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蓁还是有点小感动,但有折颜这白不用的在,就不必去找战神大人了。
墨渊眼神一黯,垂头瞥到开得殷红如血的断情花,蓦然记起书中所记,整张脸都冷却下来。
“你竟用你的血喂养它四百年?”
“是的。”桃蓁坦然。
墨渊伸手攥住她的手腕,逼问:“你要炼上古药书提及到的忘情药,你要断谁的情?”
当日他借此花将她挂在雪山四十九日,为的是让断掉她体内一些混杂的气息衍生,她居然用血喂养来练断情,怪不得她去炽烈山取火炎草。
桃蓁不明白他这般大反应做甚,面对着他的逼问心生不悦。
“与你何干!”
“的确是与我何干。”
墨渊自我嘲笑,松开了她的手,幽深地盯着桃蓁,磨牙:
“你对你自己真狠,花四百年来喂养断情花,再用半身修为来炼制忘情药。”
“原来你也看过那本书。我难得找齐断情花,火炎草,极色草,难道要我为了仅仅半身修为而放弃?墨渊,你知我从不是一优柔寡断之人。”
“我知,我更知你不是个无所求的人,你做这么多只是为……求到他。”
墨渊一针见血,从来都是自私的桃蓁确实为了得到白真而炼制,内心藏着的秘密被人撕开,桃蓁恼羞成怒。
“墨渊,你若看不惯我的阴险狡诈,你可以无视我。反正我过些日子便会离开昆仑墟,再也不来。”
顷刻,夜空中的乌云随风漂浮到月前,皎洁的月色被遮挡。
桃蓁无法从无月色的黑夜中看到他的神情,见他久久不答便抿唇独自离开。
她离开后,乌云从已飘离,月色再次倾斜下来,照在了墨渊血色全无的脸容上。
许久,他才黯然神伤地在夜色中消失。
*
再次在寒冰池发生不愉之事的二人,一个从早到晚都躲在炼药洞府炼丹药,另一个又开启恍惚状态。
炼丹药非几个月便能炼制,尝试了几次失败后,桃蓁终于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成功将忘情药炼制出来,她半身修为都搭进去炼药。
但她不悔,觉得一切都值得。
从洞府出来的桃蓁,闻着外面的新鲜气息,舒缓身体的劳累。一直在等她的白浅见她出关了,冲过去抱着她胳膊道:
“你可算出来了,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大概没睡好。”桃蓁摸摸她自己瘦下来的脸,不忍白浅担心便撒谎。
“你这次炼了何药?”白浅好奇得很。
“忘情药。”
白浅期待的表情焉了,“反正我是用不上忘情药。”
“又没说给你用,用不上才是福气。”桃蓁可不希望有一日白浅能用上这令人伤情的药。
“小浅,我在昆仑墟已差不多五百年。我打算提前离开这儿。”
白浅一听,百般不舍,想起自家师父这些日子夜夜守在这儿,便开口:
“小蓁,其实师父待你挺不错的,要不你别离开。”
“我知道墨渊上神待我好,但我非昆仑墟弟子,在这始终不便。十里桃林才是我该待的地方。”
白浅不再言语,知道谁也不能改变她的决定。
“这个是师父让我拿给你的,说你在炼丹房多日定会需要花香丸来凝气安神。”
白浅忽然记起师父让她拿的东西,她赶紧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盒子。
桃蓁打开,她垂头轻嗅药丸,脸色大惊,竟是他用神芝草与他半身修为炼成的药,你以为在里面加了各种花香便能框我是花香丸?
你真是太小看她桃蓁了。
取神芝草是要与四只凶兽以死搏斗,哪怕他是战神,恐怕也是伤痕累累,元气大伤。
越想越心惊动魄。
桃蓁攥紧手中盒子,水雾涌上眼眶,竟落下一滴泪打在了药盒上。
她桃蓁何德何能让墨渊为她做到如此。
站一旁的白浅也惊了,她第一次看见桃蓁落泪,不管白浅怎么问,桃蓁仍旧无语凝噎。
*
这夜,夜凉如水。
不喜离别场面的桃蓁,留了书信在大殿,便两袖清风地离开昆仑墟,站在昆仑墟大门的她,回首看这庄严古朴的地方,竟心生不舍之情。
“我知道你在的,你也定能听见我说的话。”
桃蓁不知看向昆仑墟何处,继续独自对着这片夜色说:
“你莫要出来,听着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