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只见一缕缕金色神识源源不断的注入陈尘身体之中,其近乎透明的身子犹若风中残烛,逐渐变得明亮起来,浮在其表面,刹是好看。
继而一道碧绿色的光芒一路向上,在他的神识之上形成一道道玄奥奇异的铭文,不一会儿便生成一层碧绿色的淤痂,好像蚕蛹一般将他整个包裹起来。
“陈尘……”
“陈尘……”
继而,一阵窸窸窣窣地声响缓缓飘入耳中,有的近在耳边,有的却远在天涯,虽不相同,但都让他无法听得清楚。
“是在叫我吗?”陈尘心中有些怪异,他想睁开眼,却发现一双眼皮如同灌了铅,让他无法做到。
良久,陈尘终于睁开了眼,待睁开眼时,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竟是躺在一张华美的床帐之中,不仅如此,屋舍里摆放着的物件也各个价值不菲,显然是一大户人家。
透过窗纸向外望去,只见屋子外面乌央乌央的围着一大群人,其高低胖瘦,身形各有不一。
陈尘傻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以及身体各个地方,发现并没有什么异状,这让他一时间迷茫起来。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之前自己不是在击杀螣蛇的时候,因为突然头痛欲裂,死在对方口中了吗?
“咯吱”
只见一名身着朴素衣衫的的汉子从门外走了进来,等看清来人,陈尘瞳孔为之骤然一缩。
因为那汉子不是别人,正是袁哥!
“袁哥你的腿什么时候好的?”陈尘颤抖着手,向袁哥腿上伸去。
“说什么糊涂话?哥哥的腿一直都是好好的。”袁哥将陈尘伸过来的手“啪”地一声地拍开,笑吟吟道,“赶紧起来,大家伙都在等你出去呢。”
“大家伙儿?”陈尘神色怪异,“等我?等我作甚?”
“好你个臭小子,现在开始给老子嘚瑟开了不是?不要以为你娶了公主,老子就不敢揍你!”
“公主?”陈尘闻言一愣,“哪里来的公主?”
袁哥二话不说,当下弹了陈尘一个脑瓜崩,然后将旁边叠放整齐的圆领衫拿过来,塞进到他的手里,“闹什么闹?咱们大燕国还有几个公主?赶紧穿好衣服,然后去接公主过门,不然得误了时辰。”
等陈尘被袁哥从屋子里推出来的时候,还有些一头雾水,可看着眼前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在朝自己道喜,他只能下意识地朝着他们拱了拱手。
被众人推搡着戴上佩玉带,然后骑着高挑矫健的宝马,就这么一窝蜂的向着皇城方向出发了。
“嘶……”看着周围真真切切的景物,陈尘不留痕迹地在自己的大腿掐了一下,瞬间袭来的疼痛让他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眼看陈尘神色怪异,旁边的一名太监连忙迈着碎步的跑上起来,跟在旁边向陈尘道,“驸马爷,您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有什么不适?”
陈尘揉着还有些疼痛的大腿,“没,没什么。”
接下来,陈尘先是在宁和门换上了官服,然后又带着燕国皇帝提前准备好的大雁,这才前往公主府。
待陈尘抵达公主府的时候,只见一位头戴九翚四凤冠,身穿绣长尾山鸡的可人正端坐在一架没有屏障的轿子之中等待着他。
在太监的解释下,陈尘这才知道需要他亲自引导,才能将其接引到新建的驸马府。
方才经过一路上的见闻,陈尘已然知道自己竟是中了状元,燕国皇帝大喜之下,将自己的爱女嫁给了他。
常言道,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乃是人生四大喜事。这一上来便经历二喜,非但没有让陈尘觉得有多高兴,反而更加有所怀疑。
九盏宴会,众宾欢喜。
在座的各位无不是达官显贵之士,所带的贺礼自然也是珍贵之极,觥筹交错之际,笙歌曼妙,不一会儿便到了尾声。
待众宾客散去,陈尘携着刚过门的妻子步入房中,没有任何犹豫,他便将其头顶的盖头掀开,因为他有太多的问题想要询问。
盖头下的可人不是秋少莹,也不是小叶子,是一个他不曾见过的少女,本想询问的他,最终还是没能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
看着面前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的英俊少年,可人刹那间便羞红了脸,在她的主动下,陈尘与其喝下交杯酒后。
可随即,陈尘以自己喝醉了酒,身体不便为由,早早就离开了屋子。
看了一眼头顶悬挂着的明月,陈尘尝试着运转葬道经,可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似乎并不记得葬道经是为何物。
难道说,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梦境?
如果是梦境,那么是无法感觉到痛苦的,可先前在马背上的时候,自己分明感受到了疼痛,这显然有悖于常理。
那么,以前自己所经历的种种,才是真的做梦吗?
奇怪,迷茫,矛盾接踵而来,无数的疑问憋在胸中,可是他却不知该向何人诉说。
日子一天天过去。
起初,陈尘还会想到一些诸如姜军、小叶子、秋少莹等从未听说过的名字,可后来便不再会想起。
看着市井中为了些许斤两争执不下的小贩,陈尘撇了撇嘴,向其他地方走去,可所有的地方都无不告诉他,这里的一切都是活生生的人,根本不是梦境。
不仅管家下人各个勤干好学,就连自己取来的媳妇儿也没有一点公主应有的娇蛮劲。
家人和睦,身体健康,皇帝赏识,种种的一切都在告诉着他,自己乃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可不知为何,陈尘总会觉得自己无法融入其中,有一种置之身外的感觉,不仅如此,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还让他给忘却了。
转眼过了三年,这一日的驸马府与以往的平静相比有着很大的不同,此刻如同给油锅里撒了盐巴,乱成一团。
就连往日不被任何事所动的陈尘,此刻也是攥着手,焦急的在门外来回踱步,每当有丫鬟从里面端出一盆带着血的热水,他都会忍不住抻着脑袋向里面张望。
“哇哇——”
随着一声有力的啼哭声出现,陈尘憋在胸中的压抑感顿时烟消云散,让他如释重负。
“恭喜驸马爷,是个公子。”不一会儿,便有稳婆自房子里走了出来,不仅如此,其怀中还抱着一个正憋着劲的小人儿来。
陈尘伸出指头,在小人儿那皱巴巴的小脸上轻轻一戳,那小人儿便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