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四爷吩咐过,所以,次日午时,行宫外头两个人走过来的时候,侍卫们就没有惊讶。
裴大亲自押着郑克爽,一张刀疤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来:“裴大来了。”
格图肯出来,笑了笑:“你倒是个有胆色的。”
然后又对着被裴大押着的郑克爽:“郑二公子,幸会啊!”
“不知道这位大人,是清帝跟前哪一位?”郑克爽虽然狼狈,可是最基本的礼仪还是没有丢掉。
倒是颇有些临危不惧的意思了。
“不敢,臣乃御林军统领。格图肯笑道。
“原来是格图肯大人,您可是从潜邸起,就跟着清帝,是清帝的心腹啊。”郑克爽笑道。
“看来郑二公子对我们的事,知道的不少啊。”格图肯笑道:“好了,叙旧的话,进去再说。”
“裴大是吧,你当知道,凭你,是不能觐见皇上的。”格图肯看着刀疤脸的裴大道。
“我自然知道,也不图能换回何三娘,只求将我们关在一起吧。”裴大道。
他也不是个傻子,能随便换回一个海盗来是别想了,只求能与她在一起就是了。
“哟,明白人啊。好了,皇上有旨意,你要真是带着郑二公子来了,就放了你的另一个兄弟,至于你,就与何三娘关在一起吧。”格图肯笑道。
这倒是意外,裴大拱手:“那就多谢皇帝了。”
格图肯不理他,自然有人上前,将裴大绑着,往府衙送去。
郑克爽被带进行宫,自有人伺候他更衣洗漱。甚至是特地找来的前明服侍。
郑克爽洗漱过之后,就等着清帝见他。
可这一等,就入了夜。
外头站着两个宫女,另有一对侍卫守着。
他只好招呼:“请问。”
“公子有什么吩咐?”宫女进来问。
“请问……清帝何时见我?”郑克爽有些等不住了。
他有生以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
“回公子的话,皇上没有说过要召见您的话。还请放宽心,明日就有人送您回去。”宫女笑道。
“回去?回哪里去?”郑克爽惊讶道。
“自然是送您回台岛,延平王府啊。”宫女笑着答了一句,然后退下。
不管郑克爽变脸,宫女福身之后就出去了。
屋里,郑克爽如五雷轰顶一般,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
他甚至做好了只身赴死的准备……却不料,不仅不会死,还能回去。
他是不想死,也想要回去,可是这回去,意味着什么?
四爷这里,格图肯犹豫再三,还是问了:“皇上,那海盗不杀么?”
“当然要杀。”四爷冷哼:“敢打朕的孩子主意,不管有什么隐情,都必须杀。”
“那……那奴才……”格图肯有些犹豫,要杀,还不下手?
“他们敢这么做,就是有图谋,你去查,查清楚。朕要告诉着海上大大小小的海盗,朕这里,不是轻易能碰的。但是朕也不会不给他们活路。”四爷哼道。
“是,奴才遵旨。”格图肯拱手:“那奴才就去府衙大牢,好好审。”
四爷点头,抬脚也出去了。
他想去后院的花园里走走,这几日忙着,来了都不知道这个行宫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呢。
“叫明贵嫔来。”四爷一边往后走,一边道。
苏培盛打了个眼色,就有人去请了。
不多时,后头花园,叶枣就和四爷见着了。
“五阿哥呢?”四爷招手叫她来,一边问道。
“自己玩儿呢,爷怎么忽然有空了?”叶枣过去四爷跟前问。
“嗯,脑子里有些东西乱,朕就随意走走,你陪朕走走。”四爷牵着她的手坐下了。
叶枣:……
说好的走走呢?
四爷心想,国库还是太虚了,他需要的不只是福建的一两队水师。也不只是这几十艘船。
他要的是整个沿海的安定与富足。
那么就需要很多船只,很多的水师与水手。
那就意味着,需要银子,很多银子!
“皇上。”叶枣叫了一下:“咱们有商队了没有啊?什么时候出海呢?”叶枣问道。
“嗯,眼下不急。”四爷回神:“朕已经派人出海了。就算是要通商,也总要知道对方喜欢什么。”
“瓷器呀,西方国家都爱的不行吧?绫罗绸缎也好啊。”叶枣笑道。
“你倒是懂得,书没少看吧?”四爷笑着,也真的收回了思绪。
“到时候,与国外通商之后,沿海会越来越发达的,到时候,这关税就可以多收了。咦,想了想,国库的银子多了,皇上的私库也就多了呢。”叶枣笑着戳四爷的手。
“惦记朕的银子做什么?捏没银子花了?”四爷失笑。
整个宫里,也就她一个敢这么说话了。
谁敢觊觎这些?
“你给我就有了。”叶枣老老实实、
“你呀你,回头叫苏培盛给你送些银子来。”四爷摸她的脸颊:“大手脚。”
“哪有,谁还不爱银子了。”叶枣哼道。
“书香门第出来的,能爱银子么?你们不是都管银子叫阿堵物?”四爷挑眉。
“谁那么说,都是装的。读书人不吃饭?他们餐风饮露啊?”叶枣翻白眼。
四爷失笑:“好了好了,走吧,你也跟朕说一下,书上怎么说的?朕也学学前人。朕做生意还真是不成。”
四爷拉着叶枣起身,一边走一边问。
“您做生意不成,就找成的,泱泱大国,还找不出一个会做生意的?还有呀,年纪小的要派出去,学学洋文什么的。免得以后被洋人蒙了不是?”叶枣道。
“哈哈哈,你说的是,朕倒是没想到这个。”四爷笑起来,想着京城里还是能找到几个来自西方的传教士们的。
集中起来,教授洋文就是了。
“皇上学么?”叶枣歪头。
四爷摇头:“朕不学,朕已经会满蒙汉三语了,倒是你,满语还是不会说,你也是贵嫔了。以后就这么不会说?五阿哥都要学了。”四爷道。
“叫你儿子学呗,我不学了,我学不会。大家都说汉语不好么?学什么蒙语和满语嘛。”叶枣嘟囔,毕竟,满人们还是不能丢了母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