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淞怦怦乱跳的心适才平息,大概知道了,这怕是一家豪门。
但他的工作,让他忍不住蠢蠢欲动。
“你们三口颜值很棒,举手投足之间也有气质,有没有兴趣做演员?小孩子可以当童星呢。”他竖起大拇指,眼神熠熠发亮。
“我是设计师,”温尚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又指了指陆琛继续道:“他是商人,我们都不打算转职。”
很直接的拒绝,柳淞失落了片刻,又恢复了精神,看着团子道:“这个孩子呢?你们有没有兴趣培养他当童星?”
陆琛不语,倒是温尚含笑摸摸团子的脑袋,清浅一笑道:“这件事,要让我儿子自己决定。”
说着,她转过头,轻声道:“团子,你决定吧。”
柳淞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家长不干预,再好不过,他露出一个职业性的微笑,对团子温和地道:“小朋友,你觉得怎么样?做童星,可以出名的,以后你自己就是大人物了。”
他知道,这三口不缺钱,所以他只字未提能赚钱。
在他的印象中,一个孩子,很容易动心的吧?
团子眉头轻皱,认真地思考了很久,终于,他礼貌而严肃地说道:“叔叔,我想好了,我不要去当童星,但是叔叔可以留下电话号码。”
柳淞极为震惊,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遍,这个孩子,最多不过五岁吧?
他点点头,又拿出一张名片,郑重地递给团子,临走之前,他又笑着问道:“小朋友,可以告诉叔叔为什么吗?”
“因为,那不是我的梦想,”团子眼中泛起光亮,笃定地道:“团子的梦想,是成为一名画家!”
不只是柳淞,就连温尚都格外惊讶。
一直知道团子懂事聪明,却是没想到,他有自己最独到的思想。
倒是陆琛不觉得惊,在他心中,他的儿子就该如此。
吃完饭,团子抱住温尚的腿,撒娇道:“妈妈,团子想坐过山车!”
他记得,妈妈从来不允许自己玩这种危险的游戏。
可是,他真的好想去体验一下。
果然,温尚直接拒绝了。
“妈妈,别这样,团子真的好想试一次!”他求助地看着陆琛,继续可怜兮兮道:“有爸爸在,一定不会有事的!”
陆琛薄唇轻勾,拍拍温尚的肩膀,温声道:“别担心,我抱着团子一起,小尚,你要试着坐坐吗?”
温尚沉默片刻,终于一咬牙,点了点头。
坐好后,她看着身边的陆琛,他抱着团子,团子一脸兴奋,安全意识倒是不含糊,紧紧抓着自家爸爸的手。
过山车越来越快,风声呼啸着,温尚紧紧闭眼,耳边传来团子开心的尖叫,以及陆琛低低的笑声。
莫名地,她的心安定了下来,没了之前那么紧张,可她依然不敢睁眼去看。
直到过山车到了终点,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她解开安全带,跳了下去。
腿瞬间一软,即将倒下去的那一刻,陆琛健臂一勾,将她带入怀中。
一种安全感铺天盖地而来,温尚放心地倚在他怀中,直到腿上恢复了力气,她才离开他的怀抱。
同时,她觉得,自己真的不能玩这种太过刺激的项目吧?
好在接下来团子玩的都很正常,陆琛带着他从娃娃机中抓了好几只小狗布偶。
“妈妈!”团子扑向温尚,将战利品递给她,笑着道:“送给妈妈的礼物!”
温尚接过小狗布偶,轻轻点头,将它抱在怀里。
到了傍晚,团子玩得累了,陆琛带着她们回到家中。
然而,一进公寓门,陆琛和温尚神情立刻冷了下去,团子也皱起了眉头。
只见客厅里,多了两个不速之客。
陆母和白琳悠然坐在沙发上,就像是她们自己家一般。
“妈,白女士,”陆琛皱眉,冷声道:“你们怎么进来的?”
陆母脸色十分难看,仿佛没有听见他说的话一样,吼道:“琛儿,你真的傻透了!”
“陆琛,伯母在生气你好几天不去公司的事。”白琳强忍着那句“白女士”给她带来的心痛,细声细气地说了句,示意陆琛快道歉。
“我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处理好。”陆琛冷冷地看了看她们,
漠然道:“私闯别人的住宅,是违法的,不用我教你们吧?”
陆母气的几欲晕倒,她目光阴鸷地看着团子,尖声道:“这个孽种!还有那个贱人!”
她指着团子和温尚,颤抖着道:“他们比你爸留给你的公司,还重要吗!”
温尚冷然呵笑道:“您老私自开锁进我家,那么,您是什么人?”
陆琛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看着陆母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他们,比我的生命还要重要。”
一句话,温尚的心蓦然一抖,看着陆琛令人安心的侧脸,她唇角轻勾。
或许,一切都没变?
陆母霍然站起来,手指颤抖地指着陆琛,苦涩地道:“琛儿,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话!”
不过是贱人和一个野种,值得吗?
但看着陆琛冷然的眸子,这句话,她竟是没敢说出口。
白琳紧紧咬唇,指甲生生陷进肉里,就连扶着陆母的心思都没了。
她目光阴毒地看着温尚,似是恨不得将她撕碎一般。
“妖怪阿姨,你长的丑,为什么还要摆出这么丑的表情?更像妖怪了!”团子小脸上带着冷意,仰起头,甚有气势地直视白琳。
他稚嫩的声音似乎带着不解和无辜,却偏偏让白琳恨的牙痒痒。
温尚垂眸,宠溺地捏了捏团子的小手。
“你们可以离开了吗?”陆琛继续紧盯着她们。
陆母颤抖着,终于不甘心地跺了跺脚,愤然道:“我们走!”
白琳扭曲的脸慢慢缓了下来,跟上陆母的脚步,走出门口的瞬间,她转眼,深深看了看陆琛。
而陆琛,却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她。
她咬牙,狠下心来离开。
温尚已经被那二人气得脑门儿都要冒火气了,每一次只要是这两个女人抱着团来,她都被会被骂作是一个贱女人,而团子……
却要无故背负那个不属于他这个年纪应有的难听的称呼——
野种。
好在,团子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她每每听到如此,心中总是一阵刺痛,那两个字总会化作针,狠狠地扎在她的心口。
她们怎么骂她,她都可以承受,可团子还是还么小的一个孩子,却要被如此有色的眼光看待。
她当初,真的该把孩子生下来吗?她这个作为母亲的人,不禁开始心疼了起来。
生活了十五年,他怎么会不了解她生气时总是那么一言不发,他也知道陆母这般刁难温尚,只是为了他在温氏的地位。
经过他和白琳的婚礼那一场戏后,陆湛现在已经开始猖獗了起来,甚至,开始渐渐的壮大了起来。
陆琛一想到这儿,虽说心是沉了几分,可手上的动作却还是温柔的。
他揽住温尚,闭上双眼,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对不起。”
“对不起又有什么用?每一次,她们都可以如此肆意妄为,我又有什么办法?”她实属是无可奈何,此刻居然越说越委屈,眼里甚至都是噙着泪的。
若不是念在陆母是陆琛的母亲,否则,她定然不会让如此羞辱自己和团子的女人好过。
白琳,她也只会记在心上。
陆琛沉默了一会儿,眉头紧锁,几近拧成一个“川”字,他薄唇轻启:“我也不知道她们会这般无礼,下一次,我一定不会这么让她们再为所欲为了。”
“只要你和我多待在一起一次,这样的事情就会多发生一次,我就会多一次的不开心,你明白吗?”温尚知道自己此刻是气话,她对陆琛不是没有依赖的,可陆母带着白琳来找她的时候,她虽说表面坚强,可心里,却委屈得很。
看见陆琛怔住,温尚内心不禁涌起一股愧疚的感情,可她却不允许自己说出那些道歉的话。
团子见情况不对,立马蹭进温尚的怀里,抓着温尚的衣袖,轻轻地摇着,奶音关心地询问着:“妈妈,你是不是,不开心了?你不要不开心了好不好?”
温尚纵然是心里堵着一口气咽不下去,可一看到团子,就再也生气不起来了。
她眼里的冷意和决绝如同卸掉盔甲一般,变得柔顺了起来,她摸了摸团子的头,说道:“妈妈怎么会不开心呢?妈妈一直都很开心啊。”
陆琛心里动容着,心里的愧疚也是愈发的深重。
他眉头紧锁,甚至再也不想和白琳有往来,可即便他如此想,也是无济于事,白琳总是有办法插进来他的生活。
不可能时时躲着她,因为根本就躲不掉。
团子嘟着嘴,眼睛圆溜溜地看着温尚,吮吸着手指,含糊地说道:“妈妈是骗子,妈妈明明不开心,却还装作很开心。”
温尚心中满是惆怅,叹了一口气,道:“妈妈真的没有生气了。”
再大的气,在团子面前也会烟消云散消失的干干净净。
她不愿意自己的情绪会影响着团子。
团子双手勾住温尚的脖子,抬头就在温尚的下巴上“吧唧”亲了一口,蹭了蹭温尚的脖子,道:“妈妈不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