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熙然哭起来,“琴嫂,你是从牧家出来的,怎么也该知道规矩,怎么能让外男在我的房子里洗澡……而且还把这么恶心的东西遗留在我的洗衣篮……”
她把篮子拎起来,扔了出去,“以后不能再这样了,知不知道!”
琴嫂忍辱负重,含泪低头去捡了东西。
路仕铭心软,虽然这场戏演得实在不精彩,但他总是相信魏熙然。
“没事的,宝贝,别气了。”他反而来安慰魏熙然。
……
琴嫂这些日子,也有些恍惚。
她儿子本来是普通的工人,得了点门路,想自己做个小生意,把老娘接来享享福。
但是苦于本金不够,琴嫂多年的积蓄都给了他,也只够买个门面,却没了进货的资金。
琴嫂整日想着儿子的事,所以背黑锅也不小心地拉上了儿子。
但她与魏熙然之间紧密的主仆关系,终是被劈开了一道裂缝。
有了裂缝,再加上冷风呼呼的吹,某些曾经被掩盖的真相就会一点点的剥离开来。
这些年,魏熙然对琴嫂其实并不算好,她总是高高在上,颐指气使。
就算已经不是牧家小姐,她也还是那种千金范儿,有时还会让琴嫂下不来台。
琴嫂又想到,她服侍的这个女孩,外表清纯,私底下却那么的糜烂,离开牧家之后,几乎夜夜笙歌,纸醉金迷。
经常出去和各种男人喝酒聚会,喝得烂醉如泥回来,又吐又疯,还得琴嫂去收拾。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琴嫂对魏熙然的信心和爱护之心也彻底裂开了。
她这才想起,当初在牧家时,老马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诫她要善待锦小姐,不要与熙然小姐太亲密。
她不听。
现在她明白了,牧家之所以让她过来照顾魏熙然,其实就是已经不想雇用她了。
唉,明白得太晚,有什么用?
琴嫂挂着个篮子,在菜场里挑挑拣拣,装了些蔬菜肉类,就准备离开。
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她儿子的,声音很兴奋,“妈,我找到一家可以给我赊账的厂了!我可以开店了!”
琴嫂喜得热泪盈眶,“真的?”
“妈,你可以不用帮别人做工了!”
母子两个聊了一路,快要上楼的时候才挂断。
刚挂断,就又来了一个电话,是陌生的号码。
琴嫂嘀咕着接起。
“琴嫂是吗?刚才你接到儿子的电话了吧。”
“你是谁?”琴嫂警惕。
“我是给你儿子赊账的工厂呀。”那人的语气挺轻快,“不过,现在还没有签合同,我随时可以取消给你儿子赊账。”
琴嫂紧张了,“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我是很想帮你儿子的,不过也需要你帮我一个忙才行。”那人慢悠悠道。
☆、第147章 情知起150
第一百五十章
当天琴嫂听了那人的话之后,没有立刻给出答复。
那人要她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不要再帮助魏熙然掩盖她同时交往两个男人的事。
“琴嫂,你年龄也不小了,与其照顾这么个不三不四又对你不好的女人,为什么不回家帮你儿子做做饭,带你的孙孙,多开心……”
琴嫂很心动!
可是,她这二十来年的生活重心,基本上都是围着魏熙然转,要她突然离开魏熙然,真的有点舍不得。
“琴嫂你好好想想吧,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还有,你也不用猜测我是谁,总之魏小姐脚踏两条船的行为,惹到了某些权贵,所以她必须付出代价。”
琴嫂听了,其实也在心里嘀咕。
要说这两年,魏熙然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留下是不可能的,只要留心一些,总会有人抓到她的把柄。
而她的最终目的是嫁入路家,或者裴家,目的如此明显,肯定有人不能让她如愿了。
无论是路家还是裴家,甚至是原来的牧家,想要教训她,都是可以理解的。
琴嫂不敢再想了,这些家族哪里是她一个女佣能够惹的呢?
那人也体贴,给了她两天时间考虑。
第三天时,那人打来电话,琴嫂立刻同意了,“今天表少爷回来了,要到熙然小姐这里来。我应该怎么办?”
那人赞许道:“那是正好,路仕铭肯定有东西留在那里吧,再放一两样到沙发缝里之类的,让裴御东看见就好。另外……”
琴嫂听得惊讶不已。
“假如她再把脏水泼到你和你儿子身上,你就装作忍不住反驳她。但最后,还是软化下来道歉,看着裴御东,欲言又止的样子,却什么都不要说。”
琴嫂尴尬得很,这样演戏,她一个老婆子哪里能够。
那人最后说:“如果到了晚间,那两个人在房间里的时候,路仕铭也过来了,你只管开门,然后悄悄引他到卧室去看。哦,对了,如果主卧门锁了,你把钥匙交给他。”
琴嫂大大叹了一口气。
“为了让你安心,待会儿你儿子肯定会给你打一个电话的。”那人声音笑眯眯的。
过了没几分钟,琴嫂的儿子果然来了电话。
“妈,签合同啦!对方答应给我发货啦!”
儿子的声音很兴奋。
琴嫂有点恍惚,她忽然想到:这个才是她的亲儿子,作为母亲,这么多年一直没能尽到照顾他的责任。
她也该为儿子做点什么才好。
那人虽然没说,但是意思是很明白的,如果琴嫂没有帮忙揭穿魏熙然的真面目,儿子要的货肯定是发不了了。
的确,哪里有这么好的生意人给人赊账呢?
琴嫂掏出钥匙打开公寓房门的时候,终于下定了决心。
……
“御东,今天我要亲自下厨给你做一道菜!”
魏熙然兴致很高地提议。
几天不见裴御东,她也想念得慌,而且最近裴御东对她不冷不热,所以她今天格外卖力的要讨好对方。
裴御东搂着她,“算了吧,你以前又没有做过。”
“谁说我没有做过,你尝尝就知道啦。”
魏熙然将他推到沙发上坐下,自己则去了厨房。
琴嫂端出果品茶水招待裴御东,趁他不注意,将一块牛皮表带的男表浅浅地塞到了沙发缝里。
做完这一切,琴嫂忐忑不安地去厨房帮忙。
魏熙然正在里面啃水果,见她过来,立刻说:“怎么去那么久?御东最喜欢吃虾,那个是助性的。但是弄起来好麻烦,你快点来做。”
裴御东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手往边上随意一撑。
感觉到手掌下面硌着什么东西,低头一瞧,发现是一块男表。
裴御东笑了笑,以为是魏熙然给他的惊喜。
不过很快,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块表,明显不是新的,而是戴过的。
而且他很肯定,这绝对不是自己曾经落在这里的东西。
裴御东翻来覆去地看着这块名表。表盘后面刻着编号,还有几个小小的字母。
他凑近仔细看,将几个字母读了出来,“l.s.m……路仕铭?!”
那不是路仕铭的首字母缩写吗?
他的腕表怎么落在这里?
裴御东难免会想到很多很多。他面色难看地将这块表摔到茶几上,抱着手臂坐正了身体。
“御东,菜都好啦,可以吃饭啦!”
魏熙然喜滋滋地过来叫他。
但裴御东岿然不动,眼神凉凉地望着她。
魏熙然莫名其妙,“怎么了?”
“那是谁的?”裴御东指着茶几上的腕表。
“那个……”魏熙然一见即知,又出了岔子。
她心里呕死了,连忙喊叫,“琴嫂!”
来了!琴嫂镇定一下,走出厨房,“小姐。”
“那是谁的表?怎么回事?你儿子又过来了?”魏熙然理直气壮地看着她,连眼色都不使了。
又对裴御东说:“琴嫂的儿子这两天过来了一趟,肯定是他不小心丢在这里的。”
琴嫂假装看了一眼,从茶几上拿起来瞧了瞧,然后说:“不是的,小姐。”
魏熙然大吃一惊,“你、你说什么?不是你儿子的表,是谁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