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煜王妃究竟是什么性格?明明以前听说是个没什么脾气,只会逆来顺受,任人揉搓的软包子,怎的才回京不久就有
胆子将王府后院的侍妾们都给打发了?才五年的时间,变化未免太大了吧,难道当真是当年刚成婚就被送走,在外头吃了很多
苦头,所以性情大变?”
不等另外两个人回答,开口的人便继续叨叨:“嘿,你们可能不知道,我打听到她将那些后院侍妾处置掉之前竟然还让她们
在王府的后花园里种地,啧啧,真亏她想得出来啊,让那些只知道伺候男人的女人去种地,还不折腾死她们。”
“青霜,你可以学学煜王妃,万一慕大人对你不好,或者后院有人作妖,你也让她们都去种地,累死她们!”
“季阳,你别乱说,我家夫君对我很好,而且你这样非议煜王妃,等会儿万一他们来了,被听见了就不好了。”这分明是一
个女儿家的声音,听他们交谈的内容,已经嫁人了。
被称为‘季阳’的是很年轻的男子的声音,对方正要继续说些什么,却听另一道有些冷淡的声音提醒他们:“人已经来了。”
“诶?”另外二人明显大感惊讶,与此同时包间内更是传来椅子挪动传来的‘咯噔’声,似乎反应不小。
站在门口的戚素素一挑眉,脸上一点都没有偷听别人说话的羞窘,非常坦然地推门而入,姬无天从善如流地跟在身后。
“无天表哥,你们来了。”陈季阳惊讶地看着门口的两个人,看着姬无天看不出息怒的表情,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表情看
起来怂的一逼,完全看不出之前语气中的肆无忌惮。
包间内另外两个人处于礼貌也站了起来,很客气地对戚素素颔首示意。
姬无天没理陈季阳,侧目对她介绍:“左边这位是定远侯陆北辰,我的友人,旁边是他的妹妹,陆青霜,方才说你坏话这人
是陈季阳,靖安侯府小侯爷。”
靖安侯府?戚素素诧异,她记得之前他跟她说过的皇后的娘家不就是靖安侯府?
皇后是靖安侯的长女,那么陈季阳就是陈皇后的弟弟?难怪刚才会叫他‘表哥’了。
姬无天介绍完以后似漫不经心地扫了眼陈季阳,“还不叫人?靖安侯的规矩都被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陈季阳撇了撇嘴,嘴里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很快便笑嘻嘻地冲戚素素叫了声‘表嫂’,倒是完全看不出背后说人闲话被撞
破后的尴尬窘迫。
不但如此,还特别积极主动地继续之前的话题,“表嫂,你是不是听见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了,那你跟我讲讲,你是怎么想到
要让王府的侍妾们去种地的?京城显贵人家的主母们可从来没有用这种手段的,可新鲜。”
其他人:“……”
陆北辰随手从桌上拿了块糕点直接塞进了陈季阳嘴里,“刚刚你不是说饿了么,多吃点。”然后少说话。
“唔唔!”陈季阳不满地瞪着眼睛冲陆北辰哼哼,陆北辰淡淡道:“听不懂,快闭嘴吧。”
“唔唔唔!”陈季阳看着感觉浑身的毛都要炸起来了。
戚素素只看他们这相处模式便知道他们关系相当不错,见陈季阳被口中的糕点噎得不行,还非常贴心地主动给端了杯茶水
递过去,“喝吧。”
本想和陆北辰理论的陈季阳接过茶杯,表情这才泄露出一点不自然,但还是飞快地‘咕咚咕咚’干了。
“哈——差点噎死我了,陆北辰!你是故意想噎死小爷是不是!”
陆北辰道:“你废话太多了。”
趁着他们拌嘴时,姬无天已经拉着戚素素坐下来,低声给他说关于陆北辰和陈季阳的一些事。
陆家是大殷有名的武将世家,陆北辰的父亲,上一代的定远侯曾和先皇并肩而战,立下不少功劳,得了定远侯的爵位,后
来陆父退下来后,陆北辰作为侯府世子和姬无天一起上战场立功,回来后其父因早年在战场留下的旧疾早早故去,他就顺理成
章继承了爵位成为新的定远侯。
如今的定远侯府只剩下他和陆青霜两个直系血脉,其他旁支都在其他地方,在京城显贵世家当中算是比较单薄的人家,但
陆北辰手中也握有一定兵权,是显贵中的实权人物,在京中地位也不低。
至于陈季阳,和姬无天,陆北辰这两个实权在握,能力出色的人比,着实相差甚远,他最有名的地方大概就是——作。
作为靖安侯府的小侯爷,皇帝的小舅子,陈季阳是京城最有名的纨绔之一,平时最喜好的无非就是吃喝玩乐,作天作地,
干过的作妖事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其中不少事就连在边关五年未归的姬无天都有所耳闻。
戚素素好奇之下问了一嘴,姬无天便挑着说了几件,诸如他一个狐朋狗友原本定好的未婚妻被另一个纨绔撬了墙角,他就
带着人合伙将那人套了麻袋,还把人扔到楼子里喂了那种药,使其和好几个窑姐儿胡闹了一天一夜,直接把身体掏空无力离开
,到最后还是他故意通知了对方家里人把人领走的。
此事在京中很是被人热议了一段时间,那被撬走的未婚妻家和那纨绔自然是没成,对方倒是有意想掉头来找陈季阳那个朋
友,但对方也不稀罕她了,能被人撬走一次就会有第二次,除非想成亲后头顶一片草原,不然谁敢要?
关于她订了亲却和旁人勾搭的消息又在京中传开,无奈之下那家人只能将她远嫁外地某富商家避风头。
再比如,某个外界风评极好的权贵子弟看不上他们这些纨绔子弟,碰见了就总对他冷嘲热讽,一而再再而三,忍无可忍之
下,陈季阳便暗搓搓地跟踪那权贵子弟整整一个月,将对方养在外头的外室还有外室生的孩子都扒出来,宣扬得满城皆知,导
致不但对方的原配夫人和对方闹腾不休,家宅不宁,原本吏部定好要分配给他的肥差也旁落。
权贵子弟丢了差事又声名扫地,他还专程跑到对方跟前以牙还牙,极尽嘲讽拉仇恨,气得对方直接和他打了一架,彼此都
打得鼻青脸肿。
事后,陈季阳被靖安侯关了一个月的禁闭,出去后依旧很骄傲地认为自己做了件好事,揭露了一个伪君子的真面目,逢人
就炫耀,殊不知他如此肆无忌惮地行为让许多人都对他避恐不及,深怕他一言不合挖出自己的什么小秘密。
其他权贵家的人每每提到陈季阳也多一言难尽,不住摇头。
戚素素听得一阵好笑,这陈季阳就是个作精啊,仗着自己的身份无人敢动,作天作地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