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点20分,夕阳在海天交接处沉下去一半,海上还有相当的光线,跑了两个多小时的海南海警局临时救助大队终于赶到了战事发生的地点。
距离广东陆地75公里,距离海口80多公里的海面
首先进入他们视野中的,是一艘冒着黑烟的巨大船体,满排40000多吨的“赤城”号仍在熊熊燃烧,饶是看惯了现代巨轮的海警们也叹为观止,因为那一艘有着相当名气的航空母舰。
舰长寺冈谨平大佐还在坚持,指挥10多个水兵拼命试图灭火,然并卵,内部的弹药库、航空燃料库全数被点着,巨大的爆炸将整个飞行甲板掀开,内部舱室全数被摧毁,留下来的人死伤惨重,慢慢地就连甲板也难以站人,他们被炙热的气浪逼到了船舷边,眼看就要掉下水去了。
说来也怪,最早中弹的“赤城”号,此刻变成了唯一还浮在水面上的船只,其余的全都沉没了,他亲眼看到,接纳了细萱戊子郎等人的“名取”号挣扎了一个多小时后还是没入了水中,有多少人能逃出来,只有天知道,海面上到处都是碎片残骸,黑压压的幸存水兵们已经有相当一部分游向陆地的方向,在这个过程中,有多少人能挨到岸上,也只有天知道。
于是,如临大敌的海南海警们发现,无论是海面上的还是船上的,都进入了奄奄一息等死的状态,根本没有想像中的拔枪怒射情节发生,有精力的死硬份子早就向着陆地游走了。
饶是如此,任长民也不敢怠慢,依然严格执行了省委的指示,所有参与救援人员穿防弹背心戴头盔,甲板上还有手持透明防弹盾牌的防暴大队严阵以待,基本是捞一个铐一个,为此海口市公安系统贡献出了能找到的所有手铐,甚至连监狱里的也不例外。
在海水里挣扎了3个多小时的幸存日军一个一个被绳子拉上船,这样的效率自然是很低的,发现他们个个萎靡不振,表现得又很顺从,任长民小心翼翼地增加了救援手段,几艘小船来回接送已经快要不行的人员,绳子也换成了绳梯,上船的效率大大增加,尽管上来以后依然是先上手铐,随着后几艘海警、拖船的到来,就连755“潮阳”艇、756“福鼎”艇也加入了救援的队伍。
“我X,这么多日军?”
“什么日军,鬼子。”
刘昊光毫不客气地纠正了谭宗良的用词,虽然打赢了,但是被弹片刮了一下成为光荣的受伤人员让他极度不爽,吊着膀子的手上紧紧撰着一把64,死死盯着每一个上船的人。
“姓名,军籍,职务。”
跟在他的船前来的是一队特殊警察,海口国安局第一科(反间谍科),科长林千军长着一双让他很不舒服的眼睛,就是那种看谁都像贼的眼神。
“大日本帝国华南派遣军第21军之台湾混成旅团山炮兵联队联队长中岛要吉中佐”
能说一口流利日语的林千军一愣,正在记录的手指也停了下来。
“台湾人?”
“不,我旅团士兵都是日本人,只是在台湾编成。”
“中佐,干嘛不剖腹?”
中岛要吉仿佛被戳到了痛处,跳起来瞪着他的眼睛,林千军平静地回视过去,两分钟后,中岛要吉有些泄气地说道。
“我的刀掉进海里了。”
“再给你一把,要不要?”
他稍稍迟疑了一下:“如果是那样的话,不甚感谢。”
林千军挥挥手:“带走,下一个。”
他们的对话就在甲板上,被刘昊光和谭宗良等人听得一清二楚,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很明智地什么话也没有说。
就这样,救援行动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到天黑之前,救助大队的十多条船上已经挤满了落水的日军士兵,统计下来足有1200多人,让林千军感兴趣的是,这些士兵绝大多数都是陆军,只有不到300人是船员,其中还有相当一部分是货船和油轮上的船员,真正的水兵还不到100人。
当慢吞吞的拖船赶到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先期到达的各救援船陆续返回,叶正鸿搭乘的交通运输部南海救助局海口救助基地飞行搜救队的空客H175s多用途直升机从“南海救117”号远洋救助船上起飞,围着“赤城”号庞大的船体打转,雪亮的灯光照得寺冈谨平睁不开眼,几名手下劝说道。
“舰长,我们怎么办?”
站得高看得远,寺冈谨平在最佳的位置观看了华夏救援船工作的全过程,心里震撼无比,抛开之前的袭击不说,前方的海南岛肯定不像战报里所说的那样,他突然很想看一看。
“你们各自离去吧,我要与本舰共存亡。”
最后的几个水兵无奈地离去,寺冈谨平孤零零地站在飞行甲板的尽头,大火吞噬了一切,爆炸声已经平息,平整的甲板向上翻卷,他盘腿坐下,为了对抗头上不停旋转的奇怪飞行器,他开始唱起了歌。
“石炭(いわき)の烟は大洋(わだつみ)の
竜(たつ)かとばかり靡(なび)くなり
弾撃つ响きは雷(いかづち)の
声かとばかり响(どよ)むなり
万里の波涛(はとう)を乗り越え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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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国(みくに)の光辉かせ”
没想到的是,想像中的鱼雷迟迟不曾到来。
“那哥们儿在唱歌?”
叶正鸿等人很奇怪,要死又不死,这是要闹哪样啊,不管了,等到大火渐渐变小,他和“南海救117”号指挥几艘拖船开始牵引作业,按4节不到的速度来算,得拖上一夜才能回到海口,到时候,大火也该熄灭了。
至于上面那个白痴,随他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