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又是你
“可你为什么知道我追寻的战利品是什么?”
“因为我就在你们的城市注视着你们。”
“也就是说,你就那样毫无动摇地干看着?”
“没错,我认为你们的生命不需要我的干涉。”
萨塞尔默然,最后才道:“和你谈感情是一个错误,就像我不可能从晒干的海绵里挤出水。”
“你说的没错,”沙瓦宗说,“我以前曾经是人类,或者说,人类的先祖。我还记得那种感情在身体里传递的感觉,就像生命本身一样:它像刀刃一样单薄,甚至可以用呼吸去丈量。我对摆脱它们没什么意见,我也不在乎它们,但我还是能揣测出你们的情绪。”
“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
“意味着除非必要,我通常不会耗费精力去理解它们。”
萨塞尔哼了一声:“我的确明白了,沙瓦宗,你说话的方式就和你干枯的躯体一样腐朽。你的记忆早就在漫长的年代里成了褪色的记录。如果你想要回忆,你甚至需要去像翻阅资料一样耗费精力查找。有个诗人是怎么说的?‘爱自己是爱的基础’——爱自己。你甚至连自己的‘灵魂’都抱着无动于衷的态度,所以你当然不会在乎任何任务以外的东西,反正我是这样想的。”
“这很重要吗?”
这个时候,沙耶透过交织的睫毛盯着他,露出思索的神色,但眉头蹙着,就像见证了使她困惑不解的东西。萨塞尔瞥了她一眼。对这个叫做沙耶的东西,也许他刚才所做的表述的确是难以理解的知识。
真像个无知单纯的少女。
她的灵魂是怎么样的?
她怀上子嗣又是怎么样的?
她会生下来什么,新的火焰?
“不,不重要,让我们忘记它吧。”萨塞尔摇着头,“可话说回来,你又在搜寻什么?搜寻那个黑巫师?”
“莱伊斯特的古墓。”
沙瓦宗回答的非常干脆,以至于让他稍感惊愕。
他确实明白,甚至比米特奥拉想象中还要发觉得更多。是莱伊斯特,那个古老的雪魔族。光明王座打算释放那个灾难。他几乎能想象到他们会怎么陈述这件事。很简单,用《路加书》的第十二章第五十一节就行了:“你们以为我来到地上是为了带来和平吗?我告诉你们吧,不对,我带来的是纷争。”
他不禁猜测,重获自由的莱伊斯特能为这世界带来什么?不过他很肯定,这其中肯定不包括将灾难波及到勒斯尔,也许是朝完全相反的方向,即帝国诞生的那座大陆。但一想到莱伊斯特的古墓即将朝他打开——就像美丽的少女朝他张开双腿一样——他就不禁激动到想要勃-起。也许抱了贞德的那晚都我都没有这样激动过,萨塞尔想。
“解释一下,如果你能解释的话。”黑巫师问:“我一直以为那墓地的入口在加穷比山。就连达鲁吉斯坦诞生的原因都是因为开掘那座墓地。”
“那里曾经有古墓的标记,曾经有。”
“这个标记由于世界变迁来到了内伽海峡?”萨塞尔当即理解了他的意思,“你们怎么查到的?”
“米特奥拉学士。”战士说出了这个名字。
萨塞尔皱眉。难以置信,仅凭从图书馆查阅资料就能推断出这个?她怎么能甘于当一个该死的图书馆管理员的?“她怎么做到的?”他问。
“通道带走了标记。在这世界每一个角落移动的通道。”战士解释说,“过去某个时间,通道在加穷比山出现。它吞掉了标记,并再次消失,走向这世界的其它角落。米特奥拉学士推断出了这些情报,并推断出了通道的位置。”
“什么通道?”
“通向梦境迷道的通道,”沙瓦宗平静地说,“倘若用你们的话说,也可称为地牢。”
那不是我最初遇到贞德的地方吗?
萨塞尔不禁回忆起女猎人玛丽亚的说法:她称那通道为‘圣杯地牢’。在女猎人的世界里,它是拜尔金沃斯学派——他在异世界的同路人,可惜没有奥拉格这样的不朽者做出指引,最终只能彻底踏入毁灭的深渊——在墓地发现的活动迷宫。
据玛丽亚说,‘圣杯地牢’受一种未知的力量影响,在整个世界移动。那里面的居民通常只有嗜血的怪物,以及他们远古时代残留的遗民。拜尔金沃斯学派认为,圣杯地牢的源头是某种远比他们研究的古神要强大的神明。它们居住在遥远的星辰之外,偶尔会将目光投向他们居住的星辰,并对这个世界施加影响。
那不就是外神?
怎么又跟奈亚拉托提普拉上关系了?是不是我遇见的所有事情都和它有关系?
萨塞尔感到胃痛,就像是有只手在里面肆意搅拌——奈亚拉托提普满是节肢的手。
“那古墓的标记到底是什么玩意?古墓开启之后我们该怎么进去?”他试图忘掉这些不快的回忆。
“古墓是一种时间。”
萨塞尔试图理解他在说什么,但什么结论都没得出。
天玛斯是不是对我们的语言有什么误解?还是说,我该换成他们的语言来和他们对话,免得传递信息时出现翻译上的错误?
“我是否可以理解,古墓存在于一个完全不同的时间里?过去?还是未来?”
“不,据我们所知,并不存在平行的时间,也不存在平行的世界。过去的时代已经过去,并将永远成为历史。这只是关于......味道的问题。我很难解释,黑巫师,也许你可以去问铸骨者。我们可以换一个话题吗?”
“如果进入古墓的问题可以交给你解决,我更好奇我们该怎么找到标记。”
“进入那个地牢,找到那块标记石,然后通过契约告诉我标记石的位置。”
厄里斯逃进了地牢。黑夜降临后,帝国和自由城邦的军舰包围了这座岛屿,举着火把的士兵们烧毁树木,清出空地,肆意侮辱这片土地。神明的祭司和阴沉的法师们围拢在士兵的保护下相互对峙,宏大而空虚的夜晚好像等着她踏入陷阱。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为自己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
到底是谁引来了这一切?难道是光明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