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楠手脚被绑着,就剩个嘴还利落,翻来覆去的骂周宴混蛋王八蛋。
周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我离开这两年你可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你大爷的周宴,有本事你放开我,咱们打一架,看我不弄死你!”
“宝贝儿,”周宴的声音凉凉的,透着嘲讽,“受制于人的时候还是别那么猖狂。”
“去你大爷的!”
“别说脏话,我不喜欢听。”
黎楠挑着眉,一脸不驯,“我就说了怎么了,你打我呀!”
周宴哼笑一声,从衣柜里拿出来一根黑色的鞭子。
黎楠瞟了一眼,不由得睁大了双眼,“操!这什么?!”
“一些小玩具,”周宴轻描淡写道:“跟锁着你的手铐是一套的。”
黎楠震惊了好久,才叫道:“周宴你变态啊!”
周宴微微叹了一声,“没办法啊,谁让你不听话呢。我才走多久,教给你的东西就全忘了,还跟个alha纠缠不清。那个叫唐诗的,你喜欢他?”
周宴拿鞭子挑起黎楠的下巴,黎楠偏头躲开,道:“关你屁事?”
“不管我事?”周宴眉眼倏忽冷了下来,“黎楠,你再说一遍?”
黎楠偏开头,大声道:“我说了不关你事就是不关你事,我就是喜欢唐诗,我不止喜欢唐诗我还讨厌你,我····”
话没说完,鞭子划破空气落在黎楠背上,隔着衣服照样发出一声响。火-辣辣的疼瞬间席卷全身,黎楠猛地瑟缩了一下。
周宴不是第一次打他。有一回,黎楠把周宴推进水池子里,第二天周宴就把黎楠吊在树上。周宴深知,黎楠这样的,不吃点苦头是学不会听话的。
黎楠也不是第一次挨打,以前不提,就这两年他没少跟人打架,被人围殴也有过,身上经常是青一块紫一块。
疼痛在人的记忆里往往最为深刻,在黎楠自己都觉得已经忘得差不多的时候,这一鞭子让他想起来了跟周宴在一起的时候。
他发了狠的挣,手腕挣出了一圈红,“你凭什么打我,你有什么权利管我!你走的时候不吭一声,回来了也不吭一声,你都没有给我解释,我凭什么给你解释!”
黎楠的眼圈发红,泪珠子在眼眶里滴溜溜的打转。周宴放下手里的鞭子,沉默了片刻,道:“我当然有权利管你。”
头埋在被子里的黎楠骂了一声,“他妈的,这个时候你还是不给我一个解释。”
黎楠把眼泪鼻涕都蹭在周宴的被子上,心里觉得有些悲伤,周宴明明知道,他只想要一个解释。可他总是避重就轻,好像一个解释多他妈金贵似的。
夜深了,窗外的月亮升到正中,显得大而冷清。门忽然被敲响,林姨的声音透过门传过来。
“周宴?楠楠?你们是不是吵架了?这么晚了还没睡。”
黎楠没说话,周宴便道:“没有,这就睡了。”
林姨停了一会儿,道:“那快睡吧,有什么事不能等到明天再说。”
“好。”
林姨的脚步声下去了。房间里静了一会儿,周宴上前解开了黎楠的手铐和脚链。
黎楠愤愤的蹬掉鞋,卷起被子蒙上头,摆出一副拒绝交流的姿态。
周宴没说什么,收拾好房间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倒了一杯热水放在黎楠那一侧的柜子上。随后他绕到床的另一边,关灯睡觉。
一夜无话,次日天明,太阳还没有升起来,外面灰蒙蒙的。房间门被敲响,是林姨来叫他们起床。
周宴睁开眼,怀里的人攀着他胸前的衣服,睡的香甜。
黎少爷从来一个人独享一张大床,睡姿四仰八叉,随心所欲。大概是不习惯跟人睡一张床,一张被子被他卷的乱七八糟,夜半周宴被生生冻醒。
为了让自己睡个安生觉,周宴只好搂住黎楠不安分的身子,压住他胡乱扑腾的腿,等他安静了之后才又睡了过去。
林姨敲过门下楼去了。周宴听着外边的动静,微微松开手。他一松手,黎楠立刻卷了被子翻走了,动作利落的让周宴怀疑他是不是清醒着。
周宴探着身子去看他,只见黎楠阖着眼,殷红的小嘴微张,唇珠小巧。他的脸颊有些红,头发乱蓬蓬的垂在额头。如果不是那双太扎人的眼睛,黎楠明明就是个乖顺的模样。
周宴想想,又笑了。指望黎楠乖顺,还不如考虑考虑什么时候alha也能生孩子。
他下床去卫生间洗漱,流水的声音吵醒了做梦的黎楠。黎楠翻了个身,钻啊钻的钻进了枕头下面,可是声音还是嘈杂的传过来。
黎楠暴躁的睁开眼,甩了个枕头砸到卫生间的门上,“你-他-妈能不能小声点!”
枕头砸在门上不痛不痒的,周宴没有搭理,他洗漱完从卫生间里出来,捡起枕头拍打了两下。
“起床了。”
黎楠吐出的气息带着一股子暴躁,他把头往被子里埋了埋,只露出蓬乱的头发。
周宴坐在床边,系着衬衫的扣子,道:“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
黎楠气的浑身发抖,他唰的拉下来被子,叫道:“老子今天不去上学了行不行!你再叫我,头给你打爆!”
周宴挑了挑眉,看着黎楠又倒下。等了一会儿,黎楠大概是睡醒了,想起了昨晚上的事。他睁开眼,爬起来就向周宴挥拳。
“你-他-妈拿鞭子抽我!”
周宴躲开他,道:“醒了就快起床,下去吃饭了。”
早起的身子酥的很,一拳没有打中,再去打第二拳也没什么意思。他坐了一会儿,又闷头倒下,“我今天不去学校了。”
“为什么?”
“因为我被打了,我需要休息。”
周宴挑了挑眉,欺身上前,握住他的手腕,迫使他趴在床上。
黎楠立刻挣扎起来,“你还想打我!过分了我告诉你!”
周宴的膝盖挤进黎楠,叫他的腿用不上劲,贴着他的耳朵道:“老实点。”
黎楠挣扎了一会儿,停了下来。
见他安静了,周宴腾出一只手掀开他的卫衣。卫衣下面,是白皙的背部。黎楠弓着身子,像一只大猫,肩膀处的蝴蝶骨因为紧张而微微凸起,脊柱从脖颈一路往下到腰间,那里有两处小小的腰窝,像是一双勾魂的眼。
周宴眸光动了动,他伸出手,指尖缓慢的轻吻过每一寸肌肤,如同抚摸一块上等好玉。
黎楠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叫道:“周宴!”
在他背上流连的那只手忽然停住了,周宴如梦初醒,他收回手,放下黎楠的卫衣,从他身上起来。
黎楠马上翻了个身,让被触摸过的背部紧紧贴着床单,好像这样能给他一丝安全感。
周宴站在窗边,窗外不太明亮的光线给他镀了一层边。
“快起来吃饭。”
黎楠道:“我都说了,我今天不去学校。”
“得了吧。”周宴恢复了他一贯的居高临下,“情-趣-玩-具能打出来多严重的伤,刚才我看了,连个印子都没有。”
“不能吧。”黎楠皱着眉,他动了动,确实感觉不到疼痛了。
“咦,质量不行的垃圾。”黎楠小声嘀咕。
周宴道:“快一点,要迟到了。”
黎楠打定主意不起,他把被子卷了卷,很无所畏惧的样子,“不去。”
“真不去?”
“说了不去就是不去。”黎楠撇撇嘴,“问两遍了不起哦。”
周宴呼出一口气,问道:“不想押题了?”
黎楠眼珠子动了动。
押题意味着高分,高分意味着零花钱,谁会跟钱过不去呢。老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
黎俊杰扬着下巴,很骄傲的样子,“是你对不起我,是你要求着我押题的。”
周宴早就不耐烦了,他上来掀黎楠的被子,道:“是我对不起你,快起来。”
这一番折腾下来,黎楠和周宴到学校的时候果然迟到了。教导主任带着三个老师站在他们教区中间,把他们俩逮了个正着。
李主任看着两个人,道:“学生卡拿出来,叫什么,几班的,班主任是谁。”
黎楠笑嘻嘻道:“你总不能把我忘了吧。”
周宴拿着学生卡去登记,李主任看了黎楠一眼,道:“三千字检讨,下午交到政教处。”
他转过头看向周宴,像是换了一张脸,满脸的褶子都透着慈祥,“周宴是吧,怎么迟到了呢,下回别再犯了。回去上课吧。”
“哎哎,”黎楠不满道:“凭什么他就走了,我就要三千字的检讨。”
李主任看向他的时候春风变成了冰雪,“他是年级第一,你也是?”
黎楠撇撇嘴,“你也太现实了。我不管,他不写我也不写,这学期我才第一回迟到,通融通融行不行?”
李主任冷笑一声,“三千字检讨不是罚你今天迟到,是罚你昨天晚自习逃课。”
黎楠这就无话可说了,他讪讪笑了两声,“大晚上的,您还查晚自习呢,挺辛苦哈。”
“哼。”李主任没搭理他,拿了他的学生卡登记完就赶着他滚了。
三班在五楼,要上一个蜿蜒绵长的楼梯。楼梯拐角,周宴看他一眼,黎楠凶道:“看什么看,检讨你替我写!”
“凭什么?”周宴漫不经心道。
黎楠停住了脚步,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他,脸颊微微鼓起,“今天早上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周宴上下打量他,总感觉他下一秒就要撒泼打人了。
“好,我替你写。”周宴睨了他一眼,接着往前走,“只要你安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