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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七十章比惨大会。



多亏有几大门派的协助,散落在各处的灵狐才终于被找齐。宁宁跋山涉水满秘境地跑,事成之后休息一阵子,便不知不觉到了试炼结束的时候。

与进入秘境时的随机站位不同,为了方便弟子们离开,此地共设有五处出口,呈圆环之势分布在各个角落。

最近的一处出口居然就在灵狐村落附近,宁宁本已经做好了离开的打算,却发觉并未见到贺知洲的身影。

不止他,还有万剑宗的叶宗衡。

这两位是出了名的死对头,她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临近出口,戳了戳裴寂手臂:“小师弟,你先陪着乔姑娘将灵狐族带出秘境,我去找找贺师兄。”

裴寂皱了眉,似是不大情愿,口中却仍是应下:“好。”

村落不大,宁宁有心去寻,很快在树林入口见到了两人的影子。

只是这两位,模样似乎不大对劲。

叶宗衡满脸土『色』,浑身发抖,眼神像是恐惧,又似是愤怒,正死死盯着贺知洲的脸,仿佛要将他千刀万剐。

贺知洲倚靠在树干旁,听见她的脚步声迅速扭过脑袋,当即『露』出十分复杂的神情,没做多想地大喊一声:“宁宁别过来!”

宁宁看不懂这两人的用意,停下脚步微微一愣:“怎么了?”

回答她的,却不是贺知洲。

一道似曾相识的女音从身后响起,带了罂粟花般的甜腻杀气,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她从未闻过的异香:“你说呢?”

突然出现在背后的女人无声无息,直到听见她的声音,宁宁才猛然回头,意料之外地撞见一张美艳面庞。

那是个年轻的少女,潋滟生光的眼底漾了三分媚意,如今朝她望来,目光有如阴毒的蟒蛇,满含杀机与恨意。

这个女孩,宁宁是认识的。

——竟是霓光岛的柳萤,柳姑娘!

“终于被我逮到这个机会了。”

柳萤柔声笑笑,身体周围的奇异香味愈发明显,说话时吐出薄薄热气,因为二人近在咫尺,一缕一缕拂过宁宁脸庞:“一个万剑宗,两个玄虚派,运气当真不错。”

她在霓光岛前去瀑布拿取“灼日弓”时,由于身心俱疲还流着血,并未跟随容辞等人一同前去。直到夜半三更仍然无人归来,才明白他们都受了宁宁的骗。

“霓光岛最擅潜行,我跟在你们身后已经很久了,恐怕各位都没发现吧?”

柳萤扬起手中的小刀,慢吞吞在手指间转了一圈:“你们不清楚我,我却对你们的情况了如指掌——在场的三位,体内应该都不剩下多少灵力了吧?”

那股莫名的香气应该是毒,宁宁灵力尚未恢复,此时只觉一阵头晕目眩,抬起眼睛与另外两人面面相觑。

她自不用说,一箭『射』穿水镜后灵力寥寥,无法反抗;贺知洲被竹蜻蜓榨干了所有力气,直到今日身体还发着虚,无法反抗。

至于叶宗衡,身为与魔君正面交战的男人,他被祁寒不留余力的一击正好打中,身子骨也正是虚弱的时候,更无法反抗。

好巧不巧,这三位一起落入了柳萤手中。

宁宁:……

宁宁叹了口气:“你们俩是怎么中招的?为什么不和大家一起行动,要单独两人来这么偏僻的地方?”

“都是叶宗衡这滚蛋想陷害我!”

贺知洲委屈巴巴,恶狠狠瞪一眼身旁的死对头:“他说发现了个宝贝,带我一起来看看,刚走到这儿便从角落里抡了个棒槌,打算把我砸晕——然后我们就一起中毒了。”

“怎么,你还有脸怪我!”

叶宗衡不愧厚脸皮,毫无偷袭被抓包的愧疚感,居然摆出了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怒气冲冲地应声:“要不是你们和她结了仇,我早就把你打晕离开秘境,哪会跟着趟这趟浑水!都怪你们!”

这两人吵得厉害,秘境之外的天羡子却始终一言不发,若有所思。

如今试炼即将结束,弟子们都出了秘境前来此地汇集。

他端着一面玄镜,一动不动守在秘境出口,身边围了一大帮长老和通关的弟子,纷纷朝玄镜里看。

“弟子们都已离开,只剩下这四位了。”

有人好心提议道:“不如直接用灵力把他们强行拉出来,否则秘境关闭,可就难以逃脱了。”

“不急不急,这不还有一段时间吗!”

万剑宗大长老上前几步,对身旁立着的华服男人朗声笑道:“城主,镜子里的便是万剑宗、玄虚剑派与霓光岛的得意门生,看样子正要展开一场决战。哟,那是我万剑宗的叶宗衡,他即将突破金丹,定然表现不俗!”

他刚刚到这儿来,丝毫不了解情况,更不知道在场几位究竟有怎样的恩怨情仇。看四人对峙的模样,还以为即将上演一出正经打斗。

然而此时的他万万不会想到,自己这短短一段话,将成为今夜难以忘却的梦魇。

因为叶宗衡的表现,的确是挺不俗的。

鸾城城主望一眼身旁的小妻子,闻言展眉一笑:“是吗?我对这三个门派早有耳闻,今日可算有眼福了!”

他说着低下头去,一眼就看见玄镜里的四道人影。

“剑修之间果然尔虞我诈、人人虚伪。”

柳萤不屑冷嗤:“你们身无灵力,已是强弩之末。我身上的毒有脱力晕眩之效,尔等必然无法反抗,今夜我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她话音刚落,耳边便响起一道尖锐的男音。

叶宗衡满脸的不敢置信,忍着晕倒的冲动连连摆手:“柳萤姑娘使不得!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把我也算上!不如今日放我一马,咱俩交个朋友!”

“许曳不正是万剑宗的人?你是他师兄,弟债兄偿!”

愤怒中的女人自有一套属于自己且无法被攻破的道理,柳萤眼底怒火更浓:“剑修没有一个好东西,我这是为民除害!”

这女人疯了!

叶宗衡心头大骇,好在他拥有十分丰富的与人交往经验,在须臾之间灵光一闪。

既然不能使用强硬手段,那便只能来软的。而恰好,想要打动一个人的心,对于他来说非常简单。

“柳姑娘,切莫冲动啊!你有所不知,天下苦玄虚久矣,我也是被他们无情残害的可怜人之一!”

叶宗衡说得真情实感,好不做作,生生演出了小白菜地里黄的架势,就差流下一滴泪来:

“我与花楼里的小桃红姑娘一见钟情,本欲携手私奔,却被贺知洲那恶人向花楼嬷嬷告了一状。小桃红被抓回去毒打三天三夜,挂在那花楼门口示众……最后活生生地风干了呜呜呜!”

贺知洲闻言陡然一惊,大怒道:“我呸!我连小桃红的面都没见过,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自从你离开,她便也随即没了踪影,谁知道你们俩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小桃红因他而死,我的心也死在那一夜。”

叶宗衡却不理会他,继续凄声控诉:“我的桃红,你死得好惨!柳姑娘,我与你目的一致,咱们理应是朋友啊!”

柳萤终究只是个年轻小姑娘,被如此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戳穿心肺,脸上的杀气竟然当真少了几分。

贺知洲还在兀自生气自己被造谣,宁宁则已冷静下来,细细分析局势。

柳姑娘似乎不太聪明的样子,居然能被叶宗衡彻底唬住。

这人的故事虽然假,却也能从侧面反应出来,卖惨的战术非常奏效。

要想让柳萤心软……只能比叶宗衡更惨,让她把仇恨转移到另外两人身上!

他们今日四下寻找狐族时,顺手采摘了许多奇特灵植。宁宁心下一动,从储物袋里拿出一颗血红『色』的蛇莓,趁柳萤不备一口咬下,当即从嘴角溢出不明的鲜红『色』『液』体。

“柳姑娘!我之所以千方百计想要赢下这场试炼,其实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她有气无力地倚靠在树边,嘴角一边滋啦滋啦冒血,一边颤声道:

“我自幼出身贫苦,爹娘含辛茹苦将我养大,唯一的心愿便是看他们唯一的女儿修有所成。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在不久之前,我发现自己竟身患八级天花九级麻风兼十级肺痨,只怕过不了多久便没命了!”

原来这便是各门派精英弟子的最终决斗!果真精彩纷呈,好做作不清纯!

眼看决斗沦为卖惨大会,玄镜外的鸾城城主差点一口气哽在喉咙里头,扭头望一眼身旁的万剑宗长老:“这个……”

没想到对方的脸『色』比他更差,一对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

“我费尽心机,只是想让爹娘看见我登顶夺魁的那一幕。”

按理来说,试炼结束时长老们会离开玄镜,特意前往入口等候宗门弟子,不可能知晓秘境里的情况。

宁宁哪里知道这处地方正在被全场围观,越说越伤心,居然当真挤出了几滴鳄鱼的眼泪,哑着嗓子哭喊:“爹,娘!女儿不孝,不但叫你们白发人送黑发人,连最后的荣光也不能让二位见到,是我没用!”

她说得情真意切,嘴皮子上下动个不停,或许正是因为语速太快,衔在口中挤血花的蛇莓居然轻轻一弹,当着柳萤的面划出一道优美弧度,滚落在她面前。

“这……”

宁宁怔了一瞬。

但也紧紧是短短一瞬。

身着幽紫长裙的小姑娘轻咳一声,一把捧起那颗鲜红『色』圆形不明物体,念出的每个字里都满含着痛心与焦虑:“这不是我的肺结核吗!为何……为何竟咳出来了!”

神他o咳出了肺结核,佛祖听完都哭了。

这回连贺知洲都忍不住睁大双眼,『露』出了满脸惊恐的神『色』,只想大喊一声:

你有病吧!宁宁你这浓眉大眼的,怎么也叛变了啊!肺结核是这个意思吗!!!

柳萤哪里知道所谓“肺结核”究竟是不是个核,又到底能不能被咳出来,但见她哭得那样惨烈,不由得心下一软,咬了咬牙,把视线挪向贺知洲。

宁宁与叶宗衡也一并扭头看他,两双黑黝黝的眼睛格外阴沉恐怖,静候新一轮的表演。

贺知洲:……

贺知洲从眼角滑落一滴清泪:“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不久前在鸾城集市偷偷『摸』了几把猪肉,我好开心,回家就在锅里洗了个手,直接烧成肉汤。要问为什么?因为我穷,太穷了。”

他不愧是专业级别的人才,说话时搭配了丰富的动作与面部表情,嘴角跟抽风似的,猛地往旁边一扯:“我是个孤儿,两岁父母双亡,五岁天花,十岁中风,十五岁被骗进花楼受尽折辱。肝脏切除,脾肾被摘,身体里藏了俩支架,只想靠它们卖一点钱——这一切,都是为了给我妹妹治病啊!”

柳萤神『色』又是一僵,『露』出几分犹豫不决的神『色』。

“她才那么小,就身患重病不久于人世,我还记得出发来鸾城的前一天,那孩子拉着我的手说,想在临死前亲眼看到哥哥在试炼里夺魁。”

贺知洲眼泪不停地流,仰望天空四十五度角,不让泪水落下来:“我一介废人,除了耍弄心计,怎能夺得十方法会魁首。我骗人、我阴毒、我心狠手辣,可只有她知道,我是个好哥哥——是哥哥没用,原谅我吧,木之本樱!”

他说罢嘴角又是一抽,牵引着脖子、手臂与脊背同时一晃,整个身体如同被雷电击中,站立着开始剧烈痉挛起来。

这一幕不仅被柳萤看在眼里,同样为此唏嘘不已的,还有玄镜外的诸位长老与众多弟子。

只见镜面里的白衣剑修五官歪斜、嘴角流涎,身体如同在跳霹雳舞般不断抽搐,最后径直往地上一倒,浑身扭动着朝柳萤伸出手去:“犯病了……『药』,『药』,快给我『药』……”

顿了顿,又仿佛极为恐惧般厉声道:“不可以!绝不能让那孩子见到我如此丑陋的模样……小樱,一定要等哥哥回家……『药』……『药』啊!”

他说话时五官也在抽抽,手脚并用往柳萤身边爬去,活像条蠕动的丧尸泥鳅。

秘境之外的一片寂静里,不知是谁说了声:“要不是之前听说过这位兄弟的大名,我恐怕就信以为真了。”

“这……”

三人同场竞技,火热非凡。林浅看得张目结舌,心里的话憋了很久,到头来也只能说出那道无比经典的语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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