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芸也以为是这样的,秀山县发现了南越人的尸体他们能瞒下来,主要是他们一开始就有所准备,秀山县的人员也不像宁水城那么多。
宁水城情势比秀山县要复杂许多,发现南越人的尸体是瞒不住的。而这件事要是稍微处置不当,南越要是这个时候来求和,只怕会坏事。
因而宝芸也严肃的点点头,这趟宁水城,是必须去的,而且宜早不宜迟。
“准备准备,我们现在就出发吧。”宝芸道。
卫嵘却有些迟疑,看着宝芸道:“今天太晚了,而且宁水城的情况我们除了这张密函,其他的情况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们还是了解了详细情况之后再去。至少还是等到明天早上吧。”
宝芸摇摇头,她有自己的思量,“我们现在去,还可以将在暗处的人打的措手不及,他们一定也能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情,王牧之要是自己处理不了的话,这事情还是要告知你我的,所以这宁水城我们必须要尽早去,若是去迟了,只怕情势会更加的不可控。”
宝芸这话也是有道理,卫嵘左右衡量,现在他们就是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中,若是要知道宁水城的情况,那他们就得晚去宁水城,若是晚去了宁水城,那情况可能会越来越坏。
但是……就算是情况再危急,就算是整个齐盛都危急了,他也不可能让宝芸去冒这个险。
想着,他目色坚定如铁,道:“那我带着人去宁水城,你留在这里等我消息。”
“不行。”宝芸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我怎么可能让你自己去?”
“哪里情况不明,我不可能让你去的。”
“既然是情况不明,我也不可能让你独自去。”
两人谁也不让谁,短短几句话,两人就争得面红耳赤。宝芸气鼓鼓的看着卫嵘,见卫嵘也不像是要让步的样子,就干脆耍赖道:“你要是不让我跟着你去,我就在你离开之后自己再去。”
卫嵘哭笑不得的看着宝芸,他当真是没有想到宝芸会和他来这一套,宝芸从来都没有这么不讲理过。
要是平时,他希望宝芸多些这样的小性子,但是现在,他可不想这样。
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耐心的和宝芸分析道:“我去宁水城,你暂时留在秀山县,秀山县的事情也还没有了结,我们要是都匆匆离开,那这里要是再发生什么事情,那可就不好了。”
对这点宝芸自有安排:“这里有白泽和县令在,出不了什么事情。”
卫嵘头一次为宝芸的聪慧感到头疼,他知道宝芸有这个本事,他前脚走,宝芸后脚就能追着她来。
可是想到对宁水城的情况他们还是一无所知,他就没有办法下定决心带宝芸去。他自己可以面对任何未知的情况,但是带上宝芸,那就不行。
他知道和宝芸来硬的不行,便软了态度,道:“你不去不行吗?我去不也一样吗?”
宝芸摇摇头,那自然是不一样的,“你要是留我在这里,我又要过担心受怕的日子,相比起那种日子,我更想和你在一起,刀山火海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卫嵘倒吸了一口凉气,要是换作平时,宝芸如此表白他一定是欣喜若狂,可是现在……现在他是又高兴又愁。
这可以说是捏住了他的七寸。
毫无疑问的,宝芸获得了胜利,卫嵘无奈的摇摇头,也罢,让宝芸去就让宝芸去吧,宝芸说的也有道理,之前那种牵肠挂肚还不知道宝芸情况如何的那种日子,他也不想再过了。
一咬牙,一狠心,点头道:“那就一起去吧,只要我们在一起,万事都不会糟到哪里。”
闻言宝芸松了一口气,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卫嵘会答应。
两人的神情中都有一种坚毅,坚毅的背后,又是柔情。
既然决定了要一起去,卫嵘和宝芸就分两头准备起来。卫嵘负责安全,宝芸则带着人打包需要带去的东西。
这次算得上是秘密行动,他们也是轻装简行,不该带的东西一样没带。
半个时辰之后,宝芸和卫嵘带着一百来人就出秀山县城了。他们将易天海留在了秀山县,带着郭霁来了。
夜晚风夹着雪,像是刀子一样割在了宝芸的脸上。
为了走的快,宝芸都没有坐马车,而是骑马。上一世她是太尉的女儿,骑马这种小事她自然是会的。
采云不会骑马,宁水城也情况未明,宝芸借此将她留在了秀山县。
不过好在越往宁水城走,这风雪渐渐的也小了。按照这样的速度,他们在天亮的之前就能到宁水城了。
卫嵘为宝芸着想,没有尽全力赶路,但是宝芸心急,恨不能马上就到宁水城,催着胯下的马儿尽全力跑着。
见此卫嵘也不敢怠慢,只能赶上宝芸。
天上阴沉沉的,地上静悄悄的,除了马蹄子与路面敲击的生意,什么声音都没有,显得十分诡异。
对卫嵘这种刀口舔血的人来说,对危险的感觉就越灵敏。他忽然勒停了马,见他停了下来,所有人都紧急勒停了马,目不转睛的看着卫嵘,同时警戒起来。
宝芸知道卫嵘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心也提了起来,不由握紧了拳,静静的看着卫嵘,连发生了什么都没有问。
周围更加的寂静,一丁点声音都听不到,什么光亮也看不到。
正当众人的心提到嗓子眼儿的时候,卫嵘抬起了手,同时厉声道:“后队变前队,全速后退。”
闻言众人也没有来得及问为什么,调转码头就往回撤退。
连宝芸也来不及问,手中的马缰绳就被卫嵘从她的手中拿出,见此,她也不敢有所迟疑,用力一夹马肚子,同时手中的鞭子重重的打在了马屁股上,马儿尖啸一声,跟着卫嵘的马狂奔起来。
转眼的功夫,他们就已经来到了队伍的中间。宝芸都不敢回头看,生怕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