孙老爷子背着一个很破旧的药箱,就像是一个江湖郎中似得,与这种地方完全格格不入。
我清楚记得上次在巴山夜雨楼中,虞夫人开枪伤人,结果被卢丽芬戳瞎了双眼,后来就是这位孙老爷子給治的。
当时孙老爷子也是现在这副形象,所以才被虞柏基给轻视,闹得很不愉快。
今天孙老爷子依旧是以之前那次的形象现身,放眼现场,不少人都露出诧异表情,但孙老爷子却对旁人眼光不屑一顾。
孙老爷子冲我微微一笑,随后目光就转向不远处的李小艾,走了过去,低头看了一眼李小艾的脚,然后放下药箱蹲身检查……
孙老爷子效率很高,蹲在原处,先是替李小艾做了检查,随后按摩,然后拿出一只小药瓶,从中倒出一些药液,抹在李小艾脚上,揉了揉,大约过了五分钟就站起身,背起药箱就走。
我不知道李小艾到底好没好,拉住孙老爷子,问道:“孙老,这就好了吗?”
孙老爷子停下脚步看着我说:“你不相信我?”
孙老爷子的话让我不知怎么接,要是说相信,恐怕他会说我多此一问,要是说不信,这老头估计得当场翻脸。
“当然相信您,只是想问问您我女朋友的情况严不严重。”我没给孙老爷子反问的机会,直接岔开了他的思路。
孙老爷子摆摆手说道:“没什么大事,这段时间别做剧烈运动就行。”
听了孙老爷子的话,我随即放心不少,正当我准备去看李小艾的时候,孙老爷子忽然拉住我。
“你跟我来,有几句话对你说。”
我一脸疑惑看着孙老爷子,就见他转身朝着外面走去,我犹豫了一下然后跟上去。
来到门口孙老爷子把手一伸,我疑惑看着他,不知道他想要什么,于是问道:“您要什么东西?”
“烟啦,真笨。”孙老爷子瞪了我一眼。
我这才想起来,这位老爷子也是一位烟民,我俩初次见面的时候就是因为香烟才认识的,当时他还送我一只黄金打造的打火机,并说了一番意味深长的话。
我掏出香烟递了一根给他,同时笑道:“您找我来不会是为了抽烟吧?”
孙老爷子拿着香烟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感叹道:“真是好烟呀。”
我平时抽的都是华夏牌香烟,也算不上顶尖品牌,国内还有几百块一包的至尊香烟,但我认为没必要去搜寻那种香烟,有烟抽就不错了。
“您喜欢就好,这包烟就算孝敬您了。”我顺势把烟盒塞到孙老爷子的手中。
孙老爷子直接笑纳了,“行,你小子还算懂事,这烟我收下了。”
点上烟孙老爷子美美抽了一口,然后才看向我,眼神显得很古怪,就像是在看外星人一样,充满了好奇。
“您盯着我看干什么?”我不解道。
孙老爷子叹息说:“你这小子虽然天资不错,但戾气太重,不过这也不怪你,说来都是命。”
我更加不理解孙老爷子的意思,仔细一想也就想到了刚才和秦伟豪之间的矛盾,于是问道:“您是秦伟豪什么人,为什么帮他说话?”
孙老爷子则摇头,“我不是他什么人,只是一个糟老头子,但你我也算有缘,所以有心想要提醒你几句罢了。”
回头想想孙老爷子这个人,我发觉有些神秘兮兮,看起来像是一个普通人,却总是会在出现在一些与他身份不符的地方。
总而言之,我对眼前这位老人的身份越来越感兴趣。
“您究竟是什么人?好像对我很了解的样子!”我重新审视眼前老人,却依旧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
“我的身份无关紧要,现在你应该关心南派赌坛的存亡问题,而不是为了一己私情,就导致本来就不算和睦的南派赌坛陷入更加分崩离析的境地。”孙老爷子忽然说出这番让我意外到极点的话。
光从孙老爷子说的这些内容来看,他应该是一位行内人,这样一想就能想得通之前的一些问题。
就比如他为什么他会出现在巴山夜雨楼,之前我只是将他当做一位退休的老干部,现在想要事情没那么简单。
“您的想法恕我不能苟同,如果为了所谓的大是大非,让自己的女人受委屈,我觉得那样做没必要,何况您看到的只是表面,事情并非是踩脚这么简单。”
虽然孙老爷子气场很强,但我和他才有两面之缘,根本谈不上了解。
此外就是性格原因,或许在外人眼中,我的性格属于比较叛逆类型,不喜欢循规蹈矩,但我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
但这个理也是分大小,分时候的,在我没有能力的情况下,即使再大的仇恨,或许我都能咽下这口气。
就比如在对待虞家这件事情上,因为我自身弱小,所以我选择隐忍。
现在也是一样,我自身经济条件增强,凭借学来的本事也能够制造出一些影响力,在这种情况下,我认为自己没必要委曲求全,就该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要不然,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中,自己被人蚕食事小,连累亲人也跟着遭殃那就是大事了。
“好小子,难道你就没考虑率这么做的后果吗?”孙老爷子没有放弃的意思,继续用大是大非的道理试图来改变我的初衷。
关于孙老爷子说的这番话,我只是置之一笑,“如果连自己的亲人都保护不了,即使富可敌国又怎么样?
但我很清楚您说的所谓后果是指什么,不过,我不后悔,因为历史的变革是某一个人改变不了的,现在南派赌坛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更坏吗?”
面对我的反问孙老爷子反应沉默,没有立马对我这番话发表见解,只是低着头抽烟。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或许是个错误,但无论对错,时间总会抹平一切痕迹。”孙老爷子忽然发出感慨。
“您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对南派赌坛这么关心?”我对老者的身份十分好奇,尽管他之前已经说过,让我不要打听,但我还是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孙老爷子笑了笑道:“有人说我是无情人,也有人说我是狂人,还有人说我是个疯子。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小疯子变成了老疯子!但我自己认为自己是个满身错误的人,活着就是为了弥补之前犯下的种种错误。”
听他这么说,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也无法做出评价,只能看着他。
我试图从老者的神色或是情绪中察觉出意思线索,可最终还是毫无所获,直到老者背着手踏步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