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溥庆立刻说道,“不是为他求情,而是想请你,把这件事的影响尽量压小一点,我知道这些年来,国民对我们这种成份的家庭比较关注,一旦出了事,都喜欢往一些不好的方面去想象,我们罗家倒了事小,但是影响到整个国家的发展战略就不好了,毕竟你知道,我的几个孩子,都是在重要的岗位上的,我现在也不敢说他们一定都是清清白白的了!”
聂天听罗溥庆这么一说,心下顿时一动,他明白罗溥庆的意思,他是想让自己低调处理这件事。
想着他不禁朝罗溥庆道,“罗老将军,恐怕这件事已经非你所愿了,洪砚和周明的皇族矿业,在国外银行的账户,就有十几二十个,其中很多账户的名字,不是您儿子就是您的学生,这件事已经不是你我人力所能控制的了,如果您儿子和您学生不知情的话,这件事我相信一定会还他们一个公道,但是如果他们真的已经腐败了,您觉得您护着他们就是护着国家的颜面?”
罗溥庆闻言一阵沉默,怔怔地看着聂天。
聂天则继续说道,“腐败就像是人身上的脓疮,一味的护着,怕疼,怕留疤难看,根本解决不了问题,甚至可能会影响周边的皮肉,更加溃烂,只有把脓疮彻底给挤了,才能彻底断绝掉根本,虽然可能会留疤留痕,皮肤不再和以前一样光滑了,但是这才是健康……您老和无数先烈们用生命和鲜血打下来的这个新中国,要是毁在这帮人的手里,您作为革命先辈,您不觉得心痛么?”
罗溥庆盯着聂天看了许久,良久也没说一句话,随即微微闭上眼睛,淡淡地朝聂天道,“我老了,很多事情虽然见多了,但是到了我这个岁数,你知道我最怕见到的是什么么?”
聂天点上一根烟,没有吭声地看着罗溥庆。
罗溥庆这时说道,“我最见不得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聂天这时心下几经波折,他见见明白了罗溥庆的意思了,他还是想要自己把这件事放一放。
想着聂天立刻朝罗溥庆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对其他人公平么?对国家公平么?”
罗溥庆则朝聂天道,“这个世界上哪来的绝对公平?绝对的公平就是绝对的不公平……况且他们只是经济问题,危害还远远没有那么大……而且经过这件事后,我会好好教育他们,何况我听你说,那笔赃款已经已经处理掉了,你处理的很好,这些钱是该拿出来做善事,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为国家做出过贡献的人,他们下来了,你敢保证下面上去的人会比他们根本?国家发展重要的是稳定……”
聂天这时冷笑一声道,“稳定?任由这样的人继续位居高台,就是稳定?”
罗溥庆这时盯着聂天看了许久后,朝聂天道,“聂天,其实你在雷霆犯的事我知道,不就是杀了一个毒贩头子么?当初李先河和我说的时候,我就说了,这都是小事,给你的处分太重了……如果你现在想要回雷霆,我可以帮你打一个电话,你分分钟就可以回去……”
聂天这时看着罗溥庆,几乎是一字一句的问他道,“罗老将军的意思是,只要我放过洪砚,你就可以帮我重回雷霆?”
罗溥庆却说道,“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洪砚犯了这么大的事,都够杀几次头的了,怎么能放过?”说到这里,立刻压低了声音道,“只不过,他这毕竟只是经济案件,并没有造成什么人命问题,也没有迫害过什么人,而且钱也已经都捐出去了,我代替他向你保证几点,皇族矿业立刻解散,而且洪砚从今以后绝对不会再从商,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不会让他有任何报复打击的心思,这点我作为爷爷的,完全可以保证!”
聂天这时深吸了一口烟,一双眼睛盯着罗溥庆看,本来才来的时候,看到如此质朴罗溥庆时,他真的有一丝不舍和崇敬,毕竟是经历过战火的人,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为国家做过贡献的人。
加上罗溥庆说他还和自己的那些渊源,雷霆的番号是他起的,还做过三年雷霆的指导员,于公于私,聂天都对这个八十好几的老人已经有了一种莫名的好感。
但是这画风却突然急转直下了,他甚至有几分钟都没晃过神来,罗溥庆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罗溥庆见聂天盯着自己看,一言也不发,立刻朝聂天道,“怎么?这样也不行?那行,我叫洪砚专程像你道歉,你是要他斟茶认错呢,还是下跪行礼呢?只要你说出来,我都可以让这小子照办!”
聂天这时深吸了一口气后,看着罗溥庆道,“洪砚涉及的的确是经济问题,有没有涉及人命官司姑且不论,就是这一千多亿的钱,这是黑了国家的,说难听点就是拿着国家的名号在外面招摇撞骗,饱了的是他洪砚的口袋,但是丢了的是国家的颜面,这个远比这一千多亿还要严重吧?”
罗溥庆这时沉吟了片刻,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此时盯着聂天看了半晌后,朝聂天道,“那照你的意思,这件事,你打算怎么解决?抓洪砚去枪毙?”
聂天则一耸肩道,“我没有那个权利,洪砚最后被定什么罪,那自有法律章程……说到底,法律面前应该人人平等,不能因为他是您的孙子,就逃避法律的追责吧?”
罗溥庆的脸色已经开始极度难看了,看了聂天半晌后,这才点了点头道,“没错,你说的没错,洪砚是犯罪了,这点没错,但是我为国家牺牲了这么多,为了不出卖组织,我的老婆孩子,一个一个被反动派残忍的杀害了,十几条人命,现在我不求其他的,十几个人命就还洪砚一个,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