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东西似乎不肯放弃,吼道:“我的,全是我的,我不给你,绝对不给你……”
喉咙被死死的压住,眼前交替闪现着血红和雪白——它穿不破龙鳞,想直接掐死我。
我抬手想把那东西的手给掰开——但是两只手都受了伤,根本用不上任何力气。
逐渐要失去意识了。
难怪,那些高阶风水师,死的那么惨。
这个东西,不是人能对付的。
耳朵里开始一片嘈杂,远远的,似乎传来了什么声音。
好像有人在喊我,但是我听不清。
心里有一种异常的宁静。
其实一直以来,真的很累了,要是能休息,也好。
死了,这一切的烦恼痛苦,就全没有了。
这个东西,连地阶一品都不是对手,更何况我了。
我斗不过它。
马上就能解脱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猛地在耳边炸起:“李北斗,你是解脱了,不管潇湘了吗?”
她为了你,几次几乎要把自己搭上,你反而退缩,逃避,不管不顾?
你呢?
欠她的,什么时候还?
这不是你。
起来……给我起来!
我猛地睁开眼睛,耳朵忽然异常清楚。
我听到那个东西在恶狠狠的说道:“不给,不给——要弄死你,再弄死你带来的那些蝼蚁,把他们的花摘了,扔到外面,冻起来,冻起来……”
我怎么可能,让你做出这种事儿来?
是找不到玄素尺了。
我需要一个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手里忽然真的沉甸甸的,像是出现了一个什么东西。
冰冷,锋锐,带着笔七星龙泉和玄素尺更高的煞气。
更重要的是,握在手里,带着一种奇异的熟稔。
好像,我很久以前,就拥有过这个东西。
圣水老爷也觉察出了这种非比寻常的煞气,忽然就愣住了。
我睁开眼睛,看见了手里的一道金气。
这是比城北王他们,要高几倍的金气。
这种金气,主贵不可言。
我一只手抓住了那个东西,对着面前那个圣水老爷,直接劈了下去。
圣水老爷反应过来——它已经没法躲过去了。
所以,以极快的速度抬脚,想用那个棍棒,把这一下抵挡住。
可那一道带着金光的东西,所向披靡,百无禁忌,只听“当啷”一声,那个带着神气的棍棒应声而断,而金光划过的地方,行云流水。
这一下,那个身影,猛地一分为二。
一大坨湿粘的东西落在了地上,炸开了。
空气里全是生腥气。
我眯起眼睛,看见圣水老爷那个挂满铃铛的硕大身躯,还坐在我身上。
但是——已经只剩下躯体,头部以上,没有了。
说实话我心里还是有点紧张的——这东西能自愈,会不会一会儿又好了?
然而,那个身体轰然倒塌,碎在了那一片消失的金气之中。
“哗啦”一声响,地上,只剩下那些红线和铃铛。
撒了一地。
就好像,之前那个硕大的身躯,根本没存在过一样。
“七星!”一个声音由远及近的扑了过来:“卧槽,你他妈的没事儿吧?”
只听“啪”的一声,我听到了一阵水声。
接着,自己泡进了一潭水里。
那不是普通的水。
以前总听人说什么“琼浆玉露”,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现在,如果世上真的琼浆玉露存在的话,应该就是身上的这个感觉。
从来没有过这么舒服的体验——那些水触碰在身上,那些剧痛,倏然就消散了。
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泡在了那一池“圣水”里面。
可眼前这一切,并没有想象之中那么美好——面前都是一些烂七八糟的碎屑,那些水中人留下的。
看上去别提多恶心了。
我赶紧从水里挣扎出来,一把将脸上的东西抹下去开始干呕。
程星河瞅着我,一脸幸灾乐祸——对了,刚才我也是这么直接把他给扔下去的。
接着,他才伸手把我给拉了上去。
身上通体舒泰,从来没这么神清气爽过。
但我马上就回过神来了——龙鳞,我身上长了龙鳞!
于是我立刻低头往下看,这一看不要紧,我身上好端端的,还是以前那个肉眼凡胎的样子。
龙鳞好像是一场幻觉,什么痕迹都没留下来。
程星河盯着我,莫名其妙:“不是,你什么时候这么爱美了?怕留疤还是怎么着?”
我怕个屁的留疤。
对了,还有手里那个东西!
再一回头,玄素尺还安安静静的躺在一片蕨类植物里面,其他的,也并没有什么东西了。
我之前用过的那个金光闪闪的东西呢?
程星河似乎跟我想到了一处去了,立马用肩膀撞了我一下:“七星,你说大家天天同穿一条裤子的交情,你有那么好的东西,为什么还藏着掖着,不让人看?”
我一听,程星河这是亲眼目睹了啊,立马就问他,看没看见我砍那个圣水老爷的时候,手里拿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程星河瞅着我,皱起了眉头:“你自己拿的东西,你自己不知道?那种寒光四射的神兵利器还有什么其他的,不是七星龙泉吗?”
他说到了这里,跟我对视了一眼,一拍脑袋,也想起来了:“不对啊,七星龙泉断了,那,你手里的到底是什么?”
你问我,我还想知道呢!
这样听起来,我手里的东西,也是一把剑?
可现在,那个“剑”跟龙鳞一样,突然出现,突然消失,好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要不是圣水老爷那一身碎铃铛还在地上,我几乎以为,自己这是做了一场梦。
圣水老爷是打败了,可它到底是个什么来历,刚才口口声声,又说什么“不给你”?
第749章 井底水潭
程星河用肩膀撞了我一下,跟我使了个眼色。
我顺着他视线一看,看到了哑巴兰。
而哑巴兰身上——还重叠着之前那个白胡子老头儿神仙呢!
那个“本地神”,没走?
说起来,刚才还真多亏那个“本地神”了。
要不是哑巴兰把他给招来,这些爬爬胎可真够我们喝一壶的。
而那个本地神,借用了哑巴兰的身体,对着我就行了一个很奇怪的礼。
人家毕竟是神,我哪儿当得起,赶紧把他架住了。
不过,这语言不通的,这位白胡子神,到底想干啥呢?
程星河仔细端详了一番,品头论足:“这神长得有点像阿凡达,再配个毛驴就更像了。”
你是想说阿凡提吗?
没文化真可怕。
还没等我说话,就觉出手底下的哑巴兰打了个哆嗦。
那个白胡子老爷爷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哑巴兰抬头瞅着我们,撒了个愣,接着环顾四周,一瞅满地的爬爬胎,赶紧就把脚抬起来了,知道这一切,顿时也高兴了起来:“哥,还是你厉害。”
我连忙摆手,说可多亏了你的阴阳身了,要不然大家都得被爬爬胎给咬死,我就问他,那个白胡子老爷爷到底什么人?
哑巴兰一开始一脸茫然,但紧接着,跟想起来了什么似得,连忙说道:“我记得当时我请神上身,方圆几百里地,就那么一位神灵,那个神灵,是专门保佑本地人不被毒虫咬啮的。”
说着,看向了满地的爬爬胎尸体,大惊小怪:“那老爷子这么大能耐?”
你能耐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