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生觉得老婆有点蛮不讲理了,他救人又不是看容貌,人家有难,正好又发生在他跟前,他难道能翻着大白眼装着无视地走开?
不过,这句话他觉得说出来没准老婆会更生气,却没想到,如果说出来,老婆也许就谅解他了。
叶秋桐被迟生气着了,她一跺脚,不想说话了,转身就要离开。
“老婆,你去哪?黑天暗地的,不要到处乱跑,有事情咱们回家说好吗?”
迟生一把拉住叶秋桐,试图劝她冷静下来。
可是他哪里知道,叶秋桐并不是矫情,而是发自心底地恐惧,害怕上一辈子的命运无法逆转,迟生最终会回到方芳身边。所以她才会特别计较。
叶秋桐甩开迟生的手,冷冷地道:
“咱们分开冷静一下吧,我去厂里住,你回去吧!”
叶秋桐抹了把眼泪,走出白杨林,快步往国道边上走去,现在还有公交车,就算没有公交车,一站的路她也能走到长庆村。
没想到,在长庆村弄了个厂,竟然成为自已夫妻吵架时的避难所。
不过,叶秋桐还没走两步,迟生就一把从后面追上来搂住了她,紧紧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地道:
“老婆,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气成这样?我不让你走,你走到,我就跟你到哪。”
还有这样的无赖?
迟生是真不明白,自已只不过对一个普通的女同志伸了下援手,人家还是同事的未婚妻,叶秋桐为什么这么小题大作?这也太小肚鸡肠了吧?
可是,迟生不忍责怪叶秋桐,他那么爱她,看到她生气,他的心里一阵阵撕扯地疼痛。
“不许你跟着我。”叶秋桐愈发生气。
“偏要跟着你!”迟生一脸赖皮,如果不是在大院门口,他早就亲上去了。
突然他发现,老婆生气的样子也特别可爱:一脸高冷的样子,眉眼间凛然不可侵犯。好一个冰山俏美人,是过去全然没有过的形象。
嗯,反思一下,老婆生气也是因为她在乎他。
这么一想,迟生突然没有了脾气,心软得一塌糊涂。
“不许你跟着我。”叶秋桐脑子一片空白,似乎只剩下这句话可说。
“老婆,万事好商量,咱们回家吧,你看,咱们在门口拉拉扯扯的,人家卫兵还没成家呢,这样多不好?”
迟生拿门口的守卫来说事。
如雕塑一般的守卫:“……”
呃,迟营长,不要以为我们站着不动弹就是天聋地哑了。你和爱人说的话,我们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的,我们保证下岗后不去和营部的战友们学话……
叶秋桐似乎看到一个守卫的眉毛动了一下……
她收住了声音。
迟生一看到她这样子,赶紧牵着她的手,拉着她往院子里走去。
两个人闷声不响地走到家属楼下,这时身边不时走过几个出来溜达的家属,看到迟生和叶秋桐手牵手的样子,大家反倒不好意思和他们打招呼了,只是在他们经过时干笑了几下。
叶秋桐见人多,不好和迟生发作,只能勉强微笑着,终于被迟生牵回了家。
一进门,迟生反手把门关上,就吻住了老婆。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高冷的冰山美人,只能用热情如火的真心来捂热。
叶秋桐没想到迟生这么直接,一进来就是如狼似虎地扑上来,不禁连续摇头避让,拒绝迟生的亲热。
此时此刻,惟有身心交融才能化解方才的郁气。
迟生伏在叶秋桐耳边,低低道:
“老婆,别生气了,以后我会注意的。我检讨,是我不好。”
叶秋桐没想到迟生突然服软,不象刚才整个人被她一骂,僵硬得象一块即将要发射出来的利箭。
叶秋桐的委屈再也崩不住了,她的惊恐、她的担心、她发现迟生和方芳接触后的无助,顿时化为狂风暴雨般的行动。
迟生原本是要化作一头独狼挺进山峦峰谷,没想到却被妻子化成的泼飘大雨淋湿了。
夫妻俩大肆摧残对方之后,才挥汗如雨地抱在一起,迟生久久不肯和她分开,直道叶秋桐推开他,他才退出来,却又调皮地咬住了她胸前的茱萸啃啮着。
叶秋桐抚着他扎手的短发,被他的宠溺和汹涌滋润得一塌糊涂,脑子和心都是一片空白。
但是至少,刚看到他和方芳接触时那种锥心的疼痛在慢慢消失。而她的理智也在慢慢恢复。
上一辈子是上一辈子,她真是杯弓蛇影。
说好和方芳公平竞争呢?方芳只不过略施小计,她就一败涂地,把迟生往外推。
如若不是迟生一直在哄她,她今天真的住到村里,岂不是给了方芳机会?
叶秋桐越想越后悔,抚着迟生的手不觉慢慢停了下来,而此时,另一种异样的温暖和麻痒在她全身弥漫开来。
叶秋桐低头一看,发现迟生还吃上瘾了……
她没有推开他,而是紧紧地搂着他,感觉着他的温柔和耐心,让他带着她飞向天堂。
所谓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莫过于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