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你莽撞了。”
圣道主峰半山腰,一处大殿内,郝远冷眼看着翟营。
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天,但是根据他们得到的消息,白一帆回去之后就躺在那了,据说连气息都消失了,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苟延残喘。郝远唯一能够确定的事情就是,白一帆的伤势非常重。
翟营沉声道:“身为圣道天宗的弟子,竟然行强暴之事,如果这个事情传出去,圣道天宗的颜面何存?就算不说外边,就说我们内部。只是天宗那边知道,应该就会大肆嘲讽我们圣道峰吧?”
宁靖轻咳一声,“翟长老,你的意思我们大家都明白。但是你可有证据?”
证据?
翟营一愣,当然没有证据,现在都只是姚婕的一面之词,而且他也根本就没有想到白一帆会活下来,那是一个意外。
如果白一帆死了,谁又会去在意真相是什么?
况且,白一帆与姚婕根本就没有任何仇怨,那么自然也就不存在姚婕栽赃陷害白一帆,这完全没有道理啊。最起码这是很多人的想法,那么自然的也就是,白一帆见色起意,行苟且之事。
孙连野淡然道:“所以,翟长老连最基本的证据也没有?”
翟营冷哼道:“此子从上岛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规矩过。”
郝远喝道:“这不能够成为定罪一个人的理由,就算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狂徒,只要事情不是他做的,就不能够算在他的身上。难道这个道理你不明白吗?”
翟营沉声道:“受害者就在那,难道这还需要质疑吗?这关乎一个女孩的一辈子声誉。要是换个性子软弱的,岂不是就让白一帆无法无天了?这里是圣道天宗,不是可以让他胡作非为的肮脏市井!”
宁靖有些烦躁的捏了一下眉心,这种事情只要有女孩一口咬定,那就没办法,除非有其他证据证明白一帆并没有做这种事情。
不过,白一帆现在已经半死不活了,说这些是多余的。
翟营有道理,就算他下手重了,那也算不了什么大错。总之就是一句话,他翟营有理。
郝远注视了翟营一番,也不好发作。
能够说什么?
翟营在这件事情上,最起码表面是除恶扬善,打抱不平,公正处理。
郝远摆手,“算了,你去忙吧。”
翟营起身,冲郝远施礼,然后转身就走了。
孙连野长老呵呵笑道:“翟长老竟然会这么主动?”
他指的是翟长老从来都不会插手门派弟子的事情,很多时候翟营只是负责调动一部分弟子,比如谭晓那样的,分配一下新入门弟子的住宿等等问题,是个闲差。所以,翟营素来都是什么事情都不管,落了个有资源有时间修炼的职位。
郝远沉默半晌,这才道:“白一帆这个人……”
宁靖询问道:“郝长老,你想说?”
“他这种人只信自己。”
郝远长叹一声,“昨天他拖着伤势离开,不与我们多说一句。就算被人冤枉,他也懒的解释。或者说,他心底明白,就是他说什么,也是没人信的。”
孙连野道:“郝长老认为白一帆没有做那种事情?”
郝远耻笑道:“白一帆刚来圣道天宗,前天还是我与他说话说到了半夜。他就是有那心,他也找不到人啊。而且,哪一个敢做这种苟且事情的人,还当作没事人一样?那也未免太狂妄了。他白一帆又不是傻子,以他的脑子,他要是真想做这种事情,我保证任何人都发现不了。”
宁靖颔首道:“白一帆这个人的确是有一些奇特之处,不比其他新人王差。”
孙连野想了想也道:“的确,而且他做事情的目的性很强。如果不是他要做的事情,那就是没有任何目的性的。所以,像这种事情,明显不是他做的,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进行后续处理的行动。”
宁靖道:“郝长老刚才说那话的意思是?”
郝远苦笑道:“只相信自己的人是很难获取信任的,偏偏翟长老又闹出了这个事情。哎,只怕他心中有芥蒂啊。”
孙连野摇头道:“不,他心中已经有芥蒂了。”
郝远与宁靖两位长老想了想只能够点头同意这个说法,这一点还是取决于白一帆受到了重创之后的态度,一没有为自己辩解,二没有向他们寻求庇护。
宁靖长老想了想道:“他不会是想……”
说这话的时候,他向门外怒了努嘴。
郝远与孙连野纷纷变色,顿时明白了宁靖长老的意思,这是要杀翟营啊!
一旦白一帆有了那个实力,有了那个地位,只怕那几个人一个都活不了。而且要真是到了那个时候,身为内门弟子的白一帆去算这笔旧账,必定可以直接翻盘,甚至他都根本就不需要解释什么。
郝远怅然道:“他干的出来。”
孙连野嘴角一抽,“这可是在圣道天宗,他胆子真有那么大吗?”
宁靖想了想点头道:“他真干的出来,别忘记了他临走的时候和翟长老说的话。”
这是一个狠茬,而且是有仇必报的那种人。
谈不上心胸狭窄,反正就是有仇报仇,管你是谁。
“不过,那也要等他彻底恢复才行。”
孙连野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如果人死了,说再多也没用。”
宁靖笑了笑,也自离开了,他可和白一帆没有什么关系,谈不上有什么交情。
郝远长老坐了一会,起身走到了后殿,拿了一个木盒又走了出来。
片刻后,郝远站在了九宫房外。
门口小鬼静坐,看到郝远上来,只是拱手抱拳。
郝远问道:“白一帆如何了?”
小鬼淡然道:“谢绝见客。”
郝远询问道:“他醒了?”
小鬼冷语道:“没有。”
郝远将木盒拿了出来,“我给他带了一枚丹药。”
小鬼没有接,只是躬身道:“好意心领了,没有少爷的指示,我们不会喂他吃下任何东西,哪怕是神丹。”
郝远蹙眉,倒也没有与小鬼计较,只是感受了一下这个院子。
两只妖兽,一个人。
而白一帆的气息,全无!
郝远心底一突,惴惴不安的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