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几天，风波渐渐平息。
在张墨轩三人把控下，昌邱县没有出现什么乱子。
也没有出现假想中的敌人。
一直等到外县巡查官支援而来，重新入住巡查司，张墨轩都没揪出幕后妖邪。
“张师兄，会不会根本不存在什么诬陷。”
入夜，三人聚在一起，叶小川忍不住说道，“兴许是那只鹿妖为了活命，编出来的说法也不一定。”
“倒是不排除这个可能。”张墨轩迟疑道，“只是总有些地方说不通。”
“再审审她？”叶小川问道。
“能问的差不多都问了，我实在不知道再问些什么，叶师弟想审就去吧。”张墨轩道。
“我去看看。”
叶小川起身向地牢走去。
“白娘娘，我们会不会一直被囚禁在这里啊。”
“我才七十岁，我不想死……”
“都别聊了。”叶小川走进，打断碎嘴子小妖们的对话。
他径直来到最里间关押白露的囚房。
“跟我出来吧。”
叶小川将她放出。
白露默默跟上。
二人离开地牢，找了间巡查官平时审讯犯人的屋子。
点上灯，对坐。
“仙长想问什么就问吧。”白露平静道。
“城内的事，已经问差不多了，我问些别的吧。”叶小川开口道，“我宗有一门擅长的剑术，寻常伪装基本无所遁形。”
“画皮之术常见，不算多高深的法门，然而我张师兄在起初都没能发现异常。”
“再说点化之法，这可比画皮术要难出太多,且点化之精怪大多神智低下，无法达到常人水平,那几只精怪,不仅会勾人,一颦一笑都同常人无异。”
“白姑娘，你修的功法到底是什么？”
他目光如剑。
“百余年前,我仅仅是一个具备些许灵智的鹿妖，实力低下。”
“忽而有一日天雷聚集，山林中鸟兽奔走逃散。”
“我感觉到一股气息莫名呼喊着我,于是壮着胆上前。”
“翻过一处山涧，一卷‘天书’静静悬浮在断崖中，没等我反应过来,它飞速钻进了我的身体，当场为我开启灵智，浓郁灵气灌入体内。”
“有虎妖误以为我吞服灵果,趁机将我重伤,逃亡之际,我与这些妖兽的先辈相识，侥幸获救。”
“那天书进入我的识海后便一动不动,仅有半页功法供我修炼。百年时间一晃而过，我修为有了诸多进展,并且可以化作人形。”
“一年半前,天书异动,挣脱而出，它似乎想要翻开剩余半页。此举再次引来天雷聚集，并且降下雷罚。”
“最后天雷消散,天书翻开了剩下半页。点化之法、画皮之术便是来自天书。”
什么鬼。
哪来天书这种东西。
宋小川眉头紧皱,“你能把它拿出来看看吗。”
“我做不到……”白露话说一半，面色有些古怪,“好像……可以拿出来。”
她伸出手掌,身上涌现白蒙蒙光泽。
接着,一卷古朴书籍出现在她掌心。
宋小川神情微微恍惚，眼神变化。
只见那三个字映入眼中：化仙录
——
“这是你的本体吗。”
周宸摸了摸。
“我也不知……仙长别摸了。”
“这你都有感觉？”
“我不知道。”柳素素艰难答道。
一抹红霞爬上她脸颊。
“好家伙。”周宸咂舌,手掌从柳树身上放下来。
谷鰶/span柳素素死时与寺庙外这颗大树有关,死后亡魂附着在柳树上。
“你这形态还真是奇怪。”
周宸戳了戳柳树，又戳了戳她胳膊。
“你那丫鬟呢？”
“她死于寺庙当中,无法离开寺庙太远”
周宸回头看了一眼。
小丫鬟俏生生站在寺庙门口朝二人挥手。
傻里傻气。
“这样啊。”周宸思忖片刻,“你能离开柳树多远？”
“之前是五十丈。”
少女兴奋道，“自炼了道长传授的功法后,我可离开的距离已接近百丈。”
三百来米呗。
还是太短。
从这里到县城足足十几里地，隔这么老远，短时间内她怕是很难回到去了。
“道长，你为何愁眉苦脸？”柳素素好奇问道。
“算你一个月能增加五百米距离，至少得等你修练个几年，你才能回到县城。”
“我们宗门现在正是高速发育之时，几年时间……可等不了啊。”
再者。
晨曦呼吸法主要是给活人练的，指不定柳素素越练下去效果越差，几年时间兴许都说少了。
少女委屈，“是我辜负道长的期待了。”
“不至于，毕竟我也没教鬼练过剑。”周宸一顿，“准确说除了你我都没见过鬼。”
能不能不要这么伤我心啊。
我也不想当鬼的好不好。
柳素素垮起脸来。
“剑法练的怎么样了？”周宸问道。
“呃……有一点点领悟。”
柳素素心虚道。
“舞一套我看看。”他随手剑起根树枝递过去。
咕咚。
柳素素吞咽口水，将树枝接来。
向前踏出，曼妙身姿翩翩起舞。
树枝或上或下，或刺或斩。
怎么说呢。
柳素素就是年纪看着小，各方面其实已经是大大滴花姑娘了。
这番上蹿下跳，晃得人坐立难安。
“停停停别舞了，眼晕。”周宸轻咳两声将她喊住，“剑道天赋还可以。”
“真的吗？”柳素素惊喜。
“嗯，花拳绣腿舞的有模有样。”
“……”
“毕竟练剑时间还短，有几分花架子就行了。”
周宸难得安慰一句，接着向寺庙内走去，抬头看看破败的门匾好奇道，“这寺庙叫什么？”
“香山寺。”柳素素开口道，“我爹那辈就开始没落了，后来香火越来越稀薄，渐渐没什么人来拜，我出生不久这座寺庙就废弃了。”
“据说,当时有一伙贼人流窜于此地，主持心善,收留他们一晚,却不想第二日贼人为了防止泄露自身踪迹，屠戮了半个寺庙。还是巡查官及时赶到才将他们击杀。”
“此事之后，来庙内祭拜的人就少了许多。”
“原来如此。”
周宸了然。
朝火堆中添柴，他忽而又问道，“你知道我为何传你功法吗。”
“诶？”柳素素猜测道，“道长是想让我以香火传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