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里了。”
“没错,是这里。”
两个彪形大汉,一人拿刀一人拿棍,却在一间厨房前面驻足不前。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
“张兄,你家传的绝学旋风大环砍,刚猛霸道,是河间一霸啊!一会上去别客气,见到那只鬼,三刀就劈成六块!给他来个狠的!”
“李兄,你师门的十字追魂棍也不差啊。十字追魂,打的人是头晕脑胀无从反击,一会儿见到他,不用多说,上来就是一棍!”
“打他娘的。”
“打他娘的!”
两人慷慨激昂,气势如虹。可是过了好半晌。
“……那你怎么不进去?”
“废话,里面有鬼,谁要先进去啊!”
“你要不要脸,你不是说三刀六截吗?”
“你还说上去就是一棍呢!你要不要脸!”
两个人吵得正是不可开交,门里面传来幽幽一声。
“你们说哪里有鬼?”
这大概是我第一句也是最后一句跟他们说的话了。
接着就是一段愉快的扇耳光时段。
这些人究竟哪里冒出来的?
我不解地看着地上这个……以及之前被我随手拍倒的几十个黑衣人。这些人穿着夜行衣,真的是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就这样还敢大摇大摆的在皇宫里走出走入的,胆子也真是大的没谁了。
忽然香气扑鼻,戴太医捧着一碟点心,也不知道是什么,但热气腾腾,看着令人垂涎不已。
戴太医毕恭毕敬,笑道:“这里有刚蒸好的点心,您看看这……您得着?”自从我教了他几个关于心识的穴道之后,他似乎就认定了我是他的第二个师父,然后就一直这样子。不过他基本上除了是个医学狂以外就人畜无害了,所以放着不管也没什么。
“行了,谢谢你。”我接过点心,咬了一口,齿颊留香,果然是御膳房出品!
是的。
我带着昏倒的苏晓,在戴太医的带领下,现在来到了御膳房——偷吃!
咳咳咳,别用鄙视的眼神看我!我其实是来这里思考一下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的……怎么没找到肘子呢?差评!
我勉为其难地将能找到的现成食物放到一起,加起来也还够我吃,于是所坐在边上慢慢嚼了起来。苏晓美滋滋的睡在锅炉旁边,似乎在做着什么美美的梦。
“咕嘿嘿……明大哥,吓了你一跳吧……”
苏晓似乎是梦到了我了,也不知道是在干嘛,笑的甜甜的。
“下这么大的雪,你干嘛在外面喝酒啊?”苏晓抱着柴火,脸蛋轻轻转动,“你胆子可真小,这样就吓哭了。”
……
什么?!区区苏晓,竟然在梦里这么嚣张?我用手指抹了一把锅炉灰,悄悄在苏晓的俏脸的划了几笔……
咳咳,也该做点正事了。
我净了手,拿过一张做的精细的小饼,卷着香葱、芫荽、酱,卷巴卷巴塞进嘴里……冥途受橙王邀请造反一事应该是十拿九稳。虽然橙王看上去不太靠谱,可这次的行动却让人眼前一亮。
其行动步骤的咬合密切,安排的精细程度简直是令人拍案叫绝。我想目前飞鱼坪的人都还处于橙王的控制之下,这大概就是冥途的实力和他们的行事风格了。
身为杀联第二的绝世杀手,冥途不但只是武力过人而已。他们布局的方式,可谓是匪夷所思。
从御前比武之前黑风十三翼就开始接连杀害麒麟卫士转移视线,不但是转移视线,还是在试探朝廷的实力。而我无意间识破了黑风十三翼的身份,立刻被视为要除去的目标之一。再至被我找上门去,他就将计就计,以杀联联络人的身份要我安心,一步一步将我套进局中,组成一个杀局。
这种布局的方式应该在整个行动的每个地方都有体现。
就拿这间膳房来说,今天再怎么热闹,里面的御厨帮杂也不会一个都不见了。这里还是外膳,可能时刻要为飞鱼坪供应饮食,可是这里不但是一个人都没有,甚至还是留着许多做好的吃的,就像是做事做到一半,就被人叫了出去。
而且……吃的似乎也不正常。
“戴太医,你看这张烙饼,有什么问题吗?”
戴太医还在回味刚才学到的新知识,愣了好半天才过来,他拿着烙饼闻了闻,皱紧眉头道:“这味道淡淡的似有若无,但老夫可以肯定里面下了强烈的麻药。而且配方奇特,不易化解……这不是荆棘泪,就是追魂散。”
“是荆棘泪。”
我拿着一个包子,多咀嚼两口,嗯,没错,就是荆棘泪。荆棘泪是魔境云天宫的特产,武林中人一旦喝了下去,过一段时间药力发作,丹田真气受阻,如遭荆棘捆缚,稍一动弹就痛不欲生。
我咽了下去,再伸手拿一杯酒。
杯子似白玉制成,美观不可方物。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这酒怎么样啊,听我给你吹……我喝了一口,噢!这个好好喝!
看来这荆棘泪就是橙王控制飞鱼坪的手段了。
伏象钟凝来了,雨夜和狂天应该也不远。相比起在江湖上走动的比较多的狂天、伏象和钟凝三人,雨夜一直比较神秘。关于这个雨夜的事迹,黑白鉴上都只有很过去的几期提到过,说他有可能投身宫廷,成为大内侍卫。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冥途不会打没把握的仗,既然橙王想要篡位,传国玉玺和皇上的诏书是必不可少的。这些黑衣人在皇宫里面跑来跑去,总不会是在晨跑,他们应该是为了之后的局面在做准备。看来要如何取得这两样东西,会是冥途设下的另一个让人佩服的局。
我脑海里顿时出现了伏象那张蠢脸。那家伙看起来笨拙,其实只要心思细腻,只要给他时间,就能想出复杂精细的计划来,倒是个不容小觑的家伙。
我闭目想着之后会发生的可能性。但始终参考不透。
最教人担心的,是飞鱼坪的情况,以老大的性格,肯定对橙王不假辞色,要是一不小心吵起来,橙王可不是个会怜香惜玉的人。
我再端起酒喝了一口,忽然满口甜香,只觉得酒中香气馥郁,酒带微甜。这酒刚喝的时候不觉得,怎么第二口这么甜?我仔细再尝尝,这不是酒香,是药酒混合的味道。
等等!荆棘泪近乎无色无味,不会有这种效果。这酒似乎不只是下了荆棘泪,还有别的药!
我多喝了几口,知道了这是什么药。我忽然对整件事的看法有了新的体会。原来是这样么……我沉吟了一会,对戴太医道:“戴太医,这里看来人会越来越多,你先回药园子,在下有些事情要做。”
“哦?”戴太医眼中精芒一闪,扫视周围一圈,“这东西不是都吃完了吗?”
“我是说办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