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随林缚北上的两千骑卒,有四百重甲骑,其余都是披甲轻骑。将卒们在大伏天酷暑里能牵马日行百里,只要这两千骑进入汴水西岸,迂回穿插,怕是除了少数城池,野外就没有义军的落脚之地了。
在泗阳,除了淮东骑营两千精锐,还有凤离步营近五千精锐步卒、靖海第三水营两千余水军驻在泗阳。
要是林缚从泗阳抽调主力,西渡汴水,与陈芝虎夹击红袄女,红袄女要么仓惶往西逃窜,要么困守淮阳城,实难想象她野战能有什么胜的机会。
还要考虑徐州的孙韩三部以及驻守濠泗的长淮军,都是远比义军要精锐的官兵。
张苟皱着眉头,心里忧思不解。
陈渍咬着嘴唇,说道:“你嘴里说是不会,心里却知道骑兵要渡汴水的,对不?”
“我不清楚,也许会,也许不会,”张苟心里颇为挣扎,说道,“即使骑兵要渡汴水,制置使不会不考虑杆爷的态度。骑兵渡淮,也许只是警告杆爷不要轻易妄动!即使这边真要去夹击大小姐,你我又能做什么?”
陈渍一屁股坐地上,一脸沮丧。也不晓得何时,便给淮东所吸引,就如他曾立誓永不背叛杆爷、安帅的恩义时,这时候即使不考虑住在崇州的家人,要他逃脱去投杆爷,也觉得很困难。
陈渍也想仿效张苟学水战,大不了以后避开杆爷跟大小姐,再不济两不相帮就是。陈渍心里打着这样的主意,但是知道淮东骑营主力渡淮北上,很可能与陈芝虎所部汇合去夹击大小姐,他心里还是狂躁难安。
这会儿急如暴雨似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张苟站起来,看到一队骑兵正沿着堤道驰来。
张苟与陈渍牵马下了大堤让路,等骑队靠,才看到林缚穿着青甲,正打头策马。还有行军左司军曹子昂、步军司左军指挥使宁则臣等人陪同。
张苟心里有些担忧,他与陈渍在此私会,怕林缚、曹子昂等人看到心里会有什么想法。
林缚看到张苟、陈渍在这里,勒住缰绳,说道:“这夕阳将下,山阳湾的风光此时恰好!你们倒是好悠闲!”又与曹子昂说道,“子昂,你与则臣先去沭阳寨,我也留下来看看这山阳湾的夕阳晚照。”
曹子昂与宁则臣先去泗阳寨。
林缚将马交给随扈牵到一旁,他一屁股坐到泥堤上,挥手要张苟、陈渍不要多礼,指着身边的泥堤,要他们坐下,问道:“你们是不是在担心淮东军会渡汴水去打刘妙贞?是不是让你们作难了?”
陈渍直性子,给说中心思,脸上就直愣愣的表现出来,黑着脸不吭声。
张苟说道:“末将与陈渍是有讨论淮阳局势,倒没有作难不作难的。附淮东后,身心涤荡,只觉过往罪孽深重,唯大人不弃,我与陈渍都深怀感激,早就跟过往一刀两断了。”
“你到淮东后,读了许多书,说话倒也雅气了,陈渍这点及不上你,他加上自己的名字在内,认得全一百个字不?”林缚知道张苟口不对心,倒也没有点破,问起陈渍上识字班的事情。
陈渍挠了挠脑袋,瓮声说道:“它们倒是认得我!”
林缚笑了笑,转过来就冷不丁的直接问道,“你们怎么看鄢然一战?”
陈渍缓和的脸又板了起来,张苟也给问得措不及防,一时不晓得怎么回答才会让林缚满意。
“要是能让河南诸府、让中原、让天下由乱变治,民众从此安居乐业,若是三五万人当死,我也绝不会手软,”林缚肃容说道,“要是杀了那么多人,农民还是没有活路,还是要扛着锄头、撅跟木棍子就造反,杀再多的人又有何益?淮阳那边的战事,淮东不会去参与,没有要让你们作难的。淮泗地区勉强安生下来,已经是十分不容易了,我调骑营渡淮,是希望孙杆子安生些,不要给我添什么乱子。”
“……”张苟有话哽在喉嗓口,却吐不出来。
“有人为‘将相宁有种乎’而造反,想挣一番富贵荣华。有人是争一条活路而造反。不造反是死,还不如造反闯出一条活路来。有人是为信义,有人是身不由己。还有一些人是将天下大义担在自己的肩上,要为天下苍生争一个不吃人的世道来,”林缚问道,“你们俩当初为什么造反?”
“……”张苟见林缚的眸子盯着他跟陈渍,似能看透人心,而林缚的每一句话都如大锤,打在他的心脏上。
陈渍瓮声说道:“我一膀子力气,一人能干三四人的活,家小还要三天两头的饿肚皮,这贼老天还有天理了?早年流匪作乱,我应募去做堡丁,一次得了六个首级,堡里报功时,却变到别人头上;流匪再来时,我便拿堡头的头颅去投流匪,一下便做了旗头,便铁心去做流匪了!后来就跟了安帅。”
张苟翻身从泥堤上爬起来,退了一步跪下,说道:“末将幼时孤苦,流落边地,给编入军户,常受屯堡里的将官欺侮,心里就恨这世道恃强凌弱,不给穷人活路。早年间,浦子里的鱼课、船税一增再增,每年都翻几样新名堂,水寨都没有活路,更不用说下面的渔民,便索性举旗造反。想要闯出给大家一条活路来,让那些鱼肉满腹的官老爷们一个教训。只是此路艰难,四处碰壁,头破血流,杀来杀去,没有出路,身边人死了一茬又一茬,便变得麻木,心里有种想到沾血的暴躁……也就忘了当初为哪般来造反的了!”
“我常对淮东的将卒、官吏们说:你们所食所穿所拿俸金,都是民众耕种、都是民众织缝,都是民众捐给,你们也就只能拿赤血忠诚来回报。我又跟他们说:你们要是做不到这一点,甚至将民众当成牲口欺侮、压榨,也就不要怪民众聚集起来,从你们嘴里拿掉他们的粮食,扒走他们的衣服,抢回他们捐给的俸金,甚至砍下你们的头颅、造你们的反!”林缚缓缓说道,“你们俩,一人是为恨不公,一人是恨盘剥,恨这天下之大没有给穷人留条活路。淮东没有什么宏图远志,只想尽最大的可能给天下苍生多挣一条活路出来,你们在淮东一年,所见所闻所睹,我何曾有半句话诓你们?难道淮东就没有容得下你们二人的地方?”
张苟心如受重捶,叩头说道:“既入淮东,绝无二心,张苟甘为大人犬马,永世不渝!”
陈渍这时候才跪起来叩头,说道:“只要不让我去打大小姐,去打杆爷,我也不想离开淮东!”
“好,”林缚拍了拍屁股站起来,说道,“张苟,我知道你在努力习水战,我调你去靖海第二水营任指挥参军。海战复杂,你要多学多问多看。陈渍,我调你去崇州步营先当一个副营将,秋季要打岱山,留给你熟悉部属的时间不多……你们要记住你们今日所说的话,我只要你们不要负了你们今日所言就行!”
第70章 长乐王
随州桐柏山南麓,秦子檀自断了一臂,穿着青衫,站在白云湖畔,眺望着罗献成的流民军大营。
在刘安儿在徐州给诱杀之后,罗献成就成了中原腹地势力最大的一股流民军。
虽说被迫撤出寿州,受了些挫折,但西进占南阳,又陷襄阳,此番再克随州,诸战都极顺手,将南阳、襄阳、随州连成一片,罗献成所部的声势又恢复到极盛。
罗献成等不及返回襄阳大本营,就迫不及待的在随州自称长乐王,分封百官。
荆湖混乱一片,各地都在调兵遣将,要对长乐匪加以围剿;路途自然更加的险恶,与随扈扮作商旅的秦子檀历经辛苦,潜来随州,差点先给流民军当成肥羊宰了。
数骑策马而来,在烈阳下践踏着炙热的泥土,奔到跟前,领头人发声喝问:“哪个是秦先生?”
秦子檀独臂负于身后,说道:“秦某便是!”
“我家大王有请,找你半天,你倒跑到这边来了。”领头的人不悦的说道。
“来随州焉能不看白云湖?小将军勿怪,”秦子檀笑道,“我这便随你去见长乐王!”
领头的骑校让手下给秦子檀及扈从让出三匹马来,一起往罗献成的大帐驰去。
罗献成身材高壮,肤色黢黑,络腮胡子,站在那里仿佛一座黑塔。
罗献成原是马帮的牵马脚夫头子,行走荆湖诸府,为人疏财仗义,武勇过人,早年还入过县学,知书识字,又颇有计谋,在江湖上很有名气。
崇观初年,两湖地区就民乱不息,罗献成也跟着造反。在崇观五年,罗献成就带了二十七个穷苦脚夫,就攻下罗河县城,一时间名声大振。而后他在罗河县招兵买兵,兵势迅速扩弃到数千人。跟官兵反反复复的缠斗,到崇观九年两湖大乱时,罗献成部就与龚玉裁等部并称两湖五雄,麾下就有万余能战的精兵,因他外形黑壮,人称黑塔王。
罗献成这次在随州是加尊号,自然嫌以前的匪号太粗俗,改称长乐王。
“如今各地兵荒马乱,秦先生辗转来随州,路途多有不易吧。”罗献成相貌粗鲁,幼年时却入过县学,家道中落后,才跑马帮充当脚夫力工糊口。房山大会时,罗献成见过秦子檀一面,算是故旧。
“有惊无险,但能见长乐王一面,这些也不算什么,”秦子檀说道,“秦某这次过来,是劝献帅能率兵南进,荆湖非献帅能久居之地!”
“房山大会时,你也劝我们南进,这时候又来劝我们南进,说到底还不是为奢家打算?”罗献成黑着脸说道,“我念你是旧友,会好生招待你;你若诓我去给奢家当垫脚石,休要怪我不念旧情!”
“秦某为奢氏家臣,自当为奢家谋划,劝献帅南进,自然是对奢家有益,但秦某却着实没有诓献帅、害献帅之意!”秦子檀说道,“两年前,我也如此劝安帅。只要安帅能率部从濠泗南下,东阳蕞尔之兵难抗安帅雄师,安帅则能与我奢家夹江宁。届时,我奢家挥师北进,安帅可以西进两湖,割土称王,于双方皆有大益。然而安帅固执己见,一心想打下徐州,终致兵败身亡。安帅前车之辙,献帅不可不察!”
“刘安儿不过是给奸贼所赚,死得屈冤,当不得数。”罗献成不屑的说道。
“陈芝虎率部南下,接连斩获三捷,若是红袄女抵挡不住,献帅有把握挫其锋锐、阻其西进?”秦子檀问道,“献帅有把握守住南阳?”
罗献成唬着脸,没有吭声,秦子檀没有提长淮军,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陈芝虎所部,在东闽战场上就有虎军之称。崇州八年,陈芝虎率虎军从江西渡江走庐州进淮上北调,一路清匪,一路血腥,众匪都只能躲进桐柏山、大别山、皖山的深山老林里蛰伏。陈芝虎到晋南时,在武县杀乱民两万余人,凶名更是显赫。东虏铁骑十数万围攻大同,陈芝虎独守之。
相比较淮东军在燕南饶幸胜了东虏铁骑,陈芝虎所率虎军才给大家看成是真正从血腥里杀出来的百战精锐。在罗献成看来,天下雄锐,陈芝虎所部虎军的地位,要在淮东精锐之上。
此番南调清匪,两个月间,陈芝虎率部在焉陵一战、漯河一战、清乡一战,三战皆捷,刀下绝不留俘,枭首四万余,流民军诸路震惶。除红袄女外,其他在淮北、河南一带的流民军都纷纷避逃,不敢与之接战。
罗献成虽然离战场较远,心里却不可能没有触动。
不要说去挫陈芝虎虎军的锋芒了,罗献成在长淮军手里也吃尽了苦头。官兵真正要能组织起来,粮饷充足,兵甲坚锐,战斗力就要比流民军强得多。这也是罗献成流窜天下多年之后,特别渴望能在一地站稳脚跟、发展地盘的主要原因。
不要看这时候拥兵二三十万,真正能拉出去打的兵马不过十之二三,其他人都是杂兵。杂兵不要说铠甲了,大多数人连一杆带铁刃的枪矛都没有,刀盾兵在长军就要算精锐了。
但南阳离河南四战之地离得太近,罗献成整日都提防着陈芝虎或陶春什么时候冷不丁的突袭南阳,虽然自封了长乐王,却一日都没有安心的时候。
秦子檀见罗献成黑着脸不吭声,心里一笑:河南形势平定后,官兵主力西进是必然之势,罗献成又怎么可能安心占据襄阳、南阳、随州三地做他的长乐王?
“献帅率部南进,与我浙闽合击取江西,”秦子檀说道,“我浙闽大都督府只想从江西借道直扑江宁,对江西之地并无贪念。届时,江淮的官兵锋锐皆有浙闽挡住,献帅南越岭道取广南或溯江而上、西进取湘南,皆由自便,总要比在这里坐以待毙要强!”
“哼!”罗献成冷哼一声,说道,“秦先生当我三岁小儿好欺负,奢家有信心能挡住江淮官兵的锋锐,自当能独力取了江西,何需我南进协助?”
“如今从浙东到浙西再到江西,战线绵延一千余里。我浙闽一家要独自应付淮东、浙北、徽南、江西四家,南边还有虞万杲所部残喘延息不死。浙闽大都督府若是想集中兵力打江西,淮东、浙北、徽南、闽南都会一向发力攻来。浙闽再强,也穷于应付,所以才要请献帅提兵南进相助,”秦子檀说道,“献帅提兵南进,只要合力破了江西,我浙闽精锐从江西借道北进,首先就能对徽南的邓愈部形成合围,僵局自然也就打开了。也正因为献帅提兵南进对浙闽帮助极大,但是我家大都督才答应将广南、湘南等地留给献帅自取。再说两家打通了联络,献帅所需的兵甲粮械,浙闽也能供应。献帅所部二三十兵马,要没有兵甲粮械,可不容易成为精锐。”
罗献成手摸着下颔,陈芝虎率部南下之后,他虽取得随州大捷,还是寝食难安,整日都怕陈芝虎或陶春西进打南阳。罗献成没有刘安儿那种跟官兵死磕的韧劲,心里还是打着强敌来,他就转移的念头。罗献成虽然不相信秦子檀代表奢家过来能有什么好心思,但形势如此,心里暗道:这时候趁势南进,也许是个好时机!
罗献成摸着胡子思索了片刻,说道:“从随州南下渡江,还有四五百里曲折路,一路上城池深大,非我部短时间能摧陷,就算能到大江边上,这么多人马,如何渡江?我是有心提兵南下助奢家成就大业,但也无力放手一搏啊!”
“只要献帅有心南下,总有办法可想!”秦子檀说道,“当然,献帅要将二三十万兵马都带了南进,难度很大,但献帅选三五万精锐,绕过坚城险地,却非难事。献帅先遣精锐只要到蕲春,杨雄就会率部沿江而下,助献帅渡江。献帅只要在江西站稳了脚跟,还怕后续兵马无法渡江吗?”
“杨雄会助我渡江?”罗献成蹙着眉头,狐疑的盯着秦子檀,说道,“那不是要奢家将湘南许给杨雄?”说这话时,他的手都按到腰间的佩刀上。
“献帅何怒之有?”秦子檀镇静自若的问道,“杨雄兵不过数千,又都是水军,心再大,也不可能跟献帅争湘南,不过在献帅南进江西之后,要舍得给他一顶水军都督的帽子!”
杨雄是这些年来纵横洞庭湖的大寇,也是当年的两湖五雄之一。杨雄当年没有率部北上参加房山大会,留在湘江、洞庭湖之间折腾,势力发展受到很大的限制。不像罗献成、龚玉裁、刘安儿几人,虽然有起伏,却都有拥兵数十万的鼎盛、辉煌。
听秦子檀说已经劝服杨雄同意投附这边,罗献成脸色阴晴不定,他倒不是舍不得水军都督的帽子给别人,他麾下本来就没有水军,他只是怀疑秦子檀的话能有几分可信。
秦子檀能看出罗献成的迟疑,但是凭白得一部精锐水师的诱惑,想来谁都不会轻易放弃,他说道:“杨雄这几年在湘湖一直都不如意,给官兵压迫,生存的空间越来越小。龚玉裁不从川东出兵或者你不能率部南下,杨雄所部随时都有给剿灭的可能。杨雄是盼望你能率部南下的,我只是来回奔波做一个说客……具体的事情,还要献帅派信得过的人去联络杨雄,便能知我有没有诓你!”
“好,我这就派人去联络杨雄!”罗献成终于是给秦子檀说动了心,川东给龚玉裁占了,他又没有勇力去碰曹家这颗铁钉子,除了南下,他也没有多少选择,又说道,“江西那边,还要奢家在那里多添些乱子,吸引官兵的注意力才好!”
“那是自然!”秦子檀心情振奋,能说服罗献成南下,再不济也能化解掉江东这些增兵扩编所形成的防线优势,他说道,“各地都在加税、加捐,民众穷不聊生,就像浇了油的干柴堆,只差火星溅上去!”
当下,秦子檀在随州罗献成的大营里留下联络人,他在随扈的护送下,乔装打扮成过境商旅,往江西境内潜去。到蕲春时,秦子檀接到江宁内线传来的消息,淮东将在秋后攻打岱山、昌国!
第71章 加快步伐
流民军虽然惯以残暴的手段,摧毁地方上的秩序,但也需要跟商旅接触,以换取地方上紧缺的药材、铁料、食盐等物资,自然也就无法彻底的避免各方哨探的渗透。
淮东在随州派有哨探,扮成冒险博厚利的行脚商贩,带着流民军紧缺的药材、食盐等物资,爬山涉岭,潜入流民军控制的地区,跟流民军接触,搜集情报信息,监视长乐军的动向。
整个七月,罗献成将长乐军的精锐都往随州聚集,在随州征集人手修整城池,放出风声要在随州修造长乐王宫,又在附近大肆搜罗美女——就搜集到的情报来看,罗献成是打算将随州打造成他的长乐窝了。
当然,这只是表面的现象。
“罗献成性子狡猾,嗅着危险,溜得比兔子还快,在河南局势都没有分晓之前,他将老营彻底的安顿在随州,我死活都不会信的,”张苟对随州传来的情报有不同的看法,说道,“都说狡兔还有三窟,罗献成大大咧咧的告诉世人他要将老窝建在随州,那更能说明这是他的障眼法,他想干是别的事情……”
军令官学员队为期三个月的集中学习结束,绝大部分学员都获授武职。
韩采芝、张苟、张季恒等人出任指挥参军。
所谓指挥参军,职权性质与军令官相当,不过是旅帅一级的军事副职。因为要与营哨有所区别,才有指挥参军之设。再上一级到镇司、军司,具备相同职权的军事副职则称行军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