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虎城嘿嘿一笑,也不跟这个方脸大汉计较什么了,他一个个拍了拍自己手下的其他兄弟的后背,说道:“咱们去其他地方看看,这边交给他们了。”看看地上的尸体,略带伤感地对饶冲说道:“这地上是我们兄弟的尸体,那个盖白布的是我们团的张参谋,拜托兄弟帮着做个记号,等一会儿我们回来别找不着尸体。”
“放心吧,啰嗦。”饶冲说道,他吩咐两个士兵把尸体都放在一起,这些都是阵亡的将士,尸体不容赎渎。
叶虎城带着其他五个兄弟离开这里,到连部那看了看,代理连长是一排长兼副连长何柱国,叶虎城连忙敬礼道:“连长。”
“现在是营长了。”一旁有人说道。
“啊?”叶虎城挠了也一下头,“您这是连升三级啊?”
“屁!”何柱国道,“刚刚王辉那孙子当逃兵,被团长崩了。”何柱国可不是一般的人,他曾经担任过东北讲武堂的骑兵教官,只是极为倒霉的是他跟着张作霖被王茂如赶到了西北,否则按照历史上的足迹他将在四年之后成为东北军第三十七旅少将旅长兼开封警备司令,在35年参与西安事变扣留蒋委员长,后来反正参加解放军的军官。但是不幸的是,他曾经站错位置了,站在了王茂如的对面,到现在才因为一连长战死,一营长当逃兵被枪毙,阴差阳错地成了255团一营长兼一连长兼一排长……
多日的战斗让一营长王辉神经越来越紧张,这个牙克石陆军士官学院毕业的优等生军官并没有像其他牙克石系军官一样勇敢地承担下来,而是内心崩溃了。
当他的卫兵被一发炮弹削掉了半个脑袋,脑浆喷到他的脸上的时候,他发疯了。他跳出战壕拼命向后跑去,在观察的255团团长纪从槐立即发现了这一不寻常的举动,他想也不想立即让身边的神枪手把这个向后跑的营长打死。
苏军的子弹从王辉身边飞驰而过,几个苏军士兵为了能击中这个中**官甚至暴露了身体被中国士兵打死,居然还是没有打中王辉。但王辉被纪从槐的手下一枪击中了胸口。倒在交通壕中。
一营的士兵都在紧张地与苏军士兵交战,谁也没有注意到营长的这一不寻常举动,都以为他只是报告什么或者是请求支援,直到他被击中之后,才明白原来王辉做了逃兵。
纪从槐立即下令一营副营长接替营长位置,但是卫兵告sù他一营副营长阵亡了。由于副营长一般都是一连长,现在的代理一连长居然是一排长。更让纪从槐郁闷的是,自己三个营长都死了,结果就是一营一连一排长成了代理营长,这就使得何柱国一日三迁,连他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
有了饶冲的工兵营的加入。一营的阵地安稳了下来,代理营长何柱国统计了一下,一营还有二百二十人,满编是五百四十人,一半以上阵亡。他叹了口气,又吩咐叶虎城说:“工兵营不一定靠得住,你还是回到原来的位置。让那个营长借给我四十个人我支配一下,做机动支援。”
“好。”叶虎城又带着兄弟回去了,临走之前将脸色苍白有些失血过多的麻权步留了下来,让他去后方休养,麻权步吊着一条胳膊说道:“讷不去!你们爱谁去谁去!讷不去!”
面对麻权步的倔强,叶虎城也没了办法,只好让他和吉成安换了一个身份,让麻权步给石铁成当机枪副射手,专门负责压子弹。吉成安用缺了食指和中指的左手指着麻权步说:“你!脑袋里面装的都是石头!正好跟大石头配成一对!再加上小石头,咱们班三石头!”
“哈哈哈。”石铁成笑道。“你算说对了。”搂过来不明白什么意思的王石的肩膀说道:“以后咱们班就是石头班了,头儿当排长,我就是石头班长!”
“美得你,要当班长也是我!”吉成安立即叫道。
叶虎城一人给他们一脚,骂道:“俩瓜皮。我还在这儿呢,就想抢我位置,咸盐吃多了发懵了吧。”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渐渐地苏军的进攻强度小了很多,但是为了防止他们的偷袭,要塞中不时地向苏军阵地发出一发炮弹。坚持到了夜里十二点的时候,第三十九师团部队全部上来了,将二十九师团的士兵们替换了下去。
克孜勒要塞的夜里也有些冷,回到城中的第二十九师团士兵们一时之间找不到住的地方,只好把行李随地一铺倒在地上就睡。孙烈臣在街上来回巡视了两趟,见自己的士兵居然挤在大街上睡觉,不断有苏军的炮弹落入城中,士兵们得不到休息。于是孙烈臣大怒道:“老子的兵辛辛苦苦保护这个城,到现在没地方住?听我的命令,二十九师团士兵给我站起来,把门给我打开,住百姓家。操他妈的,老子的兵不能冻着!”
邹芬忙劝道:“要是冒然驻进百姓家,恐怕会引起冲突。”
孙烈臣怒道:“冲突他奶奶的,不怕,这时候谁要是敢炸屁,就直接崩了他们。”
邹芬苦笑劝阻道:“此时此刻不宜与百姓冲突啊,在军座那不好交代,这样吧,让士兵找空屋主,还有尤其不要滋扰女眷。”
“老娘们玩就玩了呗……又不是在国内。”孙烈臣骂骂咧咧地说,但是他还是听了邹芬的话,下令不得滋扰女眷。克孜勒奥尔达城原本就两万多居民,只是在王杰君的军队入住之后秘密屠杀了一万多居民,才使得这座城市这么空旷,倒是让孙烈臣的部下有地方住。孙烈臣尽管是土匪出身,但是他对待自己的士卒极为体恤,可以说是一个护犊子的人。
晚上的时候孙烈臣的副官田冲一脸凝重地找到邹芬,邹芬问怎么回事,副官拿出一颗药丸来,说:“今天下午帮着师座收拾东西,师座忽然肚子疼,我帮他取药。这是我趁机拿来的,我检查了,是鸦片。”
“鸦片?”孙烈臣惊讶不已。
副官田冲道:“是啊,鸦片膏。”
邹芬道:“师座一直在吃鸦片膏止痛吗?”
田冲点头道:“这药他吃了半个多月了,我一直都怀疑,但是师座不告sù我。”
邹芬道:“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不知道,师座没说。”
邹芬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了,你照顾好师座。”
“是。”
军团长杜宝三得知第二十九师团士兵强行入住百姓家,咂咂嘴没说什么,这时候不能再苛待士兵了,住就住吧。至于有没有士兵滋扰女眷,这兵荒马乱的,谁能说得清。
5月21日夜间,第十六骑兵师团的内讧消息传递到了西域军区司令部,司令员任元星给第三师团长王杰君消息,由于第十六骑兵师团的内讧,导zhì杜宝三所部陷入困战,下令他们务必尽kuài驰援克孜勒要塞。
王杰君所部第三师团显然没有梅利尼科夫那样好的运气,梅利尼科夫的军队只用了一天一也就神奇般地返回了克勒兹要塞。但是王杰君的部队却抓住了一支三千人的苏军部队,误以为他们是梅利尼科夫的部队紧追不舍,事实上这支部队是辛比尔斯克铁军24师师长阿伯莱斯基亚率领的残兵。这支狡猾的部队利用陷阱迷惑了第13步兵旅陷入了阿雷斯盐沼,并且在沙漠中迷路后,又在返回的路上遇到了王杰君的余部。
阿伯莱斯基亚这个犹太人出身的军官指挥的五千苏俄士兵此时仅剩下三千残兵败将,在他的鼓噪之下,苏军士兵随时保持着高昂的斗志和胃布尔什维克与俄罗斯做出牺牲的信念。他们就像是一群狂热的战争狂徒一般,面对人数与装备比他们强大的中国最精锐部队,甚至包括骑兵也毫不怯内。
阿伯莱斯基亚深知王杰君的厉害,他决定且战且退,将王杰君的部队向北引走离开主战场,为克孜勒要塞战役争取时间。
苏军顽强的战斗品质和狡猾的战斗方式,使得王俊杰做出错误的判断误以为自己抓住了梅利尼科夫的主力部队,于是王杰君也发誓一定要全歼这个苏俄东方集团军最大的政委。第三师团也被阿伯莱斯基亚的残兵部队慢慢地给拖进了叶吉甾卡拉东沙漠之中。
而辛比尔斯克铁军24师在与王杰君所部战斗中伤亡惨重,到了22日的时候,他们仅剩下一千三百多人。
在交战之中王杰君也从俘虏的口中知道了他的对手的身份,他们不是苏俄政委率领的部队,而是苏军真正的王牌师。师长阿伯莱斯基亚是这支部队的灵魂,消灭他,消灭苏军的灵魂人物!
王杰君于是下令士兵务必将苏军残余肃清,消灭阿伯莱斯基亚的诱惑迫使他忘jì第一时间选择了并没有及时西进,直到司令部急电催促,并告知他发生自第十六师团的内讧事件,让他早作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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