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辰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似乎一场风暴因为自己这个消息即将席卷而来。他稍稍镇定了一下心神,郑重的说:“我看清楚了,而且此人也姓宁,叫做宁凡。”
宁天宇的目光从儿子身上移开,望向窗外,以细不可闻的声音,颤抖着呐呐自语:“他有后人了,而且他的后人还回来了。”
“爸,你没事吧?”宁辰担忧的问。
宁天宇转过身,稍稍掩饰住了内心的惊悸,说:“这事你不要对任何人提起,知道吗?”
宁辰神色一凛,点头称是,可他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忍不住问:“爸,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宁天宇摇摇头,说:“辰儿,今后暂时不要与这个宁凡接触,更不要起冲突,这事我会处理。”
“爸,我能够帮上什么忙吗?”宁天宇太反常了,宁辰不得不担心。
宁天宇摆摆手,示意他出去。
宁辰退出了书房,在门口徘徊了一阵,毅然回了自己的房间,拨通了李元凤的电话。
“小凤,你的伤怎么样了?”
“妈的,痛死我了,没什么大碍,不过要被其他家伙耻笑一阵了。”李元凤略有不甘的说。
“小凤,我今天没给你出气,你不会怪我吧?”
“宁少,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你是我大哥,你深谋远虑,我怎么会怪你?”
“嗯,你理解就好。下面你尽快去把这个宁凡的底细查清楚,就算是他祖宗十八辈也要弄的清清楚楚。”宁辰凝重的说。
李元凤吃了一惊,狐疑道:“宁少,有这个必要吗?他并不是什么大人物,他只是一个有点功夫的小混混。”
“咦,你已经查过他了?”
“是,刚才我的人汇报宁凡乃是蜀南道上的幕后之人,现在基本上蜀南的整个道上都操控在他手中。妈的,老子竟然被一个外地的土鳖打了,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李元凤发现自己竟然被一个外地混社会的家伙给打了,他简直暴跳如雷。若非顾忌宁辰的态度,他早就派人去干掉宁凡了。
宁辰显然也吃了一惊,问:“你确定他只是一个混社会的道上大哥?”
“不会有错,他虽然做的很隐秘,但怎么能逃过我的火眼金金?”李元凤信心十足。
宁辰捉摸不定,他从父亲的反应中看出事情远非这么简单。
“小凤,你叫人再仔细调查,绝对不能有任何疏漏,我们必须把他的底细查的清清楚楚。”
李元凤一愣,终于听出了一点话外之音,狐疑的问:“宁少,我发觉你对这小子特别奇怪?他究竟什么奇特之处,让你如此重视?”
“我始终觉得他没那么简单,你先调查吧。”宁辰敷衍道。
李元凤心中凛然,道:“宁少,你放心,我会把他祖宗八代都调查的一清二楚。”
宁辰又嘱咐道:“小凤,我知道你这次受了委屈,丢了面子,但这个场子我们一定会找回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暂时不要去找宁凡的麻烦。”
李元凤渐渐察觉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许多,凝重的答应:“宁少,放心,我知道分寸。”
宁辰因为此事,今天的大好心情一去不复返,烦躁异常。
没有人发觉,宁家的重要人物今天都烦躁无比,此刻宁家老佛爷亦是如此。
老佛爷,宁天宇的生母,宁家老太爷早已去世多年,因此老佛爷乃是辈分最高之人,甚至有时候说话比宁天宇还要管用。
自从宁老太爷去世后,老佛爷基本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几乎都呆在家中的佛堂之中,吃斋念佛。
宁夜雪像一只温顺的猫咪蜷曲在沙发上,依偎着老佛爷,梨花带雨的哭诉道:“奶奶,你一定要为我做主,你的乖孙女被那混蛋打成这样,你看,好疼,你都舍不得打我,那混蛋竟然敢打我,你一定要为我出气啊。”
“哎哟,宝贝孙女,我看看,这人真是太狠了。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哼,天宇不为你做主,奶奶为你做主。”老佛爷拍拍孙女的额头,无比心疼的说。
宁夜雪赶紧在老佛爷皱巴巴的脸上亲了一口,说:“奶奶对我最好了,我爱你。”
“哈哈,宝贝孙女,奶奶也爱你。这世上没有谁可以欺负咱们宁家的人。”
宁夜雪的小嘴一咧,勾起一股冷冷的笑意,敢打本大小姐,让你生不如死。
“奶奶,那你准备怎么惩罚他?”
“你说怎样惩罚就怎样。”
“杀了他太便宜他了,我想到一个好主意,打断他的双手、双腿,还要阉掉他,让他变成太监。”宁夜雪恶毒的说。
老佛爷的脸上笑容不减,赞同的点头,说:“还有什么要求?”
“还要让他毁容,让他老妈都不认识他。”想起那张脸,宁夜雪就满腔怨恨,她再也不想见到那张脸了。
老佛爷怜爱的抚摸着宁夜雪的秀发,说:“奶奶给你还加一条,把他丢到城东的天桥下,让他与那些卑劣的乞丐一起乞讨,受尽世人冷眼奚落。”
宁夜雪大大的眼睛一闪,拍着手欢欣鼓舞:“好哇,好哇,奶奶,你真是太好了。”
老佛爷微微侧头,对一直站在身后的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说:“韩锋,你都知道怎么做了吧?“
这个叫做叫做韩风的男子面无表情,就像是一块生铁,略长的头发遮住了双目,让他的眼神看起来有些飘忽。他的声音也像他的外表这般生硬冷酷,他仿佛机械一样点头,道:“是,我马上去办。”
看着韩锋离去,宁夜雪的大眼睛里燃起了兴奋,作为宁家的小公主,她当然清楚老佛爷的这条最忠心的狗的实力,她认为韩锋打遍京城,也难逢敌手。
韩锋出马,那叫做宁凡的混蛋必定再难反抗。
“好啦,你自己出去玩吧,我要去菩萨面前诵经祷告了。”老佛爷站起来拍拍衣衫,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变得庄严肃穆,挺直了微微佝偻的身躯向一墙之隔的佛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