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还是让他去了,你是我们中最完美的孩子,永远把任务放在第一位,他仿佛早就知道你会这么选择,去执行任务的那天,带了你最喜欢的酒,和你一起喝,你也真是狠心,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要挽留他的话,所以我很奇怪,你现在的懊悔,现在的追寻真相,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穆晟的眼里满是不解,是痛苦,可是看到容鸢眼底的迷茫,揪心,他奇迹般的觉得自己的心好受了许多。
看来不仅快乐需要分享,痛苦也是一样的。
他说的越多,容鸢的脑子里就越疼,就像是要炸开了一样。
她不再去看他的神色,越过他想要离开。
穆晟却自嘲的扯了扯唇瓣,“你今天过来,不就是为了当初的事情么?问我吧,我知道的,一定全部告诉你,容鸢,我也受够了。”
受过了总是等她回头的自己。
容鸢的脚步一僵,看到一旁的角落里有沙发,连忙走到那里坐着。
她的脸色煞白,捏着杯子的力道也越来越大,仿佛要把杯子捏碎。
她把脑袋靠在沙发上,双眼淡淡的看着天花板,用最快的速度整理自己的思绪,绝对不能在这样的场合失态。
她闭了闭眼睛,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
一杯果汁放到了她的面前,她循着这只手看过去,发现那是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
云桐担忧的将果汁放下,脸上带着缓和的笑意,“你没事吧,难道是喝醉了?”
她从刚刚就一直坐在这,只是容鸢陷进了自己的情绪里,并没有发现。
“喝点果汁,可以解酒,女孩子在外面还是不要喝得太多。”
容鸢没想到她会在这,虞家的夫人一向不爱出门,今天这样的场合,竟然能看到她出席。
她拿过果汁,刚想喝一口,就看到虞怜缓缓往这边走了过来。
她的身边跟着周子昂,周子昂看起来衣冠楚楚,完全没了那天的轻浮。
虞怜的目光落到容鸢的身上,眼里划过一丝笑意,手上轻飘飘的晃悠着酒杯,“妈,你怎么躲到这里来了?”
云桐往一旁挪了挪,给虞怜让了一个位置,“这里清净,酒别喝太多了,这是醒酒药,先吃一颗。”
她将药放在虞怜的面前,脸上满是关心。
虞怜叹了口气,将药推开,“你放心,我喝的都是低酒精浓度的果酒,没事的。”
说完,她的目光看向容鸢,淡淡笑了笑,“容小姐,闻名不如见面。”
听说她喊容小姐,云桐的眼里划过一抹惊讶,接着便转为了厌恶。
原来这个女人就是容鸢。
容鸢微微点头,并没有表现的过分热络,“虞小姐,你好。”
虞怜左右看了看,没有看到殷冥殃,忍不住奇怪的问道:“还以为你是和殷冥殃一起来的,不过我从刚刚就没有看到他,容小姐要是一个人的话,还是小心一点儿,酒不要喝太多。”
容鸢总觉得她这话里有话,但这个时候她也懒得去深究。
虞怜挽住云桐的胳膊,“妈,你要是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就去车里等我吧,我很快就会来。”
云桐的指尖点了点她的脑袋,笑着叹了口气,“不碍事。”
容鸢假装没有看到两人之间的互动,因为之前已经见过一次,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这会儿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
虞怜起身,带着周子昂又穿梭在人群当中。
看样子她在京都的人气很高,不少人都凑过去主动和她打招呼。
容鸢垂下眼睛,脑子里总算没有那么疼了。
她起身要离开,却听到云桐开口,“我听说殷冥殃要和殷溪结婚了,不知道容小姐是以什么身份来参加的这个宴会。”
在京都,容鸢是外人,除了殷冥殃的妻子,她什么身份都没有。
可之前殷家散布了殷冥殃要和殷溪结婚的消息,尽管谣言澄清的很快,但这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那消息可是殷家自己散布出去的。
“容小姐和周家主认识,和刚刚的那个男人也认识,而且看样子私交甚笃,作为一个女人,这样与几个男人纠缠,怕是不好吧?”
云桐嘴里的刚刚那个男人,就是穆晟。
她一直坐在这,对于穆晟和容鸢的谈话,看得一清二楚。
容鸢不说话,指尖在酒杯上缓缓抚着。
看样子这个人已经被虞怜上过眼药水了,才会如此不喜欢她。
她笑了笑,抬眸不躲不避的直视对方。
“云夫人,说到与几个男人纠缠,排在第一位的应该是你的女儿吧?谁不知道她一直有三个未婚夫,听说不仅如此,前不久她还想要周家主,结果被人家给拒绝了,云夫人有空在这教训我,不如好好管教管教自己的女儿,我和虞小姐不一样,我从小有娘生没娘养,做事一直都比较随心所欲,但是虞小姐出生虞家这样的家庭,不该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才对。”
云桐的脸色一僵,大概没想到她会如此硬气的怼回来。
她心里的厌恶更深,这个人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竟然和怜怜相提并论。
怜怜有虞家撑腰,是整个京都最尊贵的女人,而她呢?不过是殷家的一个下堂妇罢了。
而且殷冥殃还是一个私生子,哪怕后来被扶正,也改变不了他私生子的身份。
一个私生子的女人,敢拿自己和怜怜比较,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容小姐,你和怜怜的身份不一样,怜怜是天上的云,而你是地上的泥,云生来就受人追捧,泥只有遭人践踏的份儿,这两人,不该放在一起比较,至于怜怜想要谁当她的男人,那都是对方的福气。”
她起身,目光不再放到容鸢的身上。
真是粗鄙,以为靠着一点儿姿色就可以留住男人的女人,实在不值得她再费心思。
“以后有怜怜的地方,我不希望看到容小姐你,不然你会知道虞家的手段。”
容鸢挑眉,有些好奇这个女人到底听说了什么,才会如此厌恶她。
她坐在角落没动,眼睁睁的看着云桐走到人群里,亲昵心疼的跟虞怜说着什么。
虞怜撒娇的挽着她的手,瞬间把她逗笑了。
容鸢叹了口气,云泥之别么?
到底谁是云,谁是泥呢......
她抬手揉着自己的眉心,一旁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李虚打来的,说是殷冥殃的情况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