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梅的死似乎并不出人意料,包括秦户和秦司。丧事与喜事相冲,自然丧事优先。
红布放下,白布升起。
哭丧的哭丧,守孝的守孝。
而在婚宴上险些酿成大罪的敏儿,被勒令此生不得进入岛中心。
余艺还是生活在秦宅,是秦司求得情,秦户允的恩。
余梅留下了一封遗书,在结婚前夕交给了秦司。当然,那时,没有人会想到那是一份遗书,余梅甚至告诉自己的孩子,一定要新婚之后再看。
信中写了什么,人们都不知道。
知道的,只有秦户父子。
没有停灵多久,人第三天就下葬了。
余梅就这样,在一个特殊的时间离开了,她留下的可能是虚无也可能是痛苦。
不过,孔渊并没有在秦户脸上看到悲痛之色。
“我说,你到底落不落子啊?白子都要被你摸黑了!”秦户嫌弃的皱着眉头说道。
孔渊回神,随便放到一个位置。
得,死了。
他没意思的撇撇嘴,往后靠了靠:“同你下棋没意思,下回要下,便叫老夫的徒儿。”
“孔弟下不过我,何必说没意思呢?”秦户将手中的棋子扔回棋笥中。
没有回嘴,孔渊漫不经心的拿起旁边的酒,仰头优先的喝了一口。
“今儿早,老夫来时碰见了那个叫余艺的小姑娘。”
“她如今是什么个身份待在秦宅的?”
秦户边整理袖摆边说:“孔弟来我这儿数日了,无非就是担心阿幻受欺负。你放心,有我在,她绝对不会受欺负的。”
“嚯!”孔渊一笑,摇着酒壶:“女人的弯弯绕绕你不懂。”
“有的欺负可不是拳打脚踢,要是论武功,这秦宅有多少人能打得过老夫的徒儿?”
见孔渊一副很懂的样子,秦户不知道他一个老光棍哪里来的自信?女人都没接触几个。
他摇摇头:“即使我不护着,秦司也会护着的,你呀,就别多担心了。”
突然,孔渊动作顿住,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盖上酒塞,就要把酒壶塞进秦户的衣袖中。
“我已经看见了,师父。”旁边传来一道清冷的女子声音。
孔渊手正伸向秦户,女子站在窗边,目光轻飘飘的扫了一眼酒壶。
登时,孔渊将手中的酒壶扔给秦户:“老夫都说了不喝不喝,你偏要给我!这酒喝了有什么好的?你真是的。”语气自然,表情一本正经。
秦户:什么?这是人话?这他妈是老子要喝的?
李沐走进来,她拿起酒壶,摇了摇,里面明显少了不少。她瞥了孔渊一眼,淡淡的笑着说:“师父,这月的酒都没收!如是再喝酒被我瞧见,就等着秦姨来找你吧。”
秦姨是永远的箭和盾,并且,在师父这里永远奏效。
她始终不明白,这两人明明彼此喜欢,却迟迟不在一起,倒是让她一个旁观者看了心急。正好趁此机会,拉拢拉拢。
笑话,这次抓到了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如此好的机会啊!
看李沐笑得不怀好意,孔渊警惕的往秦户那边挪了挪:“徒儿,为师觉得有本阵法书非常适合你。”随后嘿嘿一笑:“有兴趣吗?”
同理,身为师父,他知道李沐最喜欢什么。
贿赂嘛,他已经轻车熟路了。
--
李沐是特意过来看沐幻,见她生活的不错才放下心来。她知道,师父有意让她去闭关修炼,应该是出了特殊情况。
但是师父总是不说,那就只得她去问。
无聊翻着孔渊书房里的书籍,她直接问:“师父,最近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发生了你意料之外的事?”
猝不及防的一问,孔渊愣了几秒,随后摇头。
他指了指那摆的乱七八糟的,一大堆古籍:“你快选,选完了回去。”
“我在那地方听到过南边发生震动,接下来的十几天,夜夜受到猛兽攻击。”她淡淡的说,平静的叙述着自己在那里的经历,殊不知她每说一句,孔渊的内心就会更加愧疚一分。
“第一次,我和墨都没有防备,石门险些被撞开。但也只是撞了一下,我知道,那石门是绝对不能承受第二下的。”
“墨和我迅速反应过来,从窗边出去,斩杀了它们。当然,最后门也坏了,不过我修好了。”
孔渊转过身,他双手背在身后,沉声说:“嗯,做的不错。这里书多,你慢慢选,为师去找老巫问件事儿。”说完,边迅速瞬移离开。
看着影都不见了的李沐无奈的放下手中的书,她席地而坐,靠着墙壁,仰着头望着房梁。
墨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李沐手腕上滑下来,跑到了书顶上面趴着。
“老头连借口都不会编。”它嘟囔着,轻轻摆了摆尾巴,仔细一看,上面有一道浅浅的疤痕,那是在同猛兽的打斗时留下的。
墨以自己的疤痕位荣耀,那是它胜利的标志,也是保护主人的痕迹。
李沐没有会话,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盛夏天热,她体性偏寒,这样的温度太过舒服。
于是,她和墨一人一蛇就这样在下午的阳光中,浅浅的睡了过去。
知道天色黑了,张妈送饭没见到小姐在屋子,便寻了过来。
张妈功夫不低,一路过来,走的飞快。等人到了门前,李沐才悠悠的睁开眼睛看过去。
“哎哟,丫头怎么睡在这儿啦?啊?不怕着凉啊?快起来。”张婆站在门外,有些着急的说。
李沐赶紧撑着站起来,却停在原地一动不动,脚麻了……
她淡定的说:“张妈。”
“诶,饿了吗?饭我放在你屋子桌上了啊。”
“好,您先去忙吧,我马上回去。”
“行叭,快回去,太晚了,路上要小心!”
“嗯,好,多谢张婆。”
张婆一步三回头,极其不放心的离开。
缓了缓,终于好了不少。李沐伸展了一下身体,冲墨伸出手。
墨迅速的缠上来,打了一个哈欠,懒懒的说:“会有鸡腿吗?”
“应该会有吧。”
每次她都会要一个给墨,后厨的婆婆们都以为她爱吃,所以一般都会准备。
没有拿书,李沐慢慢的走出去,关上了门。
这里的书,她早就看的差不多,已经不太需要了。
来这里是想问师父,求得原因。
晚上的气温降了不少,风吹过来,带着凉意,脖子上挂的暖玉散发着温热,倒不至于很冷。
李沐在路上慢悠悠的走着,突然猛地退后一步,躲开了一个不明物体。
该不明物体毫不犹豫,转弯继续向她扑过去。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