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太后以手支颐道,“圣上为着那个女人,从前顶撞先帝,近来多次与我不合。那女人将南朝搞的四分五裂,现在又来祸害我大燕,本宫实在不愿圣上重蹈覆辙。”
大许妃附和道,“萧……中宫娘娘有倾国倾城色,妾从来未见过那样美的女人,不瞒太后,妾很是……自惭形秽,圣上偏爱她,情理之中。”
许太后哼了声,“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圣上总有厌倦的时候。你是许氏女儿,自惭形秽什么?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什么中宫娘娘!本宫现在不会认,以后也不会认!”
大许妃忙半起身恭敬答谨遵教诲。
许太后冷笑道,“圣上之前那样用心,萧碧落那孩子还是没保住,幸好没保住,不然现在可是名正言顺的太子,还有你们什么事。”
小许妃道,“太后是没见圣上有多偏爱那女人,那日在神明台,当着众人面,圣上公然抱起她,她竟然也不知羞耻,任由圣上抱着下铜鼎台。”
许太后惊诧道,“本宫竟不知道这回事!铜鼎台那样神圣的地方,她竟然不守宫规,圣上胡闹,她不加劝阻,反而跟着胡闹,成何体统!又如何担得起中宫之位!”
小许妃起身替许太后续了茶,哼了声,“这算什么呢?近来传的沸沸扬扬,她在宫中与表哥十分狎呢,平日常坐在表哥……膝上。”
许太后勃然大怒,“不知羞耻!”
大许妃道,“那百鸟裙太后也见了,十分漂亮,近来众人争相效仿。”
小许妃道,“太后,儿臣听说为了争相造百鸟裙,民间搜山荡谷,山野鸟儿被捕捉殆尽,几乎扫地无遗。”
许太后连念了几声阿弥陀佛,又道造孽,“如此残害生灵!”
小许妃道,“这算什么?太后有没有注意到她那支簪子?据说呀,叫凤羽点翠簪,是南朝王后才能佩戴的。”
许太后怒道,“她既嫁到我大燕,便要遵循我大燕规矩,还不是王后便越礼簪戴,花枝招展,成何体统!”
大许妃道,点翠是南朝特有的金银首饰工艺,点翠中的翠,指的是翠鸟之羽,且必须是雄性翠鸟之羽。
匠人将翠鸟之羽毛,铺粘于金饰之上,流光溢彩的翠羽与灿烂夺目的金饰交相辉映,戴于人首时,会随着光线角度的变化而华彩流动,绮丽炫目。
然翠羽必须由活的翠鸟身上拔取,才可保证颜色之鲜艳华丽,被取过羽的翠鸟往往很快死亡,一支小小的点翠金簪,就需要使用数只乃至十数只翠鸟的羽毛,而那些大件的首饰便更不待言。
大许妃怜悯道,“飞禽走兽,皆是生灵,若为了衣衫首饰便随意捕杀,妾实在不能苟同。”
小许妃道,“她偏爱用云散天青色瓷具,圣上专门拨了数位瓷匠为她制作器皿,听说是专门从南朝请过来的呢。”
萧碧落爱用碧色瓷器是真的,可她并不知晓这瓷器是专门烧制。她曾随口说这青色缺了通透感,元恪问如何烧出通透感,萧碧落道,需得釉水加凤凰草灰。
北朝造瓷、造铁等技术着实不如南朝,器皿崇尚大气质朴,南朝恰恰相反,偏爱小而精致。
听大小许妃二人说萧碧落如此傲慢奢侈,许太后怒极,将白瓷杯子重重拍桌上,茶水顿时四溅,“叫那狐媚子过来!”
听太康宫宣,萧碧落愣了下,不知道太后为何忽然宣她。
她还在小产中,不便下床,元恪道她不必去太康宫每日请安,也不许各宫打扰她。
那日金人立后不过是强自挣扎着去,回来后便觉得全身乏力,五脏六肺抽搐着疼痛,今天还未缓过来。
虚弱的起身正要梳洗,太康宫宫人搀架了她,连拖带拉往外走,“太后娘娘等着呢!”
绿珠踏雪慌忙阻拦道,“圣上特许我家公主不必参见……”
话未说完,太康宫宫人冷笑道,“姑娘意思是,太后宣萧贵人,贵人仗着圣上宠爱可以不去?”
这话说的咄咄逼人,萧碧落摇摇头,“你们在宫中等着,我去去就回。”
到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