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之河原地下斗技场......斗技场倒是不难理解,但“赛之河原”是什么地方啊?东京有这么一条街道吗?听上去不太吉利的样子。”
听完了古牧老爷子的试炼条件后,云雁先是点了点头,然后疑惑的问道。
在古代的神话记载之中,人死后会前往“三途之河”,乘坐死神的船只从岸边抵达对面的彼岸。
而这个乘坐死神小船的岸边地带,便被称为“赛之河原”。
换而言之,这个地点就是“前往彼岸的最后一站”,距离黄泉最近的地方。
如此不吉利的名号,很难想象会有谁拿这名字来给某片区域取名。
否则大晚上的搭个的士回家,的士师傅问你住哪儿,你回一句“去赛之河原”,那怕不是分分钟把人吓死,还以为闹鬼了呢。
但实际上,“赛之河原”是一个东京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的神秘之地,相当于都市传说一样的地点。
据说在东京西公园的某处,有一个废弃的地铁站。
因为周围扩建的关系,导致这地铁站被围在了公厕和公园的夹缝之中,却不知为何而没有被彻底拆除。
于是乎,经常在公园里头晃悠的流浪汉们便占领了这里,占领了这片据说面积不亚于西公园本体的废弃地下。
并且在东京流浪汉的老大“赛之花商”的率领下,流浪汉们将这里改造成了一片专门招待富人游玩的地下游乐园。
据说走入那早已废弃的地铁口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犹如古代花街般的繁华景象。
仅有十米左右的狭小道路上铺设着艳红的地毯,每隔几米摆放在地上的红色油纸伞散发着古色古香的气息。
建造在两侧的木屋门口挂着粉色的小灯笼,从外头就能看到半遮的房间里头则是坐着许多穿着歌舞伎服装、浓妆艳抹的女子。
如果要准确形容这片“赛之河原地底街区”的风貌。
那就是仿佛将数百年前江户时代的风俗花街大体上呈现了出来,让人有种时空逆流的感觉。
只不过此时行走在这条街道上的,却大多都是一些带着面具,身着昂贵的西服,看上去油头粉面的有钱大叔。
这倒是让人一下子就从江户时代的风趣中跳脱了出来,回到了更加肮脏的现代世界。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赛之河原地底街区”吗?修建的还挺有模有样的嘛。
不久后,当龙斗和云雁在古牧宗太郎的带领下走过许多小巷,最后还绕过了一座公厕和公园,最终通过废弃地铁口来到这里时。
哪怕是龙斗,一时间也差点被这宏伟奇异的地下世界给晃花了眼,而云雁则是早就已经兴奋地差点要尖叫出声了。
她伸出颤抖的手指着不远处角落里的一把红色油纸伞,油纸伞的下方还放着一张床铺。
顿时,云雁用兴奋的语气问道:“龙斗同学,那......那是干什么用的?”
“这个......应该是给路人休息用的吧?”龙斗伸手摸了摸脑袋,不太确定地说道。
“呜哇,我还没见过这样路边的休息区呢,龙斗同学快过来坐坐看!”
于是云雁闻言一蹦一跳地朝着红色油纸伞那边跑去,还拉着龙斗一起坐在了下面,准备拿手机拍个靓靓的照片再说。
但古牧老爷子却走过来笑着提醒道:“的确是给路人休息用的,但却不是一般的休息,是给江户时代的游女和客人们临时做生意用的。”
“游......游女和客人们?”
听到这句话时龙斗吓得头皮一麻,可云雁且依然好奇地追问道:“游女是干什么的?表演吗?”
“不是表演,而是卖身。”
“卖.......卖身?”
“游女,就是古称的妓女,她们有时候会在路边的红色油纸伞下跟客人苟合,以吸引更多的顾客过来继续做生意。”
卖身?妓女?苟合?做生意?
顿时,云雁先是看了看头上的红色油纸伞,又看了看坐在床铺上的自己和龙斗,似乎大脑一时间处理不来这么有味道的情报。
三秒后,云雁才俏脸一红,随后飞速拉着龙斗从床铺上跳了起来,同时将手机里的照片彻底删了个一干二净。
看到她的窘况时,龙斗忍不住笑着问道:“云雁学姐,你还好吧?”
“还......还好,但这也未免太......太奇怪了吧?居然在大街边上?她们不害臊的吗?”
其实云雁倒不是不知道有“游女”这种特殊职业存在。
可这路边的地铺和油纸伞却依然超出了她的三观认知。
“这个啊,你不能理解就对了,因为这正好代表着你的人生是很幸福的。”
面对云雁那难以置信的疑问时,龙斗却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解释道。
对于她这样出身优越,从来没有为金钱发愁,更别提有没有饿过肚子的大小姐而言,为了金钱出卖肉体显然是非常羞耻的事。
可是对于那些可能一出生就被遗弃在路边,除了自己的身体外一无所有的人们而言,她们却是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在常人眼中值得唾弃的买卖交易。
在生存的威胁面前,什么尊严,什么脸面,根本就是一文不值的东西。
这不单单是游女们所处的世界,也是极道等不被社会所容纳的人所身处的世界。
生活在地下世界里的每个人为了求生就已经拼尽了全力,绝对没有多余的充裕去理会其他东西。
这样的世界毫无疑问是不正常的,但却也的确是存在的。
甚至不单单是过去的江户时期,哪怕是在这个光鲜亮丽的现代社会也依然存在着。
听完了龙斗的解释后,云雁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她不是听不懂龙斗的话,但越是听懂了,就越是发现自己似乎什么都不懂。
正如龙斗所说,云雁的人生是很幸福的。
以至于她完全没体会过生活的艰辛,没体会过为五斗米折腰的辛酸。
也或许是因为这种不接地气的人生经历,才导致云雁写的小说完全超脱常规,给人一种天马行空,飞着飞着就上了大气层,之后就始终徘徊在太阳与火星之间的感觉。
因此对于云雁而言,这一趟的“赛之河原”之旅的确给她增长了不少见识。
尤其是在......来到了那个正中间摆放着一个犹如斗兽场般的巨大铁笼,周围许多有钱人正一边喝酒聊天,一边兴奋地为铁笼里头的两名壮汉呐喊的地下搏击场,“赛之河原斗技场”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