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小头目从人堆中探出脑袋冲着常金鹏喊道:“我怎么知道你手下这些人跑了之后,你会不会出尔反尔呢?万一到时候你也跑,我的人可拦不住你,除非你现在就自裁,而后我自然会放他们离去。”
常金鹏冷哼一声说道:“老子这是在跟你谈条件,又不是跪在地上求你,当你常爷爷是三岁小孩子吗?小王八羔子,有能耐的你就来,老子就站在这里,你常爷爷的人头,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拿去了!”
小头目闻言吓得迅速缩回了脑袋,而后有些恼羞成怒的喊道:“你也别得意,等会有的是人来收拾你,你是厉害能撑得住,我就不信你们里面的人都能够像你一样撑的住!”
听到这话,常金鹏脸色微变,因为确实如此。
眼前的敌人人数太少,自己一个人的话,如果想要逃跑自然逃遁了,对面的那些士兵绝对追不上。
可是封弓影和高山王他们又要往哪里去逃呢?
他们背后便是总坛腹地,常金鹏知道以他们两个人的性格,必然不会退让一步,只会死战到底。
江湖中人自然是不惧普通的士卒,即使打不过,也可以仗着轻身功法轻松逃脱。
即使对方有大规模的骑兵,但是常金鹏也有信心,自己只要不停的往鹰愁涧的山峰上跑,利用悬崖峭壁的阻挡,直接可以避开对方。
这同样也是,朝廷不愿意太过得罪江湖高手的一个重要原因,实在太难剿灭了。
有组织有门派的还好,你可以攻破他的山门,打杀他的弟子,但只要不能全部消灭,必然会引来对方疯狂的报复,完全没有必要,实在得不偿失,。
而江湖中的武林高手,也不愿意和朝廷的军队正面相抗衡,你武功再好,可以杀人,一个杀十个,杀三百个人。
但是一支千人的军队,就可以拖住你,一支两千人的军队就能耗死你。
用血肉之躯和弓箭骑兵作战,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因此,即使有武林高手,会行侠仗义惩奸除恶,刺杀一些朝廷官员,或者是地方贪官污吏,但绝对不会和军队正面交手。
实在是风险太高而收益太低,除非是被逼无奈或者是军队主动厮杀。
对于封弓影和高山王的武力,常金鹏心中知道,和自己在伯仲之间,轻功可能比自己差一点,但他们两个人,一个是肉身横练的功夫强,擅长正面搏杀,属于越战越勇型的。
另一个人则更擅长于智谋机变谋划策略,属于军师或谋士的性质。
可是在他们不能后退的情况下,只能选择正面和军队进行厮杀,这样一来相当于放弃自己大半的优势,更是处于不利的局面,唯一能够称得上是优势的地方,大概就是,他们这些坛主都已达到一流高手的境界,内力深厚。
但内力再深厚都有消耗殆尽的时候,战阵厮杀更是没有休息的机会,内力的损耗更为严重。
除了少数宗师境界的人物,机缘巧合之下,内力能够达到生生不息的地步,对于这样的宗师高手来说,已经不惧于和军队正面搏杀。
一两千人的军根本留不下宗师,如果是数万大军,摆开阵型,正面强攻,就算宗师也无可奈何,不过军队想要正面杀了宗师也是做梦,打不过还跑不过吗?
所以一般有宗师境界的门派才有一个成为一流门派,朝廷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对方是按武林规矩办事,不搞事,不造反,朝廷也愿意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本来常金鹏也无心一个人逃跑,等常金鹏想到了封弓影和高山王的处境,回头再看一看自己身边,已经受伤无力再战的朱雀坛弟兄。
常金鹏深吸一口气,简单包装一下身上的伤口,将刚才手中扶着的长矛,从地上拔起。他背对着身后的兄弟,单手持矛,一字一句说道:“跟着我,我带你们杀出去!”
朱雀坛的兄弟,是他无法抛下的弟兄,而封弓影和高山王也是他过命的兄弟,他只有尽自己的全力,去为他们每一个人谋求一条生路。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成功,但有的时候,他只知道,他应该这样去做。
常金鹏面上一片平静,甚至脚步略带一些踉跄,但他走得很慢,一步一个脚印,他的身后是相互搀扶的朱雀坛残存几人,他们几人没有一丝声响,只有那淡漠而又坚毅的眼神。
这样的眼神,仿佛已经穿过这只不足百人的小队,此时阳光照射在谷底,投影在常敬金鹏和他手中那杆普普通通的长矛之上。
尽管学院的婚姻,在夕阳的映照下,泛着一层金色的光辉。
常见朋友常斤鹏向前走了五六步之后,小头目躲在人堆里终于颤抖的喊出一声:“杀了他…”
接到命令的士兵瞬间沸腾,有的拿起手中的武器,一股脑的杀像常金鹏。
一杆普普通通的长枪,在常青藤的手中,犹如灵蛇出洞一般轻轻向前探出再收回,再次出再收回,。
动作轻巧而娴熟,就像一个老人拿着烧火棍,在不停的拨弄火炉里的灰烬,显得那么平静,。
可是他每次一抬手,另有一名士兵倒下,喉咙间,有一个小洞,常金鹏的矛不像高山王的一样,大开大合,威风八面无人可近身。
他的枪法更像是一个不知疲倦的机器,冰冷那凶狠,杀戮高效而准确。
但是对面围攻的人实在太多,尽管常金鹏每一次出手,都有三五个人倒下,但同时,他的身上也会多两三处伤口。
这些伤口,是他为了护住身后的朱雀坛兄弟,所以有的时候只能选择用身躯来抵挡。
但是他脚下移动的脚步,始终没有停,他依旧沉默着向前,他的面色没有一点改变,也许有一点,只是他脸上血色越来越少。
但是他同时,他的眼神越来越明亮。这样的一双眼神,谁挡在他面前的每一个敌人,都不由自主的胆战心惊。
躲在人堆中的小头目,看了一眼这双眼,莫名其妙觉得一种恐惧袭来,他用尖锐甚至有些破音的嗓音大喊道:“快,杀了他,杀了他…”,
然而他不明白,就在他的声音发抖的同时,他手下的士兵也都脚步迟疑,这些人都不是傻瓜,常金鹏的目标是直直往前冲,他们虽然不敢战场抗命,但在攻击的时候,稍微的朝着两侧游走,只要不挡在这和谐的大路中间那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抱有这样想法的士兵并不在少数,因此,常金鹏再往前走,压力甚至比一开始要小得多。
然而人性的复杂,就在于同一时刻同一个位置,每个人几乎脑海中都会有两种不同的想法。
走在前面的常金鹏仿佛是个杀星,仿佛不知疲倦的收割敌人,但是跟在他身后的朱雀坛兄弟,却没有他这样的幸运,。
这些兵士,不敢在正面对常金鹏出手,可是面对他背后受伤的朱雀坛几人,一个个的鼓起了勇气,手握钢刀,手执长矛,朝着已经负伤的朱雀坛教狠狠攻击。
朱雀坛残存的几人伤得很重,每个人都能看得出来,因此在攻击的时候,每一个士兵仿佛又都有了无限勇气。
这也使得常金鹏,不得不停下来脚步。
尽管略有些愤怒,但他依旧表现的那么冷静,只是不断的出枪收枪,随着他长枪的刺出不断的重复,倒地之声频频想起。
但他所拿的也不过是,被他所伤的一名普通士兵手中所发的制式武器,普通的长枪木质的枪柄,在他真气灌注连续厮杀之下,早已不堪重负。
终于在和一个士兵长刀相撞之后,长枪的枪头从木柄之上跌落,常金鹏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内心却咯噔一下,在枪头跌落的一瞬间,他用力向前一挥,一声嗡鸣声,直接洞穿两名失踪的伤口。
尽管面色依旧平静如水,但他的内心已经出现了几分慌乱,果然如他所预料的一般,长毛的断裂仿佛是一个信号一般,刚才被他气势所逼,接连不断后退的兵卒,这趟长跑锻炼的一瞬间,有了一丝呆滞,但瞬间都清醒了过来,而后一个个的眼神,开始有惶恐,变得平静,再变的真理,仿佛他锻炼的不是长矛,而是一双手臂。或者是没了牙的老虎,失去翅膀的老鹰。尽管在前面的厮杀中,张金鹏很大程度上是凭着一双铁爪,击毙敌人,但此时仅仅是他随手捡来的长矛锻炼,都会引发这样连锁的反应,这就是人下意识的本能,这些视频甚至没有去思考,在这一瞬间他们仿佛极有默契的一般,利用手上的兵长着长丁鹏过来,赤手空拳对着别人,这也是这些兵士信心的来源。
面对这些兵士的围攻,张金鹏的眼神不再平静,而是透露出几许的疯狂,眼底仿佛有火苗在燃烧,刚刚的厮杀,他开始轻松写意,这完全是透支自己强大的内力。
他也知道,想要把对方全部杀穿,而后轻轻松松走出去并不可能,他想的,只是凭借雷霆手段震慑住敌人,只要对方不敢出声他就有希望带领这些兄弟突围出去。
一开始他的策略确实起到了作用,这些兵士只了解武林高手的强大,但诸如真气内力这些,在他们眼中听着更像是天方夜谭神话传说,所以他们就不会知道常金鹏的内力已经不足。
然而天算不如人算,常金鹏却没有想到,只是因为一个小小的意外,随着那长矛的断裂,瞬间走向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结局。
但即便如此,他也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他在原地一声暴喝,甚至不退反进,躲开由上而下刺来的两把长矛,而后欺身向前,双掌齐出,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擒拿住两个正在举刀挥砍的兵士,他们的手腕被扣住。
下一秒常金鹏双手用力,随着两声惨叫,两人的手腕,无力的耷拉下来,长刀瞬间无力的掉落在地。
常金鹏去势不减,双掌翻飞,瞬间,两人只感觉喉咙之间有什么东西碎裂?随后,双双脑袋一软瘫倒在地。
击杀这两人之后,常金鹏原地一个空翻,再次躲过刺向他的两只长矛,在身体落地之后,双手抓住长矛,借着长矛的力道向上一跃,双爪抬起,两个握着长矛的兵士,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被他刺入双目,疼痛使那两人癫狂大叫不停的挥舞手中长矛,一时之间也使得凑在一起围攻的众人,开始躲避同伴的长矛,显得有些慌乱。
乘此机会,常金鹏捡起地上掉落的两柄长刀,朱雀坛的兄弟紧紧跟着他的脚步,继续向前厮杀而去。
然而此时,他的出手看起来依然凌厉,力道十足,但速度却已经大不如前,尤其是上面附着的力道,一开始他的一双前爪,甚至可以直接刺穿对方的胸膛,然而此时,他也只能攻击这些普通士卒的眼睛咽喉,关节等脆弱的地方。
因为他的真气,即将油尽灯枯。
对于小头目来说,也许他不懂得内力,不懂得真气,一个最简单的判断,他却能够看得明白,对方的力气已经大不如前,造成的伤害,更是不如当初。
这让他信心大增,不管是真是假,他疯狂的大喊:“他不行了,他受伤了,杀了他,二首领必有重赏。”
有的士兵听到之后,甚至没有考虑选择了相信,而有的机灵一点,还在摸鱼的士兵,看到常金鹏的状态之后,自己判断为可信。
因此,他们的攻击也开始变得密集,很快常金鹏身上的伤口便更多了起来,此时他身上一已经分不清老伤和旧伤,只有血水不断的流淌,终于一个趔趄,他向前扑倒在地。
此时失去内力的压制,腿上的箭伤,对他的行动造成极大的阻碍,他一咬牙翻手将箭羽斩断,直接拔出箭头。
就在他起身的时候,却感觉眼前一片发黑,他明白这是流血过多的征兆。
然而此时的他早已没有了退路。
双眼发黑,他索性不再去看,继续朝着前方不停的挥舞的长刀。
只知道,把挡在前路上所有的目标砍倒,他要带着身后的兄弟走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脑袋一片混乱,已经感受不到前方有人的存在,他只知道机械的抬起手臂,挥刀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