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盗章节,十二点后更新】
凉亭里,霍云浅原本想要离开,却见霍明佑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不由微微一笑,“三哥,有话快说,我还要去看看棠儿呢。”
虽然还有半个多月,棠儿就会嫁到秦王府和她作伴了,但她可不想棠儿的婚事像她这样仓促。
好在她的婚礼没有出什么差错。
霍明佑动了动唇,终于仿佛下定了决心似的道:“三妹,收复北疆十城,我……义不容辞。”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霍云浅大觉意外,随后有些隐隐的怒气,“三哥,你的媳妇被人下过剧毒,现在还不知道真凶,你的孩子性命随时受到威胁,你竟然在这种时候突然大义凛然?”
不等霍明佑辩解,霍云浅抬手止住他,“而且你要明白,朝廷不是非你不可,况且这是一项极为重大的事务,成,你可能捞不到好处;不成,你却要背负骂名!”
霍明佑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前激动的小妹,良久,重重点下头,“你说得不错,可是……”
“还有什么‘可是’?”霍云浅一跺脚,不知为何,三哥现在怎么好像都说不通话了?
她咬咬牙,索性开始耍赖:“听好了霍明佑,是我好不容易才从凉州把你救回来的,你的命现在听我说了算,你不可以再回北疆!那里的人,肯定都等着找你算账!”
“三妹啊……”霍明佑轻叹,剩下的话竟不知该如何往下说了。
但看起来,他短时间内不会再提这个可怕的事情。
霍云浅承认自己是自私的,她只想保护自己的家人,而且北疆那边明显是峒黎留下的一个大坑,她可不会傻到怂恿自己的家人往里跳!
但她当然不会知道,这个“坑”是许珵期盼已久、非跳不可的一个。
……
……
再次核对过霍棠儿的嫁妆清单,虽然明显比霍云浅的要少很多东西,但也看得出是霍家精心准备的。
霍棠儿又是开心又是兴奋,还有些小小的害羞,向霍云浅问了不少秦王府的事情。
当然,她更担心的还是和未来的公婆相处。
她很小就没了父亲,母亲段文馨如今又是半出家的状态,自从听说了何飞容是一位十足的严父、郑妍音又很是难缠,心里就很是犯怵。
霍云浅很是不好意思,这桩婚事的促成她至少得占六成功劳,可是她还真没想到,何家夫妇俩都是这么的难对付。
只盼望他们能够将心比心,对于善良诚恳的霍棠儿也能用真心去对待吧。
二人说了会儿话,银竹匆匆赶来,说是秦王府派人来通知,太后紧急召见霍云浅!
这召见来得突然,霍云浅略一思索,心里其实已经有数,又安抚了霍棠儿之后急忙赶回秦王府去。
而看到早已更衣毕、一副随时可以出发样子的许珵,霍云浅心中的不安瞬间卸下了大半。
马车上,霍云浅瞧着闭目养神的许珵,忽然道:“我很确信,太后可不是为了要和咱们一起吃晚饭,才把我叫进宫去的。”
许珵睁开眼,轻笑着看她,“所以,王妃已经想好了怎么对付太后吗?”
“见招拆招。”霍云浅哼了一声。
不就是为了召妓子的事想对她找茬嘛。
但始终让霍云浅想不出头绪的是,太后明明不是秦王的亲生母亲,为何对于秦王的事情,她却比对皇帝还要在意呢?
到了长乐宫,今天的太后依然瘦骨嶙峋到触目惊心的程度,相比之下,许珵如今可谓是春风满面。
见到许珵的模样,再想到他成婚那日的“病态”,文太后原本有些狰狞的脸色才缓和了些。
二人入座,文太后命人送上了茶,看着许珵笑道:“少陵的气色的确好了很多,看来还是御医的药开得好,哀家要好好赏他们一番。”
霍云浅淡淡瞥了一眼身边的老男人,他吃了什么药,她怎么不知道呢?
到底是吃药有效,还是吃……她更有效?
许珵轻轻咳嗽几声,自然而然地挽起了小妻子的手放到自己膝上,向文太后微微点头,“多谢娘娘记挂着。但臣想着,更重要还是阿浅是有福之人,为臣带来了真正的生机和希望。”
文太后这才淡淡地看了霍云浅一眼。
霍云浅只垂眸看着二人交叠的手,并不主动去当捧哏。
许珵的手指在这几年的“赋闲”生活中仍然保持着粗糙,也不知是他过去伤得太深,还是现在依旧操劳太多。
“可哀家倒是觉得,宁苏县主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文太后语气严肃地道,目光严厉地注视着霍云浅,“妻贤夫祸少,你可知你这回究竟捅了多大的篓子!”
霍云浅没有接话,却伸出一根手指,在许珵的掌心轻轻地勾划过去。
酥麻的触感令许珵浑身一阵不自在,好容易才控制住自己,抬眸向文太后淡淡一笑,“娘娘多虑了,阿浅做的一切都是与臣静心商量准备过的结果,”
“商量……你们自己已经商量过的?”文太后大吃一惊,再次打量低眉顺眼的女子。
哪有妻子给丈夫找妓子过府的?就算是演奏琴曲,也绝对不行!
“何况——”许珵望着低着头的霍云浅,眼神充满温柔和感激,“正是多亏了阿浅这个提议,我才能找到林霁一案的真相。”
文太后这才冷冷地哼了一声,姑且当做认可了他的辩解。
可随后她又道:“如此,和正阳侯一家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自己养的儿子不争气,还总叫你去收拾烂摊子——”
动了肝火,文太后有些气愤地咳嗽起来,霜月姑姑赶紧帮她拍背顺气。
霍云浅和许珵交换了一下眼神。
需要她也去帮忙么?
许珵微笑,只握着她的手不放,说明了他的态度。
霍云浅抬起下巴,算是对他这个态度表示了满意。
文太后咳嗽又气喘过,抬眼见许珵和霍云浅一副你侬我侬的样子,虽然有些欣慰,可又莫名有些说不出的烦躁。
等到气息全然平静,文太后饮了口茶,沉默后道:“少陵,别怪哀家管束你许多……你,比起恭孝太子,更让哀家感到像先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