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2章封王
他们只能将之归结于陈曦太强了，强到一个人压制了所有人。
“一千年来，我没在史册上见过一个这样强到无解的人物。”荀爽带着几分感慨说道，“哪怕很早就知道他很强，但强到这种程度，已经可以说是无敌于天下了。”
“皓月当空，皓月当空啊！”司马儁叹息着，这样优秀的子弟，为什么就不能是他司马家的呢。
虽然司马朗和司马懿都是当世大才，都是三公九卿之才，可终究是有些不甘心啊。
下一任丞相之位，目前也已经被诸葛亮给预定了，不出意外，诸葛亮就是下一任丞相。
这种怪物，简直就不讲道理。
“他应该是故意的，这个占比经由我们算出来之后，各大世家的主事人会更为忌惮的。”陈纪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没有这个报表，接下来应该能很稳定的通过，但是有了这个报表，恐怕各大世家的主事人真的需要掂量掂量了。”
“还掂量什么，按照他的路走，我们至少在迅速变强，虽说大头在对方手上，但你不按着对方走，你有明天嘛？”司马儁冷笑着说道。
听到这句传音的世家主事人皆是沉默，确实，这是最大的问题，他们好像没有选择。
实际上，他们本来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将陈曦纳入自己的掌控之中，这样一来陈曦无论如何也只能替他们打工。
可想到这里，所有人不禁把目光投向郭昊。
如果说陈曦是经济政治上处于绝对的巅峰，那么郭昊就是当世无解的武力军事巅峰，最强的部队，最强的将校，最强的大军，最强的民心，最强的大义。
如果说郭昊有缺点，那么就是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后勤的基础上，而陈曦补足了这一块，两者相辅相成。
一者奠定地位镇压所有不稳定因素，一者纵横披靡将整个汉室稳步推进。
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
你跟着陈曦走，至少能吃肉，而且肉很多，是以前完全吃不到的。
虽然陈曦拿到的更多而已，问题在于，你不跟陈曦，你跟谁？
这可和西汉末年的时候不一样，王莽好的时候大家追随王莽，王莽开始损害世家利益的时候，大家拍拍屁股跟着刘秀就是了。
反正又不是没有选择，可现在这个情况，除了陈曦，各大世家连个下家都找不到，倒不是没有下家，而是其他下家给的利益不够啊。
以往世家可以做选择，因为大家给出的利益都是大差不差的，所以选择权在他们手上，即便是皇帝也需要依靠他们来支撑整个帝国的发展。
而现在陈曦就算把他们全都砍了，也就最多停滞一段时间的发展。
书院和教育就是为了取代他们而出现的，所有人看的都很清楚，他们垄断知识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所以他们没有了选择的余地，只能跟着陈曦混。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了，其他任何人都没办法给出这样的利益，唯有陈曦是真的说到做到。
感受了军事贵族的魅力，谁想去回本土坐牢啊，虽说在地方趴着不冒头，当土皇帝一般也没人管，可在自家封国，法律都是自己修订的，惹急了，直接开战车跟你单挑，国内你敢这么干？
而且背靠汉室，去那些小国家里完全就是祖宗人，这种爽感是他们无法放下的。
开疆拓土，陈曦直接拿准了他们的命门。
他们也知道陈曦是拿他们当排头兵，去占据这些土地，然后让整个汉民族扩大地盘。
但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陈曦从来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可在强大的经济支撑下，这么目的就是阳谋。
就像是你可以选择不呼吸，但是你不呼吸一定会死一样，看似有得选，实际上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所以说我们要不研究研究，如何让陈家再培育出来一个可以对抗陈子川，不，都不求对抗了，培养出来一个站在我们这边的扛旗人。”群聊里面有人建议道。
“省省吧，我家要是能培养出来，而且还特别听话的话，我早把你们全杀了，春秋年间就把你们全杀了。”陈纪说话是一点都不客气。
陈家的问题就在这里，大佬虽说属于陈家出身，但大佬完全不听陈家的指挥，情面会给你留，但你要说听指挥，别做梦了，上至田穰苴，孙武，孙膑，就没有一个听指挥的。
不光不听指挥，还得反过来操控你整个陈家。
好好的主脉，当着当着，就成支脉了。
陈纪自己心里也来气，自家培养了半天，原本陈群就够让他们惊艳了。
摆正心态之后，即便是荀彧也无法完全压制陈群的光华。
然而没用，和陈曦一比，完全就是陪衬。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重头戏要来了！”就在一群人唉声叹气的时候，周瑜孙策站了出来。
“启禀殿下，东瀛以东，海广人稀，我孙家后辈于荆棘之中开拓华夏疆域，砥砺前行之中收获方寸之土，方才明悟先辈筚路蓝缕扩土华夏之艰辛”孙策的声音之中带着对于先辈无限的尊崇与缅怀。
实际上孙策压根没张嘴，是周瑜用秘法代替孙策说的。
周瑜实在是不放心让孙策胡搞，这件事还是很重要的，搞砸了对他们，对汉室都不是什么好事。
刘颖卡壳了一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主要是她没想到孙策能说出这种话来，不开玩笑的说，她一度认为团子的文化水平是高于孙策的。
而其实也不需要回答，这番话其实就是孙策和周瑜这代表着其他世家说出来的，强干弱枝，以华夏为重，永恒不变的态度。
此话一出，全场一静，司马儁，陈纪，荀爽几乎已经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了，他们充满期待地看着接下来的一幕。
“我等将要离开中原，前往东洋，为华夏牧守海域，然则再远，我等也是一家，割不断的文明传承，斩不断的礼仪文化，我等哪怕远离中原，也是诸夏的一份子。”
周瑜缓缓开口，收敛着语气，落到了最重要的地方，这一刻所有人都知道周瑜想要说什么了。
这一刻孙策的身躯挺得笔直，他虽然傻，但是他明白自己身上的责任，孙策身上的气度，那种势，那种心气，让所有的人都生出了赞叹。
不是赞叹孙策，而是赞叹生养他们的文明，生养他们的华夏，泱泱华夏，巍巍中华，这是列位共同的根。
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走流程的过程，但是也同样是代表着汉室步入新时代的开幕，一个内郡县外分封的时代。
“可！”刘颖带着威严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大殿。
“封孙策为吴王，封周瑜为东王，并称东吴二王，赐玺印两尊，驻守东方海域！”
这一声天籁之音传递到众人的耳中之后，心中最后的担心终于消散掉了。
非刘姓不可封王的传统翻页，今后就是大开拓时期。
“谢殿下！”周瑜和孙策接过刘颖赐下的玺印，递交上金书玉册。
刘颖拿起金书玉册翻看了一下，她明白了这东西到底有多重要，算是违背了祖制的一个证明，也可能是她未来功绩的佐证。
不过对于她来说也没多少意义，能做到现在这个时代这样，她已经超越了绝大多数的祖宗，是非对错留给后人评说。
她将玉册卷了起来，准备回头用特质的笔进行蚀刻，这件事在她看来没有什么问题。
郭昊提前就把利弊都给她分析完了，也是在她同意之后，这件事才会发生在朝堂之上。
“殿下，此物作为留底，虽说也是上上之选，但若是如此，诸家离去之时莫不是都需要上表？”荀爽在正式结束了这一流程之后。
眼见刘颖看完金书玉册，点头收起此物，当即起身询问道。
“此物以华夏为根本，提议诸家为藩篱，进一步可用以约束各个世家，而非简单作为留底。”荀爽铿锵有力的说道，丝毫不显老态，而刘颖听闻此言，原本准备合拢玉册的手也是一停。
她听懂了苟爽的言外之意。
周瑜皱了皱眉头，把目光投向了荀爽，这位上个时代横压所有人的智者，这一刻终于不在掩盖自己的锋芒，站了出来。
陈曦顿了顿把目光投向了郭昊，郭昊摇了摇头，示意陈曦不要动，交给刘颖判断即可。
荀爽的话直指汉室的核心矛盾，究竟是家天下，还是汉天下。
就像现在荀爽所说的话，孙策和周瑜这么做了，可以封王。
各大世家是不是这么做，也可以封王。
他们固然要跟着陈曦混，但是完全把希望寄托在陈曦个人的道德水平之上，毫无疑问是对他们之上的侮辱。
所以荀爽在荀家确定了外出开国之后，就在极力保障这件事的推进。
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觉得孙策和周瑜这个提议很好，大家一起上，你们觉得如何？
他现在就是要把所有人绑在一起，让刘颖将这件事钉死，以防止陈曦用一根胡萝卜彻底吊死了他们。
不客气的说，陈曦是有想过这样的，先借助世家发展，然后再一脚踹开世家，将世家直接杀了埋进土里基肥。
“可！”刘颖点了点头，将金书玉册放下。
“既然如此，不如就在洛阳中心，起一石碑铭刻诸位世家之誓言，如何？”刘颖思考了一瞬，然后给出了一个让荀爽也有些措不及防的答案。
如果说他的提议是保证大家都能上船，那么现在刘颖的提议就是保证大家都下不了船。
这个矛盾，瞬间由朝廷被踢到了世家内部。
只一瞬间，世家内部就分成了想走的和不想走的。
有打算去和必须去，那可就是两码事了。
“既然此事涉及中原各家，不若将各家召集起来，一同商议，由国家主导，进行商谈。”荀爽这个时候脑子清晰的就像再一次看穿了历史的迷雾，“一人计短，众人计长。”
“此事暂且押后，待政务厅决策之后再行定夺！”郭昊开口了，直接把这件事押后了。
拖字决，无论在什么时代都是极其有用的。
荀爽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继续发言，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就没有打算再继续纠缠。
实际上，他所求的就是一个稳定的外出名额。
现在两种决策都符合他的利益，他也就没有必要冒着得罪其他世家的风险去继续推进。
最近各大世家因为社会大环境的明显变化，导致之前扭曲的审美回归了原始，又变成了君子六艺就是好。
总之，原本社会上比较古怪的风气，比方说男子抹粉啊，敷面啊，熏香啊，女装啊，不说是一扫而空，至少恢复到了正常的水平。
或者说另外一个比较极端的方向，健壮猛男，肌肉勇士，披坚执锐，单手开战车，五射五御才是君子本色。
就算是他们荀家也不想得罪太多人，这年头，随便拉出来一个小世家就是一只武装集团。
他们荀家就算是再怎么猛，也终归是猛虎架不住群狼。
意思意思，拿到自己想要的就行了，真闹翻了，出了国门他们可顶不住。
大家都是军事流氓，我蛮夷也这种事情完全是能做出来的。
朝会结束之后，陈曦见了周瑜。
“下一步有什么打算？东王阁下！”陈曦随意地说着。
“这不是来请陈侯给指一条明路嘛！”周瑜灿然一笑，王侯将相，他也算是真的实现了超越祖宗的成就了。
“渔业自然不用我多说，其他的话，热带水果是一条不错的路！”陈曦随口说道。
后世海洋上出名的东西抛开天然气石油这些，在抛开钢材之类的东西，其他最多的就是食品了。
而热带水果向来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领域。
“水果？”周瑜有些不解，但是也没有着急反驳，见识了陈曦连草都能榨出经济价值的高超手段之后，他就明白。
在经济这方面上，陈曦并没有给他们留下太多的质疑空间。
“多谢陈侯！”周瑜得到了答案，也就没有过多纠缠，挑了一些自己处理政务的时候遇到的疑难问题问了问。
也不全是希望陈曦予以解答，更多的是想要看一看自己的处理办法和陈曦之间有没有什么能够改进的地方。
他周瑜也有自己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