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芷见她久久不语,似是睡着了,不由得叹了口气。
被掌门苏正则收入内门弟子,已经三四年了,却始终未修炼玉虚心法。她也知道这是御虚派的规矩,非本宗弟子,轻易是得不到真传心法的,似容妈妈这般的,直若凤毛麟角。
她修的也是刀法,正因此,才对容妈妈曜星诀起了念头。若不是为着功法,做什么要把自己搞得像跟班一样,天天赔着笑脸,忍耐她的臭脾气。
今日的事,现在回想起来也是一阵阵后怕,当时像鬼迷了心窍一样,陈若芷想起临出门前那人说的话,“要是遇着机会,你假装失个手什么的,又不是真要害死她,不过让她吃点苦头嘛。”
自己当时竟然真的那么做了?不不不,陈若芷连忙在心里摇头,我没有,我怎么会想害死师父的女儿?没有!
直到容妈妈进来,叫醒苏茉,换上干净衣裳,陈若芷终究什么都没再说,轻轻退了出去。
容妈妈替苏茉把脉,眉头越皱越紧,脸沉得能滴出水来,半晌,重重叹气,“这次怕是要让掌门失望了。”
苏茉心头一哂,可不是嘛,苏正则花大价钱从丹宫购来凝华丹,替女儿提升功力到中期,出了趟门,又打回原形了,怎能不心痛。
容妈妈见她只低头不语,生怕又惹得不快,忙改了口,“不过老奴探查小姐的内力,倒似是未见损耗过大,想必那凝华丹的效力也不如此,若要境界稳固,还得自个儿苦修为上。”
“这回咱们出来快一月了,小姐出门的时候,掌门交待过,务必早去早回。”容妈妈赔了个笑脸,“不如……,咱们早点回去?”
苏茉之前就曾在记忆中仔细搜寻,想记起原主当日出门前,老爹的那一番长谈到底说了些啥,但可能是原主那个混不吝自己都满不在乎,将爹的话听得有一耳朵没一耳朵的,大致只记得三个月后有要事,具体何事,却记得糊涂。
苏茉只隐隐猜测,应该是苏正则即将晋升先天了,只有这等要事,才会不告诉容妈妈这样的外人,而亲自对原主叮嘱。
于是她爽快点头,“好,这两日处理掉那只流彩鸟,咱们就走。”
“啊?怎么?那鸟,小姐不留下?”容妈妈反倒一愣,千吵万嚷地闹着要来,差点丢了一条命,现如今好容易捉到手了,小姐这竟是不要带回去养吗?
苏茉咳了一下,将好悬没脱口而出的“卖钱”俩字咽回肚里,忙喝了口茶,捧着杯子不再言语。
“小姐,今日的事,可是陈若芷她……故意使坏?”容妈妈却忽然开口。
苏茉被她这么一问,倒有点不好回答,转开话题道:“我看师姐她使刀的路子,似乎和妈妈有些像。”
然而容妈妈并不肯罢休,“我的好小姐,若她真有心要和您做对,可不能留在身边的。”
“倒也没有啦。”苏茉只得故作轻松,“她怎么敢。”
容妈妈将信将疑,又不好过分劝说,只得道,“嗯,这就好。……其实那姑娘我瞧着原也有些中意的。”
接下来并没有下文,苏茉等了半晌,打了个哈欠。
“困了吧,早些睡。”容妈妈体贴地替她整理好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