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芸疑惑的看着卫嵘，不知道卫嵘会有什么事情和她说。卫嵘是做大事的人，她的事情之于卫嵘，不过是些芝麻绿豆的小事。能让卫嵘深夜闯进她闺阁的事情，她当真是想不到会是什么事情。
“今天我得知你母亲身边的小丫鬟去了薛侍郎的府上，想着你可能不知道这事，所以特意来提醒你一下，薛侍郎的寿辰快到了。”卫嵘道。
宝芸眉间的疑惑并没有因卫嵘的话而消失，她依旧不解的看着卫嵘。
卫嵘见她还是这样的神情，挑眉道：“怎么，我话都说到这里了，你还不明白吗？”
宝芸摇摇头，她并非是不明白卫嵘想要提醒她的是什么。薛佳仪现在正在禁足，薛成安的寿辰是薛佳仪解除禁足的大好时机。
她不明白的是卫嵘深夜闯进她的闺房，要和她说的就是这件事？她着实不敢相信。
“卫大人，难道您要和我说的就是这件事？”她凝眸问道。
卫嵘满脸的理所当然，道：“不然呢？”
的确，只是这么一件小事他是不必特地跑这一趟的，但是不跑这一趟他又怎么能见到宝芸。
这个小妮子，这么多天没有见他是不是把他都忘了。
宝芸后知后觉自己的表情明显了些，低下头干咳一声，道：“没什么，只是卫大人平日里事那么多，这样的小事就不必特地跑一趟了吧。”
还是三更半夜的翻墙进来。当然这句话宝芸没有说出口。
“只要是你的事情就没有小事。”卫嵘忽然认真道。
两双眼睛碰撞在一起，擦出的火花让宝芸情不自禁又红了脸。
宝芸实在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上一世就是这样的感觉让她不顾一切的嫁给了赵珣，现在又是这种脸红心跳不受控制的感觉，她着实很难对这样的自己有好感。
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对卫嵘道：“卫大人对小女种种照顾，小女实在感动，但是小女也没有什么能报答卫大人的。”
说到这里，她狠了狠心，接着道：“但是以后还请卫大人莫要为了小女的事情多费心了，小女承受不起。”
失去了卫嵘的帮助要报仇的事情她要多费些心思，但是费心思也好过不清不楚的和卫嵘纠缠在一起的好。
宝芸忽然就变了脸，让卫嵘有些摸不着头脑。以往的宝芸虽然是拒绝着他的感情，但是从来都没有过这么强的戾气，是他哪里做错了，那句话说错了吗？
他满心疑问，可看着宝芸这样子又不知怎么问，从何问起。便是行军打仗的时候他都没有这样没有头绪过。
他想了想才说道：“我帮你并非是想索取什么……”
“小女知道，但是卫大人，小女真的承受不起。您是堂堂刑部尚书，卫丞相的嫡子，小女的父亲不过是区区刑部侍郎，更何况小女还不被父亲喜爱，这样的身份小女对卫大人高攀不起，还请卫大人谅解。”
宝芸说着这番话，内心像是被针扎着一样疼，这样的感觉就像是她得知赵珣背叛她的时候。
难道，她真的爱上卫嵘了吗？
然而现在萌生出这样的感觉没有让她感受到半分甜蜜，她的心中全是痛苦。因为事实就像是她说的，她和卫嵘之间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就算是卫嵘真的对她有意，可是卫捷是一定不会同意的。
之前薛佳仪和俞佳雯算计卫嵘的时候卫捷对俞家一定是没有什么好印象的，卫捷不会将她和俞明江分开看。
所以卫捷是一定不会同意卫嵘和俞家的女子结亲的，不管是门第还是俞明江的为人卫捷都不会同意。
更别提她的身上还背着苏家的血海深仇，这场血海深仇背后牵扯的都有谁她还不清楚，又何苦将卫嵘也拉扯进来。
卫嵘还有似锦的前程，她不能就这么害了人家。
卫嵘听她说着这些，不自觉的就皱起了眉头，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并不是宝芸真正想说的，他明明从宝芸的眼中也看到了情义，却为何要拒绝他？
至于宝芸所说的门第问题，他认为这根本就不能算是问题。且不说如今他已经自立门户，便是在丞相府卫捷也不会成为他的阻碍。
而且他奋斗半生，坐到了如今的位置不就是为了以后做事能随心所欲一些。要是这反而成为了他们之间的阻碍，那与他当初的想法岂不是背道而驰？
他沉吟片刻，决定还是先不逼宝芸，露出了一个笑容，道：“你现在这样想我也无话可说，要怪只怪我做的还不够，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的诚意。”
宝芸在心头苦笑，她哪里是嫌卫嵘做的不够，是卫嵘做的已经太多，她真的承受不了。
她暗暗叹了一口气，道：“卫大人，我所说的都是真心的，并非是欲擒故纵，也不是为了向卫大人索取什么。卫大人，今日之后，你是你，我是我，你不必为了小女费心，卫大人要的，小女真的给不了。”
宝芸如此认真的拒绝，卫嵘心头也积了气。他是第一次对一个女子动心，为了宝芸他也是掏心掏肺的，可是宝芸再三的拒绝，他也不是没有脾气的。
当即他的笑容消失了，冷脸对着宝芸，道：“既然俞大小姐这么说，那我也不是不识趣的人，算我自作多情，告辞！”
说完他毅然转身离开了居安院。
他也没有看到，在他离开之后，宝芸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瘫倒在地上。为什么她上一世遇到的不是卫嵘而是赵珣，她带着这颗伤痕痕累累的心，带着这满身的血海深仇，又有什么资格和卫嵘在一起呢？
仪丹在外面就听到了卫嵘的声音，卫嵘深夜来到这里她虽然觉得失礼，可是见卫嵘平日里都是谦谦君子，对宝芸又是那么好。她便守在门口没有进去。
却不想看到了卫嵘怒气冲冲的离去，她心头有不好的预感，忙冲进了房间中，便看到宝芸坐在地上，神情寂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