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然爸妈最后还是走了,却走的不甘心。走之前重复自己的话,学校不处理,他们会尽快过来自己申讨,到时候大家都别得到好。
就算再有理,听到这些浑话般的发言,一屋子人脸色都不怎么好。
邓树林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两人,打算待会先去医院看看郭教授。
这电话里也说不清楚,他想多了解点细节,这种学生自杀的事情要是处理不好,对学生以及学校都有很大的影响。
几个助教走的时候还被邓树林深沉的训了几句,几人大概也明白说话有些冲动,都没有出声解释。
这边暂时解决了,可是学校里的言论却没有停止讨论。
邹然父母离开时板着脸的样子,看热闹的学生都看的清楚,心里明白这是事情没处理好。
想起那女生先离开不说,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没有任何愧疚和担心,只觉对她没有好感。
江苒的威名在大学扩散的很开,大多人不敢当面怼她。
而论坛并非实名发言,便一个个的把心中对江苒的不满在上发了出来。
一晚上论坛至少有十多个帖子声讨江苒的,说她刻薄阴暗,说她冷漠自私。
大概所有不好的词语都想往江苒身上扣。
江苒看到帖子的时候人已经洗了澡躺在了床铺上。
她戴着耳机听着里面已经熟悉的倒背如流的异国句子,一边瞥了眼赵蕾拿过来的手机,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再看,眼里没有多余的情绪。
看她心态这么好,三人本来有点担心,现在反而放心了。
想想,每一次出现不好的事情江苒都是这么淡定,最后的结局都是找事的人自找苦吃,都是她们多虑了。
不过帖子不少人故意找茬,就等着江苒现身解释。
还有人说她没有胆子,敢做不敢承认,一个劲的用激将法。
这些对江苒似乎都没用。
赵蕾她们后面想通,也不再拿这些消息打扰江苒。
这件事具体情况她们在语音通话中已经了解,并且录音了,觉得江苒说的都是真话,对她抱着十足的信任,现在不光邹然父母等着学校给结果,她们也等着江苒被洗清冤情。
这一晚有人休息的很好,有人确是睡不好。
凌晨的医院走廊显得有些安静。
某病房门口的路灯闪烁几下又恢复平静。
邹然白天从手术室出来,身上的伤口都被包上纱布。
她没想到自己流了那么多血,疼了几个小时,竟然只是皮外伤。
就是做手术也只是从伤口取出一小截木屑,顺便做了全身伤口消毒,按照医生的原话来说,如果不想住院今天就能回家。
这让她觉得有点难以置信,更是难堪。
白天弄得声势浩荡,还故意将事件往自己设计的方向发展,若是让他们知道自己只是皮外伤,这作用可就小了。
她只好装作头疼,借故身体也不舒服硬是让医院吩咐留院观察。
此时她住的是双人房,同房间的病着已经休息了,她却怎么都睡不着。
白天身上疼的要命,医生调配了镇痛和消炎的挂了吊水,可到了这会身上又疼起来。
她想起来去卫生间,刚一动伤口就跟拉开似的,疼的邹然脸都变了。
现在找人帮忙肯定不现实,九点的时候她让爸妈回去休息了,这会值班的护士也不在。
本来几人要留下,可邹然坚持让他们回去了。
家里虽然在帝师,具体位置却偏的不行,说是农村也不为过,约好明天再来。
她扶着床栏起来,已是疼的一身是汗,好不容易解决了生理问题,穿好衣服往外走就觉得哪里不对。
门外漆黑一片,可她记得清楚过来时床头灯是开着的。
疑惑着摸索着往前走,四周没有一点光亮。
邹然走了好一会,明明记得卫生间距离床位不远,可走了很久都没摸索到,她正以为自己走错方向,手终于摸到一个冰凉的东西。
心里便松了口气,下一刻脸色忽的就变了,那冰凉的东西顺着手腕一把缠住她的胳膊。
她甚至还没分辨出是什么,便觉得一股透心的寒气从脚底窜了上来。
几乎同一时间四周黑暗散去,她看清楚自己正站在卫生间的镜子跟前,昏暗的灯光照射着不大的空间,而她伸着的手正对着镜子,而此时一只漆黑诡异的手指正紧紧抓住了它。
“啊!”
尖叫声在夜间刺耳响起。
同房间的病人被惊的猛地坐了起来,却只看到卫生间跌跌撞撞跑出一人,那人披头散发,好一会才分辨出是一个房间的病友。
但是这会也不知道怎么了,惊恐的看着卫生间的方向,跌跌撞撞的往床边靠拢,嘴里一个劲的喊着,‘让开’‘离开’‘别碰我’等词语。
病友觉得不对赶紧喊了紧急铃声,不多时值班护士过来。
夜晚似乎瞬间变得热闹起来。
寇继元凌晨还有没有睡觉,心里一直记挂着那两张短短数日却数据截然不同的报告。
白天对郭岐黄说的也是气话,身为医者自然明白做这行有自己的忌讳,好多人都是祖传学医,上辈子留下不少经验和心得,这种东西没人愿意大公无私贡献。
可是在他的职业生涯中,各种神奇的针灸法、穴位法都曾了解过,大多明白其原理,这能不能通透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而今一个崭新且神奇的针法在跟前出现,他无法保持淡定不去关注。
可第一次在一个小姑娘跟前吃了亏,他又落不下面子。
看着检查报告好久没有个所以然,叹了口气怎么都不想睡觉。
结果逗留太晚,引得老伴过来担心询问。
寇继元便把心里的郁闷所给老伴听,结果反被开解一番。
“不耻下问是好事,你就是仗着自己懂得多,不把人家小姑娘看在眼里,换成是我也不想搭理你这没礼貌的老头。”
得了,自己一个教授这会成了老头子了?
寇继元不想跟老伴争辩,气呼呼的没说话,却听老伴又道,“大道理我不懂,但我明白一个道理,天下之大,人才遍地皆是,鼠目寸光衡量人开始,自己就输了。你要是真好奇,不妨大大方方去求教,比你一个人在这烦躁的好。”
“我一个大学教授,还是协会的名人,你让我去求教一个大一新生?这要是那帮学生知道,不是被笑死么,我是不会去的!”
老伴叹息的看他一眼,“那你就在这想着吧。”
说完也不管他自己去睡了。
独留寇继元坐在书房,这下子更是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