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狐疑盯着盛献的时候,有什么又‘啪’一下打到他后面上,抽得他后背火辣辣疼。
确实不是盛献打的,但这幼稚鬼的眼神也太过诡异了些。
简桃抬头看了看,伸手抓住一根藤蔓,本来要抽向兰玄纵后背的藤蔓立马软了下来,并轻轻卷上简桃的手臂。
【走吧,孩子。】
【离开这里,离开这座城,走得越远越好。】
【很快这里就会化为人间炼狱,我们能为你们争取的时间不多,快些离开吧。】
【……】
简桃感觉到矮树们意识的传递,眼泪不禁又掉了下来:“那你们呢,你们怎么办?”
【我们都是树,只要根部尚存,就还能复生。】
【我们幸存的机会比你们大,不必担心。】
【好好活着,将药谷继续传承下去。】
【……】
简桃只有一张嘴,它们却有上百个意识,你一句我一句的,她很难才能插得上话。
早在化身为树的一瞬间,它们就知道自己的使命,这一族存在的意义。
守护人类,更是守护它们的血脉后代。
胖梨在一旁站着,将矮树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隐约知道了藤蔓山存在的意义。
藤蔓山的存在,成为一道天堑,横断了两片接壤的大陆。
在藤蔓山的另一头,有着极为恐怖的所在,一旦它们踏足这边,人类将难以幸存下来。
究竟是什么样的恐怖巨兽,胖梨想象不出来,但她还记那名先知留给她的警示。
王林成为天下第一以后,突然有巨兽来攻城,那些巨兽高达一百多米,一脚下去就能踏碎一片房屋。
人类哪怕躲在地底下,也难以幸免。
“阿姐,你跟姐夫走吧。”胖梨是不可能走的,尽管她心里头也很害怕,并不想死在这里。
可作为人类寥寥无几的强者之一,她不可能有所退却。
“阿姐,可还记得在地宫时你看到的那些幻象?”胖梨记得当时阿姐与她说时,她也认为那确实是幻象,这天下最大的巨兽应该是猛犸兽了,不会有别的。
可隐约听到山脉另一头传来的吼声,觉得一切皆有可能。
简桃怔了怔,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哪怕过去了几年时间,她仍旧时不时做梦看到。
那些巨兽是如此的巨大,可怕,令人恐惧。
她猛地朝正在燃烧着的藤蔓山看去,正烧着的是最高处,完远看去,仿佛天空被烧着了一般。
“阿梨你的意思不会是……”简桃瞪大了眼睛,不敢想象下去。
胖梨点了点头,不管是不是,都要把事情说得严重一些,将人劝走。
先祖既然有意将这片地方横断,自然有着一定的道理,哪怕不是想象中的可怕巨兽,也绝对不会是什么善类。
“所以……”胖梨停顿了一下,神色有些沉重,“阿姐你跟姐夫走吧,盛献会安排人与你们一起走,暂且离开这里。”
简桃面色白了白,还是坚决摇头:“阿梨,阿姐不走。”
若真要死在这里,她认命了。
简桃扭头看向兰玄纵:“阿纵你走,护着咱们的女儿离开圣城,离开天圣国。”
兰玄纵面色大变,断然反驳:“不可能!”
他怎么可能将妻子一人丢在这里,若真要死,那就一起死在这里。
虽不太清楚是什么事情,但妻子时常做恶梦他是知道的,他不曾将妻子的梦放在心上,毕竟一百多米高的巨兽实在太夸张了些,下意识觉得不可能存在。
可听着妻子与小姨子的对话,他心惊肉跳,闻到了危险的味道。
作为丈夫,他感觉到挫败。
在一起也有几年了,很多事情妻子都不会瞒着他,一般只要问了就会说。
可他问的事情已经不少了,如今仍觉得对妻子,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太少。
这两女人说的是啥?想吓死人吗?
“我可以传信回去,安排人带着女儿与阿父阿娘他们离开,但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离开你身边。”索性他不是自己来的,还带了几名手下。
兰玄纵当即下令,让他们赶紧出山,回去带人离开。
眼见兰家人就要离开,胖梨连忙开口:“等等。”
兰家人脚步停了下来,转头看了回来,他们心头也挺着急的。
都觉得自己死了没关系,但家里还有老人小孩,不能让他们跟着一起死。
胖梨想了想,说道:“我跟你们下山,之后会让老猛犸兽与你们同行。若结果真如我们猜测的那般,那么这个世界唯一还安全的地方,恐怕只有魔鬼湖了。我会让老猛犸兽带路,将你们带到魔鬼湖去,之后……”
胖梨怔了怔,之后怎么样,她也不知道了。
自己能不能活下来,真的不好说。
“要不然你也一起去,然后别回来了?”盛献说话的时候,不自觉看向她的肚子,如果她现在怀孕了该多好。
这样一来,他就有了后代,还怕死么?
胖梨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只是在即将要下山时,又忍不住劝说了阿姐一下。
结果简桃态度很是坚决,她一定要留下来。
这几年依靠着胖梨给的能量石头,再加上本身资质就很好,如今已经是神将境修为,再加上藤蔓山与药谷的关系,她不可能也不愿意退缩。
她不走,兰玄纵自然也不会走。
胖梨不好再劝,匆忙下了山。
除了老猛犸兽那只听她的话,要她亲自去说以外,她还得去解决一下阵灵的问题。
如今这情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阵灵确实在拖延时间,就为了有足够的时间火烧藤蔓山。
下山的路上胖梨想了许多,有些事情能想明白,有些事情却想不明白,还得见到阵灵才知道。
只是胖梨万万没想到,等她劝说好一心想要带她逃跑的老猛犸兽,让它带人逃到魔鬼湖后去找阵灵时,却是听到盛誉林与阵灵在对骂。
“狗曰的老鬼,你就是个歹鬼,投胎都没地儿收你的鬼玩意。真以为你披了我妻子的皮囊,我就能多看你一眼?不过是个肮脏的东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