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被秦广王看着的时候，不禁有些背后发寒，又或许是一种源自前无来者的慌张。
如果我没有成为那第一个人呢？到时候我会怎么样？这个问题在秦晚脑海中萦绕了半天，几次张了口，却始终没有问出来。
这个问题其实并不需要秦广王解答，秦晚也知道答案，无异于两种结局，魂飞魄散或者是重坠轮回。如果没有秦广王，自己早该死了，如今偷来了三年多时光，已经是算是气运逆天了。
“我记得你和我提过，你们都只剩下了一道残魂。难道这道残魂停留的时限可以达到天长地久？”秦晚好似随口一问，趁着这个问题又把刚才产生的低落情绪压了下来。
“如果有一天，地府地狱不需要我们了，我们便不复存在。”秦广王轻松的说着，眼神飘到另一个方向，宛如在远眺什么地方，“等到那个时候，这份重任可就落在了你们这些后人身上了。”
“您在门口等我，就是为了帮我解答这些问题？”秦晚还是想不通，秦广王为什么会突然的要跟自己说这些。
“你这么想也可以，也可以觉得我是闲着无聊想找些事情打发时间。”可能是秦广王天生带着正气，无论说些什么都会让人不由自主的去相信。
“孟婆、黑白无常的记忆都不完整？”
秦广王没想到秦晚会问这个，愣了一瞬，便又恢复过来：“这对你来说不是件坏事，他们越是一心一意向着你，你在地府不管做什么都会得到极大的支持。各何况我在清除他们记忆的时候，也得到了他们默许。”
秦晚继续问着：“不愿意清除记忆的鬼差都回到轮回了？”
“是啊，要不然地府的档案里能变更的那么快？当然，还有一部分鬼差是我踢走的。怎么，还有什么问题都一并问了，问完我还要回第一殿处理事情了。”
“没了，多谢蒋大大的解惑了，您先忙吧，我顺路去地狱看看白无常和张复归的训练情况。”秦晚简单的复述着。
“黑无常尚可了，至于白无常……”秦广王想到了什么，皱起了眉头，“我可能要加点猛药刺激他了，他那得过且过的性子使他的潜力很难被激发出来。”
“劳您多费心了。”
秦广王挥了挥手，身体很快消失在原地，空余几粒被惊起的尘埃。秦晚望着秦广王离开的方向许久，才轻轻笑出了声，原来自己之前想的太多了。
秦晚突然发现之前一直是站在自己的角度看问题，她只看见了前途道路的坎坷和一个个前任地府之主的失败；而差点忘记了曾经的自己，仅仅存着一颗“把地府建设的更好”的心。而刚刚秦广王的那句，把这份重任交给你们这些后人，让她瞬间恍然。
毕竟秦广王和自己没仇没怨，对于他来说，地府和地狱的好便是他存在的最大意义，如今他面临着的则是彻底消散在世间，他迫切的需要一个或者说是多个继承者，可以取代他甚至比他做的更好的人出现。秦晚能清楚的感受到秦广王对自己态度的明显改变，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莫名的非常看好自己。
就比如说那次鬼节嘉年华，十位殿下仅他一人选择支持自己；再比如之前她放姬暮遥一行人转世，他的循循劝导；还有今天的这次出现，又是给她拨开了心中的这层迷雾。
秦晚没说错，如果有人一定要问她师从何人，秦广王肯定是她答案里的第一人选。
想通这些之后，一直压在秦晚心上的包袱也终于被丢掉了。
另一边，十殿阎王讨论组里，正进行着一次视频通话，这是地府最新研究出来的集体视频通话技术，特别适合集体大会。
通过手机，可以向使用者面前打出一片虚拟的影像，手机的使用者可以选择放大任意一个人的面容，剩下的人的面容则是变成小头像，分别围绕在大头像的四周。系统自动的设定是谁发言，就会被跳成最大头像，当然手机使用者可以更改。
“为什么不面对面开会，要搞什么视频会议！还一个大脑袋，九个小脑袋？思考了半天，我还是选择把我自己的脸放成了最大，以免看到你们吓坏我自己。”楚江王一边对着面前的影像说话，一边观察着自己的仪容是否妥当。
“赶时髦啊，咱们冥界落伍了一百多年，现在终于站在了人类科技的前方了！哈哈！”宋帝王乐呵呵地道。当然，一如既往的面瘫脸还是没有半分改善。
“你们等等，我去反馈件事，一会回来。”五官王语气变得非常严肃。
“他干啥去了？”宋帝王顺口问道。
“等他回来再问问他呗。哟，回来了。”
“你刚刚去干啥了？”宋帝王慢吞吞的问道。
五官王声音里含着怨气：“我去投诉系统bug了，居然不能自带美颜，以前开会不看你们的脸还好，现在一个个打了高光，刚回过神，差点没吓死老子！”
五官王的话音刚落，手机上便跳出了一个新的对话框。
亲，根据您的反馈，我们专门为您推出了多款美颜图饰，是否下载呢？
是否
美颜？效率还挺高。五官王心中疑惑，却还是点击了是。
很快手机屏幕下方便出现了一大串小方格，看的五官王眼睛有点酸。
还是随便点个试试看吧。由于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这一片的小方格上，视频通话里的人到底讲了什么他也没注意。
现在发言的声音像是阎罗王了吧？五官王顺势抬头，原先稳坐的椅子差点翻掉。面瘫脸强行忍住大笑的冲动，妈呀，这个东西有毒！眼睛不自主的往其他方向飘，可千万不能笑出声。
阎罗王皮肤本来就黑，刚刚五官王顺手选择的表情包正好是一片夜幕背景。阎罗王的全身和夜幕连在一起，仅剩下一口白牙张合，旁边还配了字。
黑暗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所以我变白了点吗？
噗，你还是黑！
秦广王还没回来，会议也不算正式开始，其他几个阎王聊起了天，只有五官王一个面色深沉，正努力的维持着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右手不停的在手机屏幕上点点点点点点！
这个猫耳朵不错，这个狗尾巴也好看，这身乞丐装和宋帝王太配了，这个方脸、圆脸、锥子脸，好东西也太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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