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鸢忽然悟了,合欢派的魔修看似有情、好色、浪荡,却完全是为了修炼。若真她们真找到一个想托福终身的人,情到浓处,只能牺牲对方修为,换取一时欢愉。
这种单方面索取的感情,必定不会长久,就算对方修为高些,修为的天平也会逐渐倾斜。对方亲眼看见她的天平越来越高,直到看不到她,这种落差常人无法忍受。
在崇尚武力的魔界,少有人会痴情的奉献到这种地步,当到了可接受的临界点,就会退缩,不再愿意当炉鼎。
魔修能放弃一时欢愉,却不能放弃命,同理,在合欢派魔修眼里放弃修炼,就是放弃命。
两人产生分歧,就会渐渐走远。
除非对方是海纳百川的圣父,能包容对方一切,甘愿头顶绿光,容忍她们找其他鼎人。
这就不是伴侣,只是情人。
所以,茶鸢穿来这么久,都没见过合欢派的魔修有固定伴侣,就连原主的记忆中,都没有见过恋爱脑的合欢派魔修。
茶鸢不由得多看了心经一眼,突然发觉,她似乎也做不到专情。就算她此时心里全是傀儡,等她平复心情,几天不见,也不会怎么想念他。
只要见了,才会恢复情绪。
茶鸢忽然笑了一下,这心经可真是有意思,附加buff甚是厉害,以有情,断专情。
一切都是为了修炼,为了生存。
她脑中逐渐活络,天马行空起来,也不是不能和傀儡欢愉,她修炼时,体内的魔力处于平衡状态。
转化的魔力,会在体内拓展,从而增加修为。若是她体内处于亏空状态,就能吸收更多力量。
而且,要达到安全界限,一般的魔力耗尽还不够安全。必须要重伤,身体极度亏空,这时转化的魔力会先修复身体,等身体恢复了,才会补充存于金丹中。
茶鸢有被笑到,她吃饱撑着都不会故意伤害自己,换取一时快乐。
疯子吧。
随后仔细一想,若真有重伤的一天,拿他补身体也是极好的,堪比灵丹妙药。
她捂着微红的脸颊,那时候,她估计浪不起来,如果他是自动的就好了,躺着享受就行了。
自动治疗机器。
自动修炼机器。
自动口口机器。
她嘴角疯狂上扬,不行了,她得打坐巩固修为,不能继续胡思乱想。
第70章 反正他也不认识她
叶景酌在中心湖中泡了许久, 才从游至莲池边上,起身溅起一地水花。
他捏诀将身上水汽烘干,望了一眼太阳升起的方向, 叹了一口气, 往南苑走去。
他在幻境帮茶鸢调查第四个攻略的资料,意外查到解盅的办法,解蛊的办法除了母盅身死外, 还可以通过乾溟大阵将子盅引出,扼杀在阵法中。
此阵极难成, 极耗心血,阵成后需要通过三次换血,才能达到彻底清除子盅的效果,一旦失败,便要重头再来。
夜色深沉,他一身青色长袍, 说不出的飘逸绝尘,好似一只孤独而高傲的鹤, 踽踽独行。
他的忍耐力超乎常人, 并没有因为失败而沮丧, 只是心中恨意多了一重,浓得化不开。
茶鸢修炼到次日清晨,她身体实在吃不消, 她活动了下僵硬的四肢,一脸疲惫的推开窗。
距离魔界大比还有两日,她虽然困成狗,但是没时间睡觉,她如今已是金丹修为, 可以练习合欢派的绝技媚杀。
虽然说是绝技,但是人人都可以学,只是很少有人能施展出来。
早在三年前原主就旁听过,那时候宣亦瑶弟子众多,她教金丹弟子练习时,让茶鸢这些才练气或者筑基的弟子也一起旁听。
金丹修为的弟子有五六个,但是只有一人激发媚杀,足以证明此招需要的天赋有多高。
茶鸢还记得一些,但是不太清楚,她不想这时去找宣亦瑶,便拿出媚杀的秘籍自行领悟。
她仔细翻看,发现这一绝技先要激发媚意化形,运用女心经释放媚意,将扩散的媚意实质化,这个过程很玄妙,很多人都止步于此。
就算练成媚意化形,也不一定能练成媚杀,因为有些人的媚意化形一点伤害也没有,只能制造出好看的特效。
这取决于媚意强度,越强越锋利,越具有杀伤力。当然光有杀伤力也是不行,还需要强大的神识来控制,才能达到可怕的绞肉机效果。
茶鸢花了一些时间将秘籍吃透,才开始练习第一步媚意化形。每次运行玄女心经时,空气中都泛着甜腻的靡香,这香味有魅惑人心的能力。
她记得当初云亓就被迷得主动求欢,但是他只是一介凡人,没有参考意义。
她在灵月地宫外,吃了魔兽肉玄女心经曾短暂失控过,但是被她极力压制,并没有对叶景酌释放。
她根本不知道她的魅惑能力是强还是弱。
茶鸢运转心经释放媚意,她尝试了很多次,都无法化形,反而被心经折磨得浑身火热。
她强行停下心经运行,躺在床上,夹着枕头喘着粗气,一脸媚态。
她有些郁闷,若是这个状态去擂台,肯定丢脸死了。她一直不明白心经为何连本人都会影响,难道是为了采补时,更好的进入状态?
茶鸢歇息了一会儿,想起其他师姐练习,小脸也是红扑扑的,但是反应没她这么大。
她简直羞死了,难道是她还未过荤,所以比其他人都要饥渴?
这就很离谱。
她在床上躺了很久,才起身,她将秘籍又翻看了一遍。媚意释放,会迅速向外扩散,时间越久越难掌控,速度必须快到溃散前将其浓缩化形。
茶鸢从储物袋中,摸出几颗清心丸服下,然后一遍又一遍,不竭余力的练习。
她被折磨得欲/火焚身,浑身皮肤都泛了分,才不得不停止修炼。她呼吸紊乱,浑身汗淋淋的,仿佛从水中捞出,连鼻尖带着细小的汗珠。
这次比之前歇息得更久,也更加难以忍受,浑身黏糊糊的,她想洗澡,但是累得手指头都不想动,就随意捏了一个除尘诀清理身子。
忽然,她想起什么,休息了一会才挣扎着起身。她将浴桶搬出来,装了大半桶水,为了让她彻底冷静,她用法术制造了些冰块倒进去。
为了让冰块不融化,她在冰块中注入了足够多的魔气,避免寒意消失。
她将外衣脱掉,只剩轻薄的小衣,她没有一丝犹豫直接将身体浸泡在冰水中。
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全身肌肤收紧,手臂上顿时起了鸡皮疙瘩。她搓了搓手臂,冷得发抖,她咬着牙,拼着一口气继续练习。
在寒冷的刺激下,她神经异常清晰,每次练习都比之前的状态好,捕捉媚意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天黑了,又亮。
一片霜花落下茶鸢眼睫上,她眨了一下,霜花落入水中,飘浮在水面上,如一叶扁舟在水中轻悬。
随后,房间里下起鹅毛大雪,甜腻的媚香逐渐便淡,茶鸢伸出手接下几片雪白。
她眼中惊讶,这是成了吗?
茶鸢望着手中的霜花,晶莹透亮,带着一丝彻骨的寒意,却在手心温暖的呵护下,安然无恙,并没想像真正的霜花那样融化成水。
她记忆中的媚意化形大多是花瓣,或者枫叶,从未见过霜花之类的寒物。她看着浮着冰块的浴桶,许是她在冰水中待久了,脑中除了冷就是冷,根本没有想其他。
她手一挥,满地霜花消失不见,她从浴桶中走出,烘干身子,穿上暖和的衣裙。
茶鸢在冰水中泡了一天,唇色发紫,一脸病态的苍白,衣裙将热气裹住,才慢慢恢复所以知觉。
她眼中湿润,是喜极而泣的眼光,她深知这一招的厉害。不然原主也不会在原主脑中留下深刻印象,甚至心理阴影。她现在回想那个画面,还记忆深刻,漫天的桃花被血染得格外鲜艳,空气中弥漫着血的味道却不见血,全去染了桃花。
所以,她才一直不停歇的练习,渴望这一强大的力量,好在命运终究还是眷顾她的。
她粲然一笑,希望她在擂台上也这般好运。
茶鸢兴奋了一会儿,等心情归于平静,她需要将神识覆盖在每一片霜花上,驱使霜花进攻,练习运用媚意化形。
茶鸢初次试验,只幻化出了几片霜花,她控制霜花袭向窗外树叶,恍若无物,直接穿过树叶射向远方。
几片霜花很好控制,数量一多就有点费力,有些霜花不受控制,直接掉在地上,或者在空中飘散,七零八碎。
一直练到深夜,直到神识枯竭,她才停下修炼。脑袋像要炸开,疼得厉害,她吃了几颗补神丹,疲惫的躺在床上。
她才升金丹,练习的时间太少,纯粹赶鸭子上架,她忽然有点后悔冲到金丹。若是筑基大圆满,大比上对阵其他筑基魔修,她还有点胜算。
她现在才金丹初期,面对的可能是金丹中期,金丹后期甚至金丹大圆满,特别吃亏。
明日便是预赛,茶鸢在心里祈祷,希望开始抽到的对手不要太强,让她有点缓冲的时间。
神识和魔气都耗到尽头,身体仿佛被掏空,临时抱佛脚实在太痛苦了。
她将傀儡拿出,小心翼翼的运转心经,快速吸了几口灵气,在欲望袭来前将他放回储物戒。
玄女心经比她还饥渴,迅速将吸来的灵气转换成魔气,丹田里的刺痛缓解了一些。
时间不早了,她不想修炼,准备养好精神全力对付明天的比赛,她闭上眼睛,简直是一秒入睡。
第二日清晨,茶鸢早早起床,洗漱完,重新换了一件干净利落的衣袍,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只插了一只简洁的白玉簪固定发髻。
除了额间那抹红,全身素净得像带发修行的尼姑。
她将用得着的装备都检查了一遍,确定万无一失后,才将东西都装进贴身放着的储物袋中。
整装待发后,她怀着忐忑的心情前往广场,路上她遇见了许多人,不光合欢派的,还有很多其他门派的弟子。
对比她的紧张,其他魔修倒是心态很好,一路上有说有笑,脸上没一丝异样。还有许多野鸳鸯乐此不疲的在假山、小树林中寻欢作乐,根本不担心耽误时间。
还未走近广场,喧闹声不绝于耳,广场外围摆了许多摊位,有卖伤药、武器、符咒、制毒、暗器、赌博、小食、酒......甚至还有人摆画摊,专门为人画像。
其中赌博的摊位人最多,茶鸢听了几耳,原来是在预赛前压注赢了分魔石能分得多些。
茶鸢也凑上前,给自己压了一块中品魔石,讨个好彩头。茶鸢本想再压一个热门选手,谁知庄主说这是商业机密,在预赛开始前不予公布。
茶鸢只好又给施盈盈压了一块。
一个随处乱窜的小孩子,捧着鲜花,拦住结伴而走的男女:“叔叔,阿姨买花吗?”
男人恶狠狠的将小孩踢开,小孩躺在地上不断抽搐,口吐白沫,像是在抽羊癫疯。
茶鸢心里一紧,准备上前查看。
谁知一个长得十分狰狞的男人比她更快,他抓住小男孩的衣领,将他提到两人面前,恶狠狠的说:“赔钱,不然要你们的命。”
那对小情侣也不是好惹的,直接和壮汉干了起来,打得尘土飞扬,一对二的情况下,壮汉完胜,同小男孩一起将两人的储物袋扒光。
小男孩像猴子一样灵巧的爬到壮汉肩膀上,一脸笑嘻嘻,冲两人直吐舌头:“略略略。”
茶鸢直接愣了,好粗糙的碰瓷手法,这和明抢有什么区别?
在她愣神之际,一个长相文弱的男主,不小心撞入她怀中,他似乎没有骨头,将全身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