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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26)

所以,现在可以安静下来听我的发言了吗?

第247章 就说态度再好

雷区蹦迪这种事,无论是津岛修治还是费奥多尔,两人都称得上天赋异禀。

他们居于深渊,披有人类的外皮,灵魂比深不可测的黑洞还要莫测。那双眼眸能轻易看穿任何人的内心,只需稍加用语言修饰一番,便可将任意人拿捏于鼓掌之中。

同样,踩雷也是专业的。

自从共喰事件开始,短短一个多月时间,见证过魔人的手段有多可怕的中岛敦,因为对方这番话语被气到几近失去理智。

别开玩笑了,侦探社怎么可能会有你这样的员工存在?!

好不容易离开天际赌场的他浑身是伤,幸亏老虎的自愈能力极为强悍,才不至于凄惨到不忍目睹的地步。

无数记忆中的画面在他眼前闪现,又飞速分崩离析,化作一片片虚幻的碎片消弭。那些在侦探社中度过的时日,是中岛敦极为珍惜的回忆,然而这一切都被眼前的男人毁去。

他怎么有脸说出要加入侦探社这种话?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被漆黑衣袍包裹的费奥多尔只是慢慢吞吞点了点头,一脸'你说的对'的表情,轻声附和道:这点我也赞同。

要不是剧本的安排,他才不想认真到武装侦探社上班打卡。不过考虑到各方因素,这已经是最合理的选择了,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又是一阵令人感到窒息的沉默。

费奥多尔不带任何敌意,这点对于常年与犯罪者交战的侦探社社员们来说,是很好辨认的事。魔人被抓捕的场面他们并未在场,却不妨碍透过对方的布局,了解到那只老鼠到底是怎样一个不择手段的人。

然而这位突兀出现在蒙哥马利异能空间中的黑袍青年,确实在最初令人感到的危险。但是很快,那种阴冷气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跟日常偷懒摸鱼的太宰治极为相似的什么。

漫不经心,无趣,却也无害。

从费奥多尔出现的那一刻起,一直沉默不言的福泽谕吉,终于将视线从黑袍青年身上挪开。他神色严肃,眉头紧蹙,凌厉的视线落在明显知晓内情的江户川乱步身上。

乱步,解释一下。

魔人所说的话语并非不重要,然而更让这位侦探社社长在意的,是江户川乱步的隐瞒。

他相信对方一定有着不得不这么做的原因,这个孩子气的青年将侦探社看得比谁都重,能让他做出这种决定的,必然是十分重要的理由。

简单来说,从一开始这个魔人就是我们这边的。

面对在场所有人的视线,眯起双眼的青年语调恢复了平日里的轻快,指尖指向一脸无所谓的费奥多尔,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话语究竟投下了怎样一颗惊天巨雷。

费奥多尔甚至能感觉到,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刃都有了些许迟疑。

他完全可以理解,这种战斗了许久的敌人突兀变成己方人员的剧情,没逻辑到任何人看了都会大骂编剧脑子有坑的地步。哪怕侦探社社员见证的再多,也无法避免这种反应。

也就是这话是由江户川乱步所说,才能避免被当做玩笑处理。

这个?

即便内心再怎样震惊,面部表情依旧是那副严肃模样的福泽谕吉,很快捕捉到话语中的重点。

按照乱步的说法,难道魔人并非只有一人?

现在只剩下他一个没错,不过在此之前,世上可是有两个魔人存在的。对于社长在想什么心知肚明的青年解释道,说两个或许不准确,他们是不同时间段的同一个人。

这又是一段信息量过大的话语,一时半会令人难以消化。

不同时间段的同一个人,这话并不难理解。显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黑袍魔人,与曾经与之敌对的并非同一位。

至于和太宰治结婚的究竟是谁,这点尚且不好判断。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费奥多尔双手被黑色手套覆盖,无从得知有无婚戒的存在。

只不过,未来的魔人将会倒戈,这种事情真的有可能发生吗?萦绕在这片空间的气氛太过沉闷,勉强稳定下来的中岛敦一言不发,精神紧绷,时刻警惕着青年的一举一动。一抹黑色自他脑海中闪过,中岛敦倏地感到大脑一疼,仿佛有什么埋藏在深处的记忆即将破土而出。

他确实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男人。

凡尔纳少年表情失神,震惊之意无从遮掩,吐出某个人的名字。

凡尔纳?是说那座岛上的七个背叛者吗?

完全无法理解中岛敦为何突然扯到standard岛的事情,通过后续任务报告了解到加布真身的国木田独步扭过头来,凝重中带有不解的目光隔着镜片落在后辈身上。

魔人难道会与七个背叛者有什么联系?若真是如此,现时未免太过荒谬。

中岛敦深吸一口气,紫金色的眼眸久久凝视着并未夹带任何敌意的费奥多尔,语气笃定,我见过你,在那座岛的地下,就是你突然出现在凡尔纳身边。

即便只有一瞬间,这身款式过于特殊的长袍还是给他留下了不浅的印象。

而且那片空间是凡尔纳临时开辟出的,原本并不存在,对方会出现必定是早有预谋。

费奥多尔若有所思地拽了拽自己的斗篷边角,参差不齐的边缘宛若蝠翼,本就是化妆舞会的打扮,会使人印象深刻实属正常。

但这都不是重点。

无意义的质问姑且暂停,现在有更要紧的事要做。他抬起一只手,将鬓角一侧的发丝撇到耳朵背后,微微叹了一口气,我与侦探社的观念很难相合,但这都不重要,只要最终目的一致就好。

最终目的,不如说出来听听?

被身为罪魁祸首那人的发言气到,与谢野晶子将手中的砍刀搭在肩头,紧紧攥住刀柄,力气大到手背几乎要有青筋绷起,我现在可是十分火大。

若是费奥多尔不能给他们一个合理的回答,那就别怪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所作所为,把人大卸八块后再复原,看看需要多少次才能让他精神崩溃。

鉴于管理员号的免疫模式,费奥多尔并不担心自己的处境。他无视掉所有落在身上的敌意,双眸闭合,唇齿轻启道:阻止神威。

有些事情并不能完全坦露,需要一定的修饰与润色过后,才能当做真相告知旁人。

阻止神威,至少这方面他与侦探社的目标并不冲突。

与谢野晶子握紧砍刀的手并未放松,似乎对于这个答案很不满意,并不能取信于她,那不是你们首领吗,为什么突然决定反水?

原本的我确实没有这个打算,但是很遗憾,他已经和这个时间段的太宰君被送到其他地方了。

费奥多尔缓慢摇了摇头,神色淡然,没有丝毫隐瞒的打算,坦露了自己原本的计划。

而且神威真的想要做的事,跟我曾经的夙愿并不相同。我也不过是借天人五衰之手除掉横滨的阻碍罢了,侦探社只是开始。

说到底,天人五衰这个组织本就十分有趣。成员们的心思目的各不相同,完全没有凝聚力这种东西存在,能够聚集在一起,多半是因为有趣、相互利用这样的原因。

也就是神威本人的实力足够,才能治得住手下几个问题儿童。

原本的魔人并不在意这个世界会怎样,哪怕神威计划达成,只要能拿到那本隐藏在横滨某个角落的书,他也会毫不犹豫背刺曾经的老大,改写掉天人五衰的最终成果。

只不过在神明将唯一的剧本书写之前,未来将会是一片空白,不受任何约束。

哪怕它面临的将是毁灭。

第248章 今天我终于

费奥多尔并不打算在侦探社面前有所收敛。

确实,按照两人所编写的剧本内容,他将在一切结束之后因某些不可抗力前去武装侦探社任职。但那也是主世界的侦探社,并非这个早已消失在时间长河中的根源世界。

所以他根本没必要伪装什么。

无法信任。自从天人五衰事件发生以来,眉头就没能舒展过的福泽谕吉,神情不善地盯着一脸似笑非笑表情的青年,你转变立场的原因是什么,如果是那个魔人的话,不可能如此轻易放弃一切。况且事实若是真如你所说,为什么直到现在才肯出现?

所谓的立场相同,不过是费奥多尔的一面之词。面对这样一个前科多到数不胜数,一个多月前才让侦探社陷入险境,利用无辜孩童导致她死亡的恶魔来说,任何话语都不可轻易相信。

能让福泽谕吉没有第一时间挥刀的原因,完全是因为江户川乱步所透露的信任,让他决定暂且耐住性子等待对方的回答。

只不过,费奥多尔显然不打算让对方获得话语的主导权。

福泽阁下,您跟神威是同类型的人,也正是因为如此,太宰君才能在侦探社停留这么长时间吧。

他嘴角勾起一丝微妙的弧度,并没在第一时间回答问题,而是提起看似毫不相关的内容,语句隐晦的透露出有关天人五衰首领的信息。

真正布控全局的首脑有一个足够,如果神威也像是港口黑手党那位首领一般的人,我可是会很头疼的。

他知道如今的江户川乱步并没有去推理神威的真实身份,对方隐瞒的太好,身份也是最不可能的人,甚至深得福泽谕吉的信赖。

这样简单的提示,已经足够让身为福地樱痴旧识的两人隐约察觉到什么,并且潜意识不受自控否认着这样的猜测。

不要转移话题!时刻警惕着他一举一动的中岛敦怒喝道。

架在青年脖颈上夜叉白雪的刀刃逼近几分,蕴涵杀意的寒气传来,却无法威胁到费奥多尔一丝半点。

是交易。他如此回答道。

说到底,曾经的我之所以会做出这一切,根本原因是对这个世界的绝望。无论如何,都无法找到能够理解我的存在,这与太宰君所面临的问题很是相似,永远无法摆脱这种孤独。费奥多尔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神色流露出怀念之意,所以我在与他初次见面的时候留手了。

所谓的初次见面,是指龙头战争时期的内容。

他并不清楚原本的自己究竟抱有何种想法,官方过于省略化的龙头战争期间,太宰治与魔人是否真的相遇过,这点在两人被送走后也无从考证。

但是剧本,就要三分真七分假。

没人知道,十六岁的太宰治到底能不能玩得过当时已是青年的魔人,也没人知道,魔人对太宰治究竟抱有何种想法。

费奥多尔会这么说,无形的引导旁人往他早就对太宰治有所关注这方面想,甚至还可能以一种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心态,认为魔人其实早就对太宰治心生情愫,让两人在一起这一事实不那么突兀。

即便明知道要不了多少年,他便会成长为足以与我抗衡的存在,我还是因为这些无聊的念头选择放任他成长。身穿黑色衣袍的青年微微阖眼,浮于面颊的笑容显得真实了几分,他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只有在涉及到自家那只热衷搞事的绷带精时,费奥多尔的感情戏才会显得自然。而这一点,自然不会逃过在场所有人的观察。

别的不提,至少在他们眼前的这位魔人,对太宰治的感情不像是虚假。

费奥多尔摊开双手,彻底挑明了两人的感情关系后,亦有所指道:我们只不过是选择了更合适的路线,可以解决掉困扰彼此已久的问题,立场自然而然也会有所更改。

各自退一步,而并非只有一人妥协,改变立场的不仅仅是他而已。

意识到这一点的中岛敦面露震惊之色,脸色因为他脑海中浮现的荒谬猜测变得煞白,立场难道说──

在陡然凝固的气氛之下,费奥多尔所显露的笑容愈发和善,那双宛如黑洞般深邃的紫红色眼眸流露出些许嘲讽的意味。

没错,不只是我,太宰君也会因为这个选择在未来离开侦探社。他语句稍作停顿,望向自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的江户川乱步,这点乱步先生已经知晓了吧。

正如侦探社成员信赖江户川乱步的能力一样,拥有上帝视觉的费奥多尔,同样相信这位孩子气的青年。在近期与津岛修治见过面后,他绝对能够察觉到后期剧本的大致走向。

太宰治会因某些不可抗力离开侦探社,取而代之的是他这位从头到脚都写着反派二字的魔人。

也不知双方能否顺利磨合。

难得感到情绪复杂的江户川乱步压低帽檐,面对同僚们求证的目光,不情不愿回答着,啊

他确实也不想接受这样的结果,但他却从来自未来的太宰治眼中看见了希冀的光芒,也明白这是最好的选择,只能献上自己衷心的祝福。

两年以来,太宰治一直有意无意与侦探社保持距离,从不会主动参与那些相聚的庆祝场面,他们也默契的留给对方空间,内心的信任却不能减少半点。

然而在此次事件之后,他们之间注定会产生一层无法无视的隔阂,这或许就是太宰会选择离开的根本原因。

身为被太宰治引导进侦探社的存在,中岛敦自然是全身心信任着对方,哪怕乱步先生已经证实了这一点,他还是不敢相信太宰治会离开的未来。

为什么会这样?太宰先生怎么可能身穿背带裤的少年瞳孔震颤,下意识后退两步,挂在面颊的表情愈发慌乱。

站在他身侧的青年神情严肃,反着白光的镜片遮掩住他的大半表情。面对曾经手段残忍至极、妄图击溃他理想的费奥多尔,哪怕名为愤怒的烈火在国木田独步内心深处不断滋生,在这种情况下,他所展露出来的只有冷静的一面。

不,你隐瞒了一点。男人突兀开口道,过于伶俐的世界落在黑袍青年身上。

费奥多尔收敛起笑容,嘴唇抿紧,愿闻其详。

你说太宰是因为孤独才决定跟你在一起,但是你们所需求的东西并不互通。国木田独步屏住呼吸,散发出的敌意愈发强烈,你早就决定了自己的道路,为了创造所谓没有罪孽的世界而陷入疯狂,这并不是找到能够理解你的人能阻止的。即便说的再怎样好听,也无法改变你根本不在意这些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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