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我来了,他们会直接躲开,跟躲瘟神似得,聚在谁家玩儿,要是我去,他们会把门插上,把我拦外面,说我是个没人要的小破烂,他们嫌我脏。
有一个叫麻小的本来愿意跟我玩儿,后来也不肯了,说他妈说了,李北斗他妈裤腰带松,贱得很,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那个李北斗将来也没什么出息。
再说了,他们家老头儿不务正业,骗人为生,弄什么风水,这样的家庭只能养出毛贼杀人犯,跟他在一起,学不了什么好,还得让人笑话。
麻小跟我说完了,远处的大孩子就怂恿他,让他往我身上吐唾沫,不然就当他是我朋友,要连他一起欺负。
麻小没犹豫,吐了我一口,擦了擦嘴就跑了:“以后别找我玩儿,要不我也插门。”
回去我就问老头儿,什么叫裤腰带松?
老头儿知道了之后,气的手发颤,但最后叹了口气,说你以后别跟那些小孩儿一起玩儿了——那样的小孩儿长大了,也一样没出息,谁也别耽误谁,好好念你的书。
就算念书——安家勇冤枉我偷东西,还不是每个人都相信。
这么多年,我都没有过朋友。
我爹我妈,想过我会过上这种日子吗?他们没想过,或者就算想过,也并不在意。
我的出生,本来就是个错误。
可白藿香忽然抓住了我的手,我回头看她,就看见她的眼睛倒映出我来:“不是,你真的很好。”
我倒是让她给看愣了。
我就笑了笑,说嗯,以后我会越来越好的。
人家可以做到的,我为什么不行?
既然已经出生了,自然是要好好活下去的,管别人说什么呢?
这是我自己的人生——跟潇湘的人生。
这个时候,山路转过去,前面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小城镇。
这一阵都在深山里,快活成野人了,难得看见城镇,心里一下特别舒服。
而这个时候,一大帮人正聚在一起,不知道干什么呢,我看见他们头顶升起了团团的青烟。
大白天纵火呢?
我连忙把头探出去,这就发现,他们不是在纵火,是在烧纸——好像,是在搞什么祭祀。
第208章 烧白虎星
他们在十字路口上摆了一个很大的铁桶,正在往里烧纸扎,嘴里好像还在念叨着什么。
再一看那些祭祀品,也是五花八门,都是纸扎的聚宝盆,摇钱树什么的。
最奇怪的是,那些祭祀品里,还有一个长头发女纸人。
白藿香跟着我的视线往外看,顿时有点纳闷:“一般人烧纸,那不都得是童男童女吗?这怎么就一个童女?”
我也有点纳闷,远远一看,那个女纸人做的还挺精细,一身红色纸衣服,一头长发,乍一看跟真人似得,我就告诉白藿香,也有可能这个祭祀是给未婚男死者的。
车驶近了,小黑无常下车问路,这里黑烟缭绕,一股子汽油味儿,熏的我直擦眼泪,可这个时候,白藿香忽然一把抓住了我:“不对……你看看,那个纸人……好像动了一下!”
我倒是让她说愣了,大白天的,纸人还能作祟?
我立刻望气,这一望气我立马就傻了——那特么不是纸人,是个真人!
但是她浑身都被绑住了,嘴里应该也塞了东西,眼瞅着自己要葬身铁桶,正在拼命挣扎。
可她浑身都捆的严严实实的,又被几个祭祀的人抓的很牢,根本挣扎不开。
不是,这都什么年代了,这地方看着也不像什么闭塞小城,怎么还有这种当街谋杀的事儿?
要不是周围也没有摄像机,我几乎以为这是演戏呢!
我一下就把车门推开了,这个时候,那个女人已经被几个人推到了大铁桶边缘,眼瞅要扔进去了,我翻身上去,一下把那几个人拦住:“你们干什么?”
那几个人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吓了一跳,手一松,就把那个女人给摔地上了,这一摔,倒是把那个女人嘴里的东西给摔出来了——是一大团子红豆粘面。
红豆粘面——是驱邪压行尸口的。
我心里一提,她是行尸?
不对,我还不至于连活人行尸都分不出,果然,那一口红豆粘面一出口,她立马大叫:“救命啊,小哥,救救我,这帮人要烧死我!”
白藿香赶过来,就把那个女人给护住了,抬头冷冷的望着那些人:“你们不怕坐牢?”
那些人见状,立马大声说道:“你们这些外地的懂个屁,管你们屁事,识相的给老子让开,不然连你们一起烧!”
我入行这么久,见过的怪事儿也不少,可真没见过这种事儿——王法被你们当粮食吃了还是怎么着?
而那些人二话不说的冲过来,就要把我给抓住。
我反手把七星龙泉抽出来,寒光一闪,直接把铁桶拦腰削断,顿时火星子四溅,烧红的炭火滚的到处都是,那些人没想到七星龙泉这么厉害,被我这么一吓唬,赶紧往后退:“这小子好像不是什么普通人……”
“他是不是会气功?”
我还会庐山升龙霸呢。
这下子他们也不敢往上跟我硬刚了,纷纷看向了身后一个人。
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出来了一个模样很猥琐的鲶鱼须,看样子四十来岁。
鲶鱼须抱着胳膊看着我,摇摇头:“竖子无知,别一时糊涂,学人家英雄救美,实话告诉你,那个女的,是个妖孽。”
谁竖子了?
那个女的也骂道:“老娘爹生妈养活了二十四年,谁妖孽了!”
我就问道:“你们…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鲶鱼须抱着胳膊,跟我歪了歪头:“妖孽犯天条,当然要天祭。”
所谓的天祭——是把非人的有灵之物烧了,献祭神灵求保佑。
可那个女人——怎么看,也就是个普通女人啊!
而那些祭祀的本地人都跟着插起了嘴:“你是谁啊,这么多管闲事,我们这再出了事儿,你担待的起吗?”
鲶鱼须叹了口气,露出了个幸灾乐祸的表情:“我看这小子拿着的剑,像是个风水剑,搞不好,他跟那个人,是一伙的。”
那个人?是什么人?
这话一出口,那些人看着我的眼神更愤怒了:“难怪呢!”
立马有人就问我:“你是看风水的不是?”
我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是倒是,不过你们……”
“那就没错了!”忽然有一个老头儿抓了一把石头就砸在了我脑袋上,吼道:“砸死这些狗日的骗子!给我家老钱报仇!”
我立马站起来护住白藿香,因为不能行气,没有平时那么敏捷,好几块石子砸在了脑袋上,还特么挺疼。
骗子,到底什么情况?
一个挺胖的妇女也跟个炮弹似得从人群里面冲了出来,对着我又撕又咬:“小贼,把我闺女的清白身子还回来!”
不是,我更是目瞪口呆,怎么又跟清白身子有关了?
我眼角余光就看见,小黑无常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个挺胖的妇女忽然也不对我发王八拳了,躺在地上就打起了滚,碾了一地暴土扬长。
其他人顿时都傻了:“三婶,你这是干啥?”
我倒是看出来了——那个三婶身上隐隐约约,像是跟一个人影重叠上了,三盏命灯也黯淡了一半,是鬼上身了。
其他人以为这个三婶是撒癔症了,想把她弄走,又有几个人要过来扑我,可不出意料之外,靠近我的全中了邪,有乱蹦的,有四处爬的,还有嗷嗷哭的。
这下子,他们再傻也知道不对,没人敢上前了,倒是都往后退了不少:“这小子会邪法!”
我会个屁的邪法,回头一瞅,果然,程星河过来了,正在抱着胳膊冷笑。
他平时要多不着调,有多不着调,可一旦真惹他急眼,他确实也是辣手无情——显然,他是醒过来,看见这帮人要欺负我,把本地的孤魂野鬼招过来,引那些人身上了。
鲶鱼须似乎见过几分世面,知道我们不是善茬,这才外强中干的说道:“你们想怎么样?”
程星河嘴角一勾,眼神也邪了起来:“不想怎么样,就想问问,你们凭什么欺负人?我哥们最近倒了霉,我都舍不得欺负他,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些阿猫阿狗了?”
话说的冠冕堂皇,我都快信了,可一细想,平时给我添乱最多的就是你。
鲶鱼须脸色滚过几分惧色,这才勉强说道:“你们……你们这些看风水的,把我们这可害惨了,骂你们两句不应该?”
“就是!”有几个胆子大的也跟着说道:“骗财骗色,罪大恶极!”
“我们发誓了,再看见看风水的,见一次打一次!”
天底下看风水的多了,你们被骗了,就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这时那几个中邪的闹腾的更欢了,他们的家里人害怕,就求程星河收一收神通。
程星河这才抽出一个辣条吃了,缓缓说道:“那你们就把你们这里发生的事情说一遍——我考虑考虑。”
论装逼你还真是个老师傅。
那些人互相看了一眼,这才说道:“一开始——是貔貅山闹鬼的事情闹的……”
貔貅山?我立马反应过来了:“白玉貔貅?”
这帮人一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难以置信的就说道:“你……你怎么知道?”
原来,杜蘅芷来的,就是这个地方。
这里的人失踪了不少,家里人都梦见他们哭诉自己是被白玉貔貅给吃了,这些人一寻思,肯定是貔貅山闹了妖异了,这不是把杜蘅芷他们给请来了吗?
结果杜蘅芷他们也黄鹤一去不复返,他们寻思着这事儿不能不解决啊,又凑钱找了外地的风水师。
那个外地风水师一来,盯着这里的地势两眼发亮,跟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得。
接着煞有介事的,说这边犯了什么青牛开口煞,张嘴要吞人,所以才失踪了这么多人,讲的头头是道,把本地人说的一愣一愣的。
之前失踪的小德子他爹,感觉来了希望,就请那人帮忙找找小德子。
那人上了小德子家,说你们家东南角有凶煞啊!
从那里起出了不少的老钱——小德子他爷爷生前收藏的,据说挺值钱。
小德子他爹连忙问这怎么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