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琴老者一呆,忽然拍手笑道。
“大家都要死了。玄苦师兄此刻就算不死,以后也听不到我的无上妙曲《一苇吟》了,我又何必为他之死伤心难过?唉,唉!有人说我康广陵是个大大的傻子,我一直颇不服气。如此看来,纵非大傻,也是小傻了。”
包不同道。
“你是货真价实的大傻子,大笨蛋!”
弹琴老者康广陵道。
“也不见得比你更傻!”
包不同道。
“比我傻上十倍。”
康广陵道。
“你比我傻一百倍。”
包不同道。
“你比我傻一千倍!”
康广陵道。
“你比我傻一万倍!”
包不同道。
“你比我傻十万倍、百万倍,千万倍、万万倍!”
薛慕华道。
“二位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更傻。众位少林派师父,你们回到寺中,方丈大师问起前因后果,只怕你们答不上来。此事本来是敝派的门户之羞,原不足为外人道。”
“但为了灭除这武林中的大患,若不是少林高僧主持大局,实难成功。在下须当为各位详告,只是敬盼各位除了向贵寺方丈柬告之外,不可向旁人泄漏。”
慧镜、虚竹等齐声道。
“薛神医所示的言语,小僧除了向本寺方丈禀告之外,决不敢向旁人泄漏半句。”
薛慕华向康广陵道。
“大师哥,这中间的缘由,小弟要说出来了。”
康广陵虽于诸师兄弟中居长,武功也远远高出侪辈,为人却十分幼稚,薛慕华如此问他一声,只不过在外人之前全他脸面而已。
康广陵道。
“这可奇了,嘴巴生在你的头上,你要说便说,又问我干么?”
薛慕华道。
“玄难大师,邓师傅,我们的受业恩师,武林之中,人称聪辩先生……”
玄难和和邓百川等都是一怔,齐道。
“什么?”
聪辩先生便是聋哑老人。此人天聋地哑,偏偏取个外号叫做“聪辩先生”,他门中弟子个个给他刺聋耳朵,割断舌头,江湖上众所周知。可是康广陵这一群人却耳聪舌辩,那就大大的奇怪了。
薛慕华道。
“家师门下弟子人人既聋且哑,那是近几十年来的事。以前家师不是聋子,更非哑子,他是给师弟星宿老怪丁春秋激得变成聋子哑子的。”
玄难等都是“哦”的一声。
薛慕华道。
“我祖师一共收了两个弟子,大弟子姓苏,名讳上星下河,那便是家师,二弟子丁春秋。他二人的武功本在伯仲之间,但到得后来,却分了高下……”
包不同插口道。
“嘿嘿,定然是你师叔丁春秋胜过了你师父,那是不用说的。”
薛慕华道。
“话也不是这么说。我祖师学究天人,胸中所学包罗万象……”
包不同道。
“不见得啊不见得。”
薛慕华已知此人专门和人抬杠,也不去理他,继续说道。
“初时我师父和丁春秋学的都是武功,但后来我师父却分了心,去学祖师爷弹琴音韵之学……”
包不同指着康广陵道。
“哈哈,你这弹琴的鬼门道,便是如此转学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