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了账,木乃伊就想直接走。
还没走出医院的大门,他忽然扭了头,不耐烦的看着身后一直跟着的人。
“你跟我干什么,钱我也给你付了,别跟着我!”
“……你叫易墨?”
“干什么?我告诉你啊,我过来纯粹是出于道德,你可别想赖上我!”易墨被蒙得严严实实的脸上浮现些许厌恶,咬重了口气,“别跟着我!”
他拉着帽子便匆匆离开了医院。
易谨看着他的背影,没说什么。
她扭头又走进医院,她面前匆匆而过一群穿着白大褂的男人,面色凝重。
“院长和主任又走了啊。”
“啧啧,估计那个徐家的太子爷又犯病了。”
“这太子爷的病就没怎么好过吧?”
“可不是,一天没吐过两次血都不正常,这次恐怕又不好了。”
“有泼天富贵能怎么样,不还是短命鬼一个。”
有些在医院住了许久的病人,聊着天,说到后面,他们便笑作一团。
易谨听了一耳,目光落在她们身上,又不着痕迹的挪开。
哪怕天下大同,人有七情六欲,潜在的阴暗仍旧不少。
在医院里面多停留了一会儿,易谨问了一些事情,这才离开医院。
她似乎是随意的在街上走着,面上被打得泛青的痕迹还没有消散,易谨的目光在四周巡视。
现在已经是十月,女孩儿们仍旧穿的清凉,露着笔直白皙的腿,细嫩的胳膊也在外面,她们或结伴而行相互打闹,或匆匆从她的面前走过。
男生滑着滑板,穿过街巷,挺拔笔直,个个都是青春靓丽,也有在街头唱歌的,拿着把吉他,唱着易谨听不懂的曲子。
也有拿着一个方块放在耳边讲话的行人,流浪的青年,在大街上做打扫工作的老人,不停在女人腿上环视的男人……
这里的人,生活在安乐乡,安静祥和,从来没有感受过战乱。
易谨继续往前走,腹部忽然传来一阵叫唤。
她停了停脚步,摸摸自己平坦的肚子。
饿了。
易谨的脚步走的快了一些。
医院不远处是一条商业街,穿过商业街再走四个路口,是奉城最好的大学。
一个小时后,易谨仰头看着前头石碑上的名字:奉城大学。
她抬脚走了进去。
原身是这个大学的新生。
她迈到四楼之后,便有些气喘吁吁,肚子空空,让她的眼前都有些发晕。
依照着记忆,易谨推开了宿舍门。
好在,这宿舍门没锁。
宿舍里面的人正说说笑笑,听到开门的声音,目光顺着看过去,看到人之后又若无其事的挪开眼,继续说着自己放假出去玩的趣事。
她走到其中一个位置上面,目光在上面环视,最后看到了一张小卡,桌面上还有一个黑色的四方盒。
那是手机。
易谨没有犹豫,拿起那张小卡,便离开了宿舍。
“她在干嘛?”如风一样的来,又如风一样的走,易谨的舍友有些奇怪。
其中一个穿着靓丽的女孩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翘着二郎腿,刷着视频,“不知道,拿着校卡下去的,可能是吃饭去了。”
“我也想下去,咱们一起喝奶茶去?”
“不去,我减肥呢。”
“我和你一起去,我也想喝奶茶。”
宿舍留了一个人,另外两个人出去。
而易谨的目的地的确也是饭堂。
买了一份青菜和肉食,易谨又买了两碗饭,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旁若无人的开始吃起来。
四周有在饭堂学习的学生,瞥眼看她,又低声讨论。
不到十分钟,她便站起来,端着饭盘往水龙头处走。
站定,她的目光在水龙头上面看了一会儿。
她抬了开水把手,清澈的自来水从下面出来。
俯下身,易谨双手捧水,喝了好几口。
正在洗手的男生随意的往一旁看,就看到易谨在喝自来水。
他瞳孔震了一下。
这人是个狠人,喝自来水。
随便去哪个窗口买一碗粥喝不香吗?
易谨喝完水,把饭盘洗干净,端到回收饭盘的地方。
饭堂阿姨看着干净光洁的饭盘,不由得欣慰。
现在知道刷饭盘的人少!
易谨吃完饭,终于有了果腹的意思。
这次她走到了大学里的图书馆,这个图书馆将近十层楼高,里面藏书无数。
她并未着急进去,在门口看了一会儿,然后才按照别人的动作,将校卡贴在一个发着绿光的地方。
耳边响起一声滴。前面的阻隔物打开,形成一个通道。
易谨握紧手中的卡,走了进去。
跟着人流,她上了电梯。
狭小的空间,四周被人包裹。
易谨吐出一口薄气。
还好,没有让她顿生警惕的潜在敌对出现。
等门打开,她便从电梯里面出来。
易谨的目光在四周看了看,眼前罗列了数不尽的书架,上面也全是书籍。
哪怕脑海里面已经出现过这种画面,易谨仍旧觉得被震撼。
这些是书……
她那个年代无论放在哪都会被珍之重之,坚决不允许有任何损害的书籍。
而现在,所有人都能碰到书,所有人都能看书。
易谨微微抿唇,她的脚步不停,埋头投入这书海之中。
这个世界上的律法叫《宪法》,还有许许多多数不清的条例。
易谨摞在怀中的书足足到了她的下巴。
她挑了一个不惹眼的地方,转身投入看书之中。
图书馆的人有很多,要么是在图书馆谈恋爱的,要么就是查资料,写课题。
很少有人能拿着一本厚厚的《宪法》看的如痴如醉。
坐在易谨不远处的法学院学生一脸便秘,目光谨慎的注视着,一边看还一边露出感兴趣的表情的易谨。
比词典还厚的法律条文,这人竟然还能看的津津有味?
以前从来没有听过!
这不会是一个新生吧?
现在的学弟学妹都已经这么厉害了吗?
易谨在图书馆啃书,彼时易墨坐在车上,将自己身上隐藏身份用的东西全都拆了一个遍。
瞬间露出一张与易谨有五分相像的脸,前者太过平静,后者攻击性太重。
易墨清隽的脸上带着烦躁。
他拿起手机,飞速的拨通了一个电话,“为什么易谨来了你们你不过去非让我过去!”
对面传来小心翼翼又急切解释的人,“我们也是担心易谨看到我们俩就赖家里不走,以前她来家里就乱拿你的东西,也最怕你,你去了随便就能把她给打发走,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