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的寒风吹的城墙上的王旗猎猎作响,手持长戟的士兵守在各个位置,每一架弩箭车旁都站着四名操作者,城门边,不断有骑兵来回巡逻,此处似乎即将展开一场大战。
“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一开始,黑色城市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
可是等他们一行人接近到一定距离时,来回游荡的骑兵和放哨的士兵都刷了出来。
周金儒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些士兵,他记得在维娜的梦境里,作为历史节点的大本钟就是刷新点,莫非永恒之城也是一个节点?
“什么人?!”
一队骑兵发现了正在接近的众人,快速奔跑过来确认情况。
始终不离周金儒身侧的帕特里奇趾高气扬地抬起头,斥责道:“我是梦魇大人身边的官员,这些都是我的护卫!”
他既没有出示证件,也没有任何表明身份的道具,可是对面的骑兵立即就相信了他的话,退让到一边。
“大人,需要护送么,这一路上并不太平。”
确实不太平,他们已经见过一个扭曲生物了。
帕特里奇挥挥手:“不需要,我的护卫非常厉害,区区扭曲生物根本不是对手!”
紧接着,他们进城时也没有受到阻拦,甚至没有盘查,轻而易举就进入其中。
与其说这是一座城市,倒不如说是军事要塞,到处都是全副武装的士兵,什么种族都有,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这时候,帕特里奇回头看着五个人,表情格外严肃:“等下你们一定要跟在我的身后,千万不要离开超过十米,梦魇大人就在城主府,戒备森严,当心没命!”
“帕特里奇,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我?我只是梦魇大人面前的一个弄臣而已,是谁并不重要。”
他再次向前走,只留下佝偻的背影。
凯尔希疑惑道:“你发现什么了?”
其他几个人也都投来询问似的目光,就连琳琅也不例外。
周金儒摇摇头:“不,我们先跟着走吧,不一定会有危险。”
……
帕特里奇口中的城主府位于永恒之城的中心,从外观来看,完全有黑色的石头堆砌而成,冰冷,坚固,毫无生机。
门口的守卫看见弄臣的到来,纷纷让开道路,甚至敬礼致意。
小林宗信低声道:“这里很奇怪,说不上来的感觉,但我没有感觉到任何危险。”
这里不存在危险。
周金儒很肯定这一点,因为他眼中的世界,和其他人看到的大有不同。
现在还不到说出来的时候,远远没到。
进入城主府,帕特里奇的脚步加快,他似乎对这里很熟悉,了解每一处设施,轻而易举就找到位于后花园的观星台。
“……这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大地,永恒之城位于南方的边界,当年我们的先祖就在这里与邪魔展开一场决战,成千上万的怯薛与萨尔贡近卫队向邪魔发动冲锋……”
观星台上,一位身着黑衣的年轻男人正在给他的宾客讲述当年发生的往事,他抬起头,注意到有新的客人到来。
“梦魇大人!!!”
帕特里奇还没有来得及靠近,放声大哭,声泪俱下,扑倒在地。
这就是梦魇?
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种族特征为库兰塔,那双眼睛中带着星星红光,说话时似乎带着某种魔力,让人忍不住想要听他倾诉。
“哦,帕特里奇!帕特里奇!你怎么会在这里?!”
梦魇从观星台上一跃而下,快步走到老人面前,伸手扶起他,惊叹道:“还有,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终于见到您了,梦魇大人,呜呜呜呜……”
帕特里奇哭得很伤心,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他转而看向周金儒等人,好奇道:“他们又是谁?”
老人抽泣道:“他们都是护送我来这里的护卫,非常厉害!”
宾客们也投来好奇的目光。
梦魇一边安抚弄臣,一边问道:“你们能来到这里,自然能说明你们的能耐,为了报答你们,说吧,想要什么,只要我能满足的,都可以。”
这种事情,周金儒自觉地站到一边,耐心的听凯尔希等人提要求。
小林宗信沉声道:“梦魇大人,有些难以启齿,我们想要的是阿斯塔尔。”
梦魇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们想要阿斯塔尔,你们竟然知道阿斯塔尔,真是稀奇,你们知道那是什么吗?”
不等回答,库兰塔自顾自的说道:“阿斯塔尔是一块石头,它有着非常神奇的功效,能让刚刚死去的人复活,能让倾向于扭曲的人恢复原样,你们竟然想要阿斯塔尔?!”
“梦魇大人,这是我答应他们的……”
帕特里奇无地自容。
“我不怪你。”
梦魇叹了口气,略带惋惜道:“也许那块石头对你们来说非常重要,我本应该将它给你们,但是真的很可惜,你们来晚了,阿斯塔尔不在永恒之城。”
几人吃了一惊,银狐忙问道:“它去哪儿了?”
“被萨米的大祭司坎蒂丝借走了,你们要去哪儿才能找到。”
一直没说话的凯尔希开口道:“你恨坎蒂丝吗?”
梦魇惊奇道:“女士,你为什么要说这些?”
“如果不是坎蒂丝,后面的事情都不会发生,梦魇啊,我说得对吗?”
“你……”
帕特里奇愤怒道:“你在说什么,梦魇大人实力超群,他的强大你们根本想象不到!”
“就是因为梦魇实力强大,你才会被困在他的梦里,他制造出的梦境,一直在影响你的认知,我想他应该不是要伤害你,只不过你心底念念不忘的是要回到这里,永恒之城……”
说出这句话的人是周金儒,他举起右手,一丝光亮从指尖迸发,宛如漆黑夜晚中,划破天际的那道黎明曙光。
众人眼前的画面变得模糊,紧接着粉碎,还原为真实样貌。
荒芜的观星台哪里有什么宾客,只有一张石头椅子,一具干枯的尸体坐在椅子里,不知道死去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