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长龙大队扬起尘埃在高峰身后如沙尘风暴,高峰骑着亚啦啦高速奔跑在大地之上,对于身下的怪兽,高并不是很会驾驭,只求在最短的时间,跑出最远的距离。
在他身后,一场追杀酝酿已久。
跳跃在大地之上的亚啦啦就像脱缰的野马,很长时间都没有这么畅快的奔跑过,释放出所有的激情,专注于奔跑,高峰在亚啦啦的背上感受到飞一般的感觉,迎面的大风扑打在脸上生疼。
逆风而行,让高峰有种下一刻会被吹上天空的飘然,扬起的长发宛如群蛇起舞,眯着眼睛专注于这种另类的空灵,在高速状态中,心灵也得到释放,这是真正的自由,虽然他陷入近乎绝境的危险之中,但没有任何杂物和目标让他焦思竭虑,排空一切的大脑在即将飞起来的刺激下,空明而安逸。
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单纯享受大风的凛烈,心灵的放飞,在同一时刻,一道黑线从他身后远方的大地上快速掠过,宛如箭矢向他追来,双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高峰却恍然未觉。
高峰望着远处的天空与大地感受到一股气势恢宏的浩大,这奇异的感觉将他空荡荡的心头填充,让他全身都蓄积着爆发性的力量,这种力量来的突然,甚至措手不及,不知道该怎么去挥霍这股力量。
“哈……。”高峰从胸腔爆发出震耳的怒吼,身下的亚啦啦突然随着他的爆喝准便了反向,折转六十度,向一座小山冲去,而让高峰惊异的是,这座只有不到百米的小山正是他心中所想要去的地方。
快速奔跑的亚啦啦在崎岖的地面上奔走如飞,跳跃在散乱的岩石之中,最终上到山头。
高峰原本只是想要上到山头看看远方的风景,突然涌出一股冲动,若是越过二十多米宽的峡谷裂缝,达到对面的山头会怎样?
这种想法放在任何一个时候都是发疯,亚啦啦的跳跃能力最多只有十多米,这么做相当于自杀,但高峰脑中念头刚刚闪现,脑中便如魔障一般想要实行,又是一声大吼,冲上山头连瞬间都没有停留的亚啦啦骤然高高跃起,划过远远的弧线向对面落下。
当他们越过大半距离的时候,骤然向下跌落,下方就是数百米深的深渊,看着隐约露出一线的乱石峡谷,高峰心中无尘污垢,视线的一切飞速坠落,他就像看着路边平凡的小草,而亚啦啦突然间剧烈的挣扎起来,它已经清醒过来,知道自己面临的结局。
就在这个时候,高峰猛地伸出双手捂住亚啦啦的双眼,双腿骤然用力,爆发出更大的呼喝声,让亚啦啦凭空摆动着尾巴,扭曲身子,改变了下坠的方向,恰好落到一块凸出并不明显的山岩之上,再次跃起,险险地跳上山头。
这时高峰也从空明状态中惊醒,扭头看着深深的峡谷爆出一身冷汗,若是他早一秒钟惊醒,说不得真的就会落到下方尸骨无存?
在后怕之中,高峰心中沉浸在那种万物尽在掌握的空无状态之中,似乎触碰到他心中某个角落。
这个角落是他一直想要靠近,却怎么也抓不住的灵光,经历生死一线的他比任何时候都靠近这道大破心灵桎梏的灵光,就在这时,远方冲过来一道黑线到了对面的山头,却止步与悬崖之上。
“小杂种……。”
风尘仆仆的月昙益满脸飞灰,咬牙切齿的看着对面淡然的高峰发出巨大的怒吼。
“你的血统也并不高贵,说到底,我身上是怎么血统,你的同样如此……。”
高峰反唇相讥,不屑地说道,让月昙益心中的愤怒更加强烈,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人表现出相反的情绪,高峰淡然而平静,月昙益疯狂而怨毒。
“你逃不了,我会永远跟着你,只要你不死,我就跟着你……,我发誓,我会将你全身的骨头一点点的敲碎,当你的面,让你看着自己被千刀万剐,让你受尽痛苦而死……。”
“今天我赢了,想要追上我,还要继续努力……。”
高峰扫过绵延不知道多少公里的深渊裂缝,转身慢慢向远处走去,慵懒而轻浮的话语落到月昙益耳中是最大的讽刺,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杀死高峰,却反被高峰愚弄,让高傲的他爆发出凄厉的吼叫,远远给高峰送行。
摇晃着尾巴的亚啦啦漫步在崎岖的大地之上,恢复先前高速奔跑消耗的体力,高峰若有所思的回忆月昙益追来时的速度,心中已经知道,月昙益对上他根本无需任何帮手,而他却没有任何资源能够用来阻止月昙益。
当白天消逝,黑夜降临,高峰也没有从亚啦啦身上下来,喂食亚啦啦所携带的肉食之后,亚啦啦就像永不停顿的钟表,在黑夜中漫步而行。
黑夜即使伽罗也无法发现高峰离去的方向,高峰并不畏惧半步憾军月昙益,只在心中思量着下一步的去处。
这场追杀注定是他和月昙益两个人的恩怨,怎么解决这场恩怨,他并无头绪,相信月昙益更希望用他的尸体化解这场莫名其妙的仇怨,所以他必须保证自己活下去。
除此之外,高峰还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并不是用家族的身份,而是以普通人的视角去看待这个世界,前世的种种不可能在今世找回,他唯有找到真相,找出前世残留的文明,来证明自已以前战斗的价值。
高峰并没有太远大的理想,他只想活的无拘无束,不受任何人或者事左右,但在这之前,他必须去见一个人,一个在他心中犹若栀子花一般淡雅清香的少女,恺月。
夜晚的低温如期而至,即使高峰将全身都裹在毯子里,也依然熬不住,冰冷的空气让他和亚啦啦在呼吸的时候喷出一股股白色的气雾,高峰低着头,脑中闪烁着过往的种种,任由亚啦啦带着他向未知的黑暗走去,行走在夜晚的野兽发出各种诡异难听的嚎叫,在这些嚎叫声中,高峰向着未知的地域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