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元春面上七分怒色,三分得意,走上前来,笑对唐果道:“夫人就不想知道惜春的夫家么?”
之前她们说话,跟前只有灵芝一人,这会儿唐果的随从都已聚拢,那贾元春刻意将声音压得极低:“将来也是夫人的一门亲威呢!”说着仿佛怕唐果走了似地,拉住了她的柚子。
有情况!
唐果头脑中瞬间闪过一大串电视剧的画面。
狗血言情剧里最流行这个!
唐果当即腰挺腿直立正站好,除了嘴,全身上下各个部位会都保持静止:“瑭嫉们!把贾元春扶住!赶紧的,对多来几个嫉瑭,左右扶好!”
嫉瑭们行动那叫一个迅速!
唐果话音一落,贾元春左右身后已经站上三瑭嫉,堵了个严实。
贾元春目瞪口呆,一脸白痴相。
唐果大乐。
捏着贾元春的袖子把她的手从自己的袖子上拿起来,松开手,后退三大步。
目测了一下两人中间的距离,唐果表示满意。
嘿嘿……咱狗血剧看得少,可这个桥段看到过三回:一女的故意抓另一个女的袖子、胳膊啥的,激怒人家,人家生气一甩手,她就摔倒;或者人家不动,她自己主动摔倒。之后自然是对着恰好出现的渣男主角好一顿委屈,有的比较狠,还会弄个流产啥的。
咱可不上这个当!
拍拍手,唐果笑眯眯的吩咐嚒嚒们,“成了,瑭嫉们各自退开吧,可别碰着这位贾妃娘娘。咱们这就回吧。嘻…众目睽睽,距离这么远,贾元春要是摔个跤、绊倒什么的应该赖不到咱们身上了。”
众人大笑:“可不是?这可赖不上了。”
贾元春满脸通红也不知是气是羞,站在那儿说不出话来。也忘了来的初衷了。
唐果心情愉悦,大摇大摆的领着人往外走。
贾元春暗自咬牙,盯着唐果的后背恨不得盯个窟窿出来。她带来的俩宫女战战兢兢过来扶她。
“果儿怎么这么高兴?”明朗带着笑意的男子声音响起,贾元春脸色立变,转愤恨为娇柔妩媚害羞委屈难过加欲语还休。
说话的人是皇帝。
“呵…自娱娱人了一把。陛下你怎么来这里了?”太巧了吧?
“批完折子出来散散。听他们说你在这儿,就过来找你了”
“好啊,那正好去逛逛吧。”
俩人商量好,还没等把脚抬起来,只听到一声如泣如诉的呼唤:“皇上~~~”
贾元春袅袅妈妈的走过来,飘飘下拜:“奴婢给皇上请安。”
皇帝笑得眼睛眯成一各缝:“贾妃也在呀,平身。”
“谢皇上。”贾元春慢慢起身,用帕子按按自己的眼角。
“贾妃怎么了?迷眼了?”皇帝很识情识趣。
“回皇上的话,奴婢刚才和唐佳夫人一起怀念姐妹,心有所感口奴婢失仪请皇上恕罪。”
皇帝淡了笑容,“据联所知,唐佳夫人没有姐妹,贾妃这话说的不明不白的,莫不是晒昏了头么?”
贾元春面色一白,忙道:“回皇上的话,奴婢今儿出来时候久了,这大日头晒的,确是有些昏沉。”说话间身子晃了几晃双目似开似闭,“奴婢……头晕……”
向着皇帝这边斜斜的栽过来。
眼角瞥见皇帝伸出手来:“贾妃身子不舒服“”
贾元春心中一喜,闭上双眸倒了过去。
哪知皇帝手一挥:“陈太医就在落雁亭那儿,传!”
计咚!
贾元春这下子真摔晕了。
这回换唐果目瞪口呆,一脸花痴相。
夫君大…
俺爱死你了!
皇帝偷偷奸笑。
看来今儿没白来一趟!晚上的性福有着落了!
小没良心的这几天花招百出,不是蹦跶一天晚上倒头就睡、睡得极沉;就是说什么“距离产生美”自己跑后院去睡;或者非要跟大虎四只联络感情,搂着老虎、豹子一起睡!
今天晚上,联一定要扫除一切障碍!
昭T昭T昭T……
“恭喜皇上贾妃娘娘这是喜脉!”
咳咳咳……
把这个茬儿忘了!
皇帝先看老婆的反应。
很好,很平静。
左眼写着“我在看戏。”右眼写着“快往下演”。
皇帝换上一昏开心表情:“赏!”
交代几句,然后拉着老婆尖速离开现场。
贾元春醒来之时已躺在床上了。首先觉着自己这后脑?疼得厉害,用手一摸一个大包。
正搞不清楚状况,忽听彩卉又惊又喜的叫道:“娘娘醒了,快让太医来看看!”
“彩卉……”贾元春想起来。
“娘娘且慢!娘娘,您现在可不能随便乱动!”彩卉连忙阻止,“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娘娘,您有喜了!”
贾元春一愣,“怎么会?我上个月明明…”,后来没再侍寝哪。”
“娘娘,奴婢也问过太医了。太医说,个人体质不同,有人是这样的,有了身孕之后,还是会来月信的。娘娘您想想,您这个月的月信是不是一直没来?”
贾元春大喜:“莫非………”
正被好消息砸得晕晕乎乎,太医来了。
一番诊治田,确定两点:一贾元春怀孕两个多月了。二,贾元春原本身体底掣骗寒,如今又心事重,很容易流产,要静养静心才行。
虽说那两点不大让人喜欢,可贾元春有身孕这事,对贾家来说,简直大旱逢甘雨,太好了!
单只近来只能在大日子里出佛堂的贾王氏,便一下子趾高气扬了。自觉自发的给自己解除了禁闭。
贾家还专门办了个小型家宴,大家聚餐一顿,扫扫晦气口
家宴挺热闹,大家兴致勃勃,高谈阔论,很是展望了一番美妙前景。
美中不足,贾宝玉不在席上。
这位倒是很为贾迎春哭了一场,又赶上天气变化,刮风下雨的,重感冒了。至今还在怡红院里休养呢。
史太君心疼剁子,命鸳鸯捡了清淡珍肴、时令鲜果,送去给贾宝玉吃着解闷。又命鸳鸯自去疏散一会儿,不必急着回来服侍。
鸳鸯到怡红院完了差事,打发了跟随的婆子前头先走,自己贪恋大观园初夏的暮色恬静美丽,便缓步在园中闲游,闻闻花香,瞧瞧水景。
不觉逛到大观园东南,昏黄的夜色中,一偻呜咽低低的从回廊那边传过来。听着像是个老年妇女在哭。
鸳鸯微微皱眉。这声音听着十分苍老耳熟,哪位呢?难道有谁欺负了她不成?
循声过去,却见不远处一片空地上,有两人背对着这边跪在那里烧纸化钱。
鸳鸯非常意外。在园子里烧纸钱,这可是犯忌讳的,谁这么大胆子?
略略再走近一点,隐在墙后,听那老妇人哭道:“金嘲姑娘,你莫要再来闹我老婆子。我也是无奈,并不是存心要害你。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知道了主子的机密,更不该让主子知道了这个事儿!唉!姑娘,做奴才的,嘴得严实点儿才行!你随随便便就能说出彩云和环三爷的风流事儿来,谁还敢信你能保密啊?这辈子完了就是完了,姑娘赶快去投胎吧。投个好人家,记住喽!管好自己的嘴!”
她停了一下,又道:“姑娘,老婆子先礼后兵,若是姑娘再来闹,老婆子定要请高僧高道来拿你,到时候姑娘永世不得超生,可就怪不得老婆子了。唉!姑娘你还是消停了吧。老婆子一千一万个不愿意跟你结这样的冤仇啊!”
她说得多了,鸳鸯听声音认出她来了。
赖嫉嫉!
细思赖瑭嫉话中之意,饶是鸳鸯自来胆大,也脊梁骨发冷,头发根发乍,吓出一身白毛汗。
再看周遭的环境,心里寒意更甚。前面那片空地不就是几年前金喇投井的所在吗?!自那年金嘲死在这里,井就被填平了。
说起来,金嘲当时被赶出府去,原本应该住在后街上她家里的,怎会在这大观园中投井而死?她才被撵出去没几日,二太太那会儿正在气头上,断无人敢让她进园来玩耍之理。
…赖瑭嫉说话的意思,金嘲冤魂来找……
主芋的秘密……
赖瑭瑭是老太太的陪房,那……
鸳鸯不敢再想乍去,屏住声息,悄悄后退,等到确定那赖嚒嚒两人看不见,才转身猛跑。
“哎哟!”
不提防撞了人,鸳鸯紧着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大老爷?!奴婢见过大老爷。”
贾赦才从病床上爬起来没几天,吃今儿这席吃的又窝火憋屈,早早的告退,心里闹得慌,进园散散心口被人猛的一撞,差点儿撞个倒仰,刚要发作,一看是鸳鸯,火儿又压下去了。
“鸳鸯丫头?你跑什么呢?毛毛躁躁的!”
“回大老爷的话,奴婢刚刚……被草丛里的锦鸡吓一跳,冲撞了大老爷,请大老爷见谅。”
“罢了。快散席了,你也快回去服侍老太太吧。”
“是。奴婢告退。”
鸳鸯退着走几步,转身走了。竭力克制,仍日是有些颤巍。
贾赦暗笑,老太太身边第一得意人儿,也终究就是个小胆儿的丫头。
领着小厮往前去,绕过回廊,一眼看见火光,方欲喝骂,赖瑭毋的声音让他把话吞进肚里。
心念一动,一摆手,和小厮一起蹲下,藏在花丛后头。
“姑……钱我也给你烧了,话也说尽了。老婆子这就走了,你可别再来找我。咱们都是奴才,给主子办事身不由己。你就当多积些阴德也好,下辈子别做奴才。”
火光渐灭,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远去,赖嚒嚒两人走了。
贾赦动开了脑筋。
赖瑭瑭……
怎么把她忘了呢?老太太的事儿,她应该能知道吧?
还有集鸯……
贾赦蹲地上想主意,小厮缩在一边当透明人,俩人都没发现黄雀在后贾珍离他俩不远,也正盘算这个问题。
注田:据说清宫太医给宫妃真病,因要避嫌,望、闻、切一概不能用。实际上是太医通过问宫妃身边的侍女,得出的结论。
咱这架空,就不讲究那个了。不然真没法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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