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吊索滑坠而下,韩冲跟着五名青铜卫,朝着一处山腹地道快步行去,这一行,竟走了百余里之遥,终于来到一处富丽堂皇地宫之中。
此宫中竟还有十余名青铜卫垂手站立,宫殿正中则是一张黑檀木圆桌,有四人端坐四角。
一位乃身穿黑袍男子,看不清样貌,袖袍绣印有黑色莲花,与那沛俊府段文轩所穿白袍上相差仿佛。
一位则是身穿黑红色官服,手持白毛朱笔,黑面如漆。一位浑身笼罩着黑雾,连身形都看不清楚,也不知是人是妖还是鬼。
最后一位乃是一名金丝银月锦袍女子,头戴银质面具,形状与青铜卫一致。
众青铜卫排成两排分立两侧,朝着正中那头戴银色面具女子躬身一礼:“参见主公。”
韩冲心中惊疑,这面具女子竟然被称作主公,其衣物所绘银月想必便是阴月皇朝之服饰了。
而另外三者则与铜甲将军所遭遇的三位强者描述一致,俱乃是堪比练气化神后期的强者!
“嗯。”银色面具女子淡淡点头,而后目光重新扫向三位强者。
“三位大帅,允州九郡已有八郡落于我等掌控,那沛俊府是怎么回事,居然音讯全无?”
“桀桀,月儿妹妹,你问我等,我等还要问你呢,我等部属可都是交由你麾下青铜卫节制。
我部属段文轩在沛俊府营建黑莲教,却莫名其妙失踪,你居然不知吗?”
黑袍男子阴恻恻笑道。
“是啊,月儿妹妹,本帅麾下独角鬼王,也是无故失踪,音讯皆无。”判官模样男子轻笑一声。
“本帅倒是有些消息。”却是那黑雾罩身之人沉声说道,声音忽男忽女。
“哦?魈母有消息?不妨说来听听。”判官眉头微挑,追问道。
“日前,有本帅部下小妖前来矶砀山禀报本帅,说是遇到一名人族小子,单人独剑,竟将虎牙山群妖斩杀大半,黑虎那小子也被轰杀。”
“人族小子,单人独剑?是何境界?”黑袍男子讶道。
“据那小妖所说,这人族小子起初也不是黑虎对手,可却突然发威,实力暴涨,轰杀黑虎之后,群妖更是望风披靡,无有能接其一剑者。”
“还有这般怪事?”
...
“好了,沛俊府之事暂时搁置,无伤大雅,我等可继续下一步谋划。”银色面具女子淡淡道。
韩冲却是看出来了,这四大强者之中,还是以此银色面具女子为实际操盘者,其他三者不过是辅助,且有些心不在焉之感。
“什么,天疯蛊鼠和那嗜血黑蚊两者已然接近成熟了?”魈母低呼道。
“不错,虽然还差十余天,但已可以提前准备部属了。”面具女子点点头,话音中带着一丝疯狂。
“桀桀,待到允州城陷落,我等以后还要仰仗月儿妹妹提携了。”黑袍人拱手怪笑道,其他两人也接踵附和。
“好说,到时再有邪灵大人之助,本座便可组建黑巾军,攻陷南方数州,到时,少不得三位鼎力相助的。”面具女子拱手娇笑道。
“哈哈,那我等就先告辞了。”黑面判官率先起身,身形渐渐化作虚无,竟朝地下没入而去。
黑雾罩体魈母化作一团黑雾,飘忽远去。黑袍男子则是化作一朵晶莹黑莲,朝着上方地宫殿顶飘飞遁去无踪。
地宫中只剩下面具女子和两排青铜卫。
“一二三四五,你们需加快嗜血黑蚊培育任务,尽快培育出更多成熟体。
其余人等,各自回归八郡,统筹三位怨帅麾下高手,尽快组建黑巾军,原地待命。”
“遵命。”众青铜卫齐齐躬身,韩冲也跟着朝回走去。
...
“我突然想起还有事忘记禀报主公,你们先回吧。”
折回十里,韩冲朝另四人说道,四人一愣,却也没有多言,继续折返。
韩冲隐匿身形重新来到那地宫之中,却不见那面具女子身影,四处寻觅。
最后寻得一向上秘道,踱步朝上,施展遁地之法,出了秘道门户。
却只见夜色降临,此处乃是一深宅大院之中,其规格比之岭震候府还要壮丽十倍,然却寂静无人。
奇怪,那面具女子去了何处?韩冲将整个大院疾步逛了一遭,也未发现那女子身影,只有几个老奴在府中打扫。
正当他疑惑之际,突然感到一股淡淡的似灵非灵的气息波动从后院方向传出。
这是一片形似月牙的大湖,周边亭台楼阁美不胜收,而在那湖水正中,一轮弯月映照其中,波光粼粼。
那气息便是自那弯月之中传来,及至湖畔,韩冲竟感觉到,自那湖中弯月乃至当空之中,竟有微弱的清冷月华浮现。
这月华有异!韩冲施展入水术向那湖中探去,湖心深邃近十丈,竟有一只白玉棺椁躺倒湖底,玉棺表面,淡淡月华之力吞吐不定。
透过半透明棺盖,竟是那银色面具女子躺倒其中一动不动。
韩冲汗毛竖起,此女竟是死尸不成?但刚刚在地宫之中,却完全感应不到其身体之上有尸气存在,真是奇哉怪也。
韩冲心中升起一种与之大战,将之斩杀的冲动,但他刚接近此玉棺十丈之内,那玉棺中陡然亮起两道银光朝着他的方向扫来。
好可怕的感知力,也不知是其在修炼原因,还是湖水动荡缘故,韩冲同时施展隐身术与入水术状态,居然还被其立刻察觉。
立时停滞不动,渐渐的,此女才目中银光散去,重新闭合双目。
以韩冲此时实力,对付黑虎妖王级妖物还可碾压战胜,但是遇到这些堪比炼气化神后期的强者,还真是难有胜算。
即便能战而胜之,想要将之击杀,也是千难万难,反而会打草惊蛇,甚至会诱发其提前行动。
此女会议时提及的天疯蛊鼠和那嗜血黑蚊却是两大杀手锏,必然会造成允州城大乱,到时候真是四面楚歌,无从下手了。
想到这里,韩冲静悄悄退去。
行至府外,转身看向那檐楼悬挂匾额,果然上题英王府。
此面具女子到底是何许人也,难道他竟是英王遗孤嫡女英妆?
此女不是心疾病发而亡么,又怎会于湖中玉棺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