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优雅怎么看都不情不愿。
津岛修治苦着脸点开费佳发来的信息,一边用手不断揉着腰。
小饰品挂多的后果是这衣服不是一般的硌。
【与好心的俄罗斯饭团私聊中】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情况如何?
人形自走绷带精:这里绷带,已成功潜入目标建筑物,重复一遍,已成功潜入目标建筑物!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协助者呢?
人形自走绷带精:够凑一桌麻将了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我知道这是废话,但是修治,记得小心
人形自走绷带精:放心好啦
人形自走绷带精:我想要的东西会被亲手送来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嗯,那还真是令人心安
费奥多尔将地图打包发给修治,这份临时解析的透视图在未来几天能帮到他再好不过,毕竟接下来几日自己要赶路,没法替独自跟三方势力周旋的津岛修治提供更多帮助。
走廊还是有不少监控画面没有拍到的死角,而客人的房间内并没有安装摄像头,不过这些足够费奥多尔制作出邮轮的三维透视图了。
海洋女神号邮轮毕竟是这年代最为奢华的邮轮之一,服务对象是各路权贵,自然是各方面都要做到最好。也多亏这种为顾客提供最好体验的理念,得以让费奥多尔轻而易举的入侵了邮轮上的监控系统。
这个年代监控普及率很低,有也多半是同轴传输的模拟监控系统,但海洋女神邮轮采用的是对于这个年代而言先进得多的数字监控,一旦涉及到互联网,想要入侵就变得犹如逛自家后花园一样简单。
别处监控中又出现了几张最近才在资料中看到的脸,隶属于两个不为常人所知的官方机构,正是他们拟定计划中对真相一无所知的工具人协助者。他们跟修治同批上船的话,代表着自己伪造出的假资料已经完美完成了使命,足够将海洋女神号这趟水彻底搅浑。
最初的目标人物只是个负伤半退休状态的美国特工,他的真实姓名及特殊的人际关系让费奥多尔注意到了这个看似普通的存在。结合在原世界下功夫了解过的文豪信息与这边世界的大走向,不难推测出这位名为弗瑞德里克亨利的特工此行的目的。
哪怕推测的准确性只有80%,也足够成为他们以身犯险的理由了。
费奥多尔与津岛修治来到这边世界的时间点很微妙,异能者大战还有一年才会结束,全世界都在战争的漩涡里熊熊燃烧,没有谁能幸免于难,而作为大战末期的主要战场常暗岛如今还未在太平洋出现。常暗岛的特点是无国籍、只有夜晚、电子机器在附近会被极光破坏这几点,放在拥有异能者存在的世界中,最大的可能性是它是某种异能制造的产物。
在这个连莎士比亚都被丢到战场上发光发热的世界,异能者的实力、地位、出场戏份等某种意义上是跟原型文豪的知名程度挂钩的。虽然这种说法并不完全准确,但考虑到原作者以及作品舞台是日本的缘故,这项准则用到日本以外的文豪身上准确性又会上升几成。
零散信息于他的记忆宫殿中汇聚。
【常暗岛是大战末期出现在太平洋上的岛屿】
【常暗岛大概率是异能制造,疑似原作中出现的超越者】
【海洋女神号邮轮航行路线横跨太平洋】
【美国半退休特工弗瑞德里克亨利携带某种异能结晶乘坐海洋女神号】
【特工弗瑞德里克亨利出自《永别了,武器》,作者欧内斯特海明威】
【迷惘的一代(Lost Geion)作家代表人物】
【主战场、异能者、电磁干扰、只有永夜的常暗岛】
【】
答案很明显了不是么。
他跟津岛修治不可能全盘相信穿越后出现在脑内所谓的系统,哪怕就目前而言它只是单纯的操作面板,背后不具有人格存在,这也不足以让他们毫无芥蒂的使用它。
更何况,他们都察觉了系统发布的任务极其隐晦的将他们往原作方向上引导。
两人的新手引导和日常任务完全不同,与其说是教他们如何在这边世界生存,不如用教他们如何快速融入费奥多尔D和太宰治角色来讲更合适。
这种感觉在死屋之鼠与梅勒斯成立后更为强烈。
自己的死屋之鼠在创建成功那刻起自动划分到了混沌阵营,之后多了项长期公会任务面板,最简单的便是搜集某某势力情报,与任意人或势力达成一次交易。难度稍大的还有长期任务让死屋之鼠扬名暗世界,甚至有达成交易后坑客户这种意义不明但自己真的会干的事。
发展方向跟原作中真正的死屋之鼠完美重合。
反观津岛修治的梅勒斯,光明阵营是手动选择的,哪怕在确定了公会发展要复刻雅马哈的路线后,公会任务公会成就这些面板也没有丝毫要出现的迹象。即便自己转了手头一半黑吃黑坑来的资金到梅勒斯,让它不再是一个单纯的理念,真正运作起来后也不行。
不管世界如何,至少存在于他们脑中的系统不承认梅勒斯,哪怕这个公会本身就是依托于它创造的。
是因为原作中并没有梅勒斯的存在,还是因为太宰治不应该跟港口Mafia武侦以外的势力有所牵扯?
如果不是那份破解时机恰到好处的绝密文件,这个问题或许会困扰他们许多年,直到太宰治真正加入港口Mafia后才能有答案。但眼前恰逢千载难逢的机会,他跟津岛修治怎么可能舍得放过?
弗瑞德里克亨利所携带的异能结晶体大概率就是常暗岛的原型,这座在原著中明确提到过的岛屿是大战末期突兀出现在太平洋上的,也是他们已知情报中唯一在这个时间段能影响世界走向的重要信息。
所幸的是无论是他自己还是津岛修治都足够疯。
他们的目标十分明确让本该出现的常暗岛消失,彻底扰乱所谓的剧情。
之后系统反应如何,世界又会以怎样的方式脱轨,能否迎来新生,这些事情亲自经历一遍不就知道了吗。
这件事唯一的难度在于如何在特工眼皮子底下盗走异能结晶体。
无论如何,身体年龄被限制在七岁没有异能的津岛修治绝无可能干的过受过正统训练的特工,哪怕这位特工因伤半退休也不行,更别说对方还有异能傍身,正面碰上就是送死。
没有机会只能想办法制造机会。
感谢碟中谍给他提供的完美思路,感谢超前这世界十多年的过于欺负人的黑客技术,足以让费奥多尔顺利搭建他们计划中的基石。
弗瑞德里克亨利此行的目的是在特定地点将异能结晶体放置,创造出看似公平实则对己方有利的战场,也就是常暗岛。任务虽简单,保密级别却是最高等级,甚至他本人都不清楚那枚结晶体的真面目是什么,这恰恰方便了费奥多尔篡改所谓的真相。
他故意留下破绽,盗取了美方潜伏在俄罗斯内部的异能者和卧底名单,并且伪装成内部叛徒偷取的假象。同时在美国俄国两边十分隐晦的放假消息,确保官方的情报组织努力过后能顺利破解到。
内容是这份名单已经找到了买家,对象是隐藏在俄国暗处意图颠覆政府的某个势力的头目,交易货款数额高到难以想象。附带的还有交易大致时间,只要双方官方人员都不是白痴,完全可以逆推出来卖家将携带货物乘坐海洋女神号邮轮前往俄罗斯。
无论是哪一方的官方机构,绝无可能对此事置之不理。
费奥多尔并没有单纯的将款项汇入弗瑞德里克的账户中,栽桩陷害太过明显的话很容易被人嗅出整件事其中的不妥。他伪造了一个虚假账户挂在弗瑞德里克的亡妻凯瑟琳名下,明面上不会有人发现这个账户的存在,以这个时代政府的能力彻查后能发现的程度隐藏着。之后再在后台篡改时间,根据资料中近些年美方因卧底泄露消息蒙受损失的时间,分批次将款项汇入这个账户中,足以将弗瑞德里克亨利伪造成潜伏多年的卧底。
毕竟人们总是过于相信自己思考后得到的信息是有价值的。
所有信息并没有直接摆在他们面前,都是经过努力过后才能得出的结论,让他们对自己所触及的真相深信不疑。
之后他要做的就是拦截所有美方给弗瑞德里克的通讯,让他彻底坐实卧底的身份即可。
双方派出新的特工想要将情报在海洋女神号上拦截,唯一能以不引起他人警惕登船的方式只有邮轮在日本停留的短短几小时。
想要率先拦截获得交易名单的俄方、需要处理卧底同时不让名单泄露的美方、身处风暴中心却毫不知情的弗瑞德里克亨利、以及知晓背后一切目标是异能结晶体的津岛修治。
确实能凑一桌麻将。
水已经足够浑浊,之后就看修治如何操作了。
嗯修治那边顺利的话,我这边也该动身了。
眼见着津岛修治成功入住目标隔壁的房间,费奥多尔退出监控画面,将这些天修改好的黑色披风摊开铺到桌上。他将最近通过各种渠道得来的小工具在一旁排列好,挨个塞入披风的暗袋里。淬了毒的匕首、伪装成袖口或者打火机的微型炸弹、以及简易的窃听装置将暗袋塞得满满当当,其中炸药分量足够他炸沉一艘捕鲸船。
费奥多尔并不满意自己搜罗的装备,更不满意的是自己必须靠这些小玩意才能自保。但时间毕竟紧迫,太过高端的精密设备他一时半会无法入手,身体年龄又是目前最大的短板,眼下只有这些零散物品可以动用。
他对自己的身体素质不抱有任何怀疑,木仓是不可能带的,问就是作死,光是后坐力就足够如今的他喝一壶的了。
将刻意做旧的披风披在肩上,费奥多尔颇有些不情愿地离开了这间被他妥善改造过的基地,尽量选择安全度高的方式向东北方向前行。
无论从哪方面考虑,如今的俄罗斯都不是适合他乱逛的好时机,不得不登船在特工眼皮子底下演戏的修治也是同样。
他们的所作所为比在刀尖上起舞还来的过分,分明是在刀尖上720度托马斯回旋加空中转体360度还要完美落地。
不过目标值的让他们将自身置身于险境,这就足够了。
第7章 结果基友他
独自一人的哥特风萝莉压紧裙角,无视掉不时路过的客人充满探究性的目光,小心翼翼抓紧精细打磨过的大理石台边缘。女孩斜着身坐在喷泉池边,目光追逐着池中肆意摆尾的观赏金鱼,犹如细碎钻石散落般溅起的水珠倒映在她鸢色的眼眸中,氤氲了一抹雾气。
她试探性的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冰凉池水的瞬间又瑟缩着收回。
女孩紧紧凝视着波光粼粼的池水,身体逐渐前倾,几乎下一秒就要失去重心跌落进喷泉里去。
这位小姐,需要什么帮助吗?
温润的询问声打断了她往喷泉里摔的动作,女孩的动作有了一瞬明显的停顿,她像是炸了毛的猫一般僵硬着身子,小心翼翼的缓慢回头看向向自己搭话的服务员。
她的神色难掩慌乱,干坏事被抓包的窘迫感席卷而来,努力深呼吸让自己的心跳逐渐平稳,这才抿紧嘴唇小声回答着:没什么
女孩将视线从喷泉上挪开,但那动作充斥着不情愿,那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牢牢吸引着她的注意力,无论如何都不愿轻易离开。
可是小姐看起来很困惑,有什么需要的话还请不要觉得麻烦,我会尽可能帮助您的。服务员十分尽职尽责,试图替客人排忧解难。
唔女孩面露犹疑,纠结的神情来回在脸上切换,手指不断搅着荷叶边裙角来缓解内心的挣扎。
我的玻璃珠掉进喷泉了。她猛地低下头,低声说道。
女孩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清,似乎觉得这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一般,被薄纱挡住的面颊染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绯红。
爸爸妈妈不让我碰这些贫民才会用的东西可是波子汽水真的很好玩,我背着他们偷偷藏起来了一瓶。
但是但是好不容易取出来的玻璃珠掉池子里了,我捞了半天也没找到
回去的话,又不能随意出门了。她的声音逐渐颤抖失控,被压抑的哭腔让人感到心碎。
一旦有了开头,难以向他人吐露的话语瞬间失了枷锁,顺着内心撕扯开来的缝隙急不可耐的抖落。她仰头看着眼前愿意向她伸出援手的人,明明只是位长相平平无奇的服务员,此刻却犹如救济她的天使般,自带美化滤镜。
很辛苦的!她尖叫出声,发泄般的不断数落着过往生活的不适,眼中的水雾早已凝结成形,不断在眼眶中打转。
每天每天都是没完没了的课业,还有莫名其妙的新娘修行,可是我不想结婚,不想嫁给奇奇怪怪的外国人说什么要有贵族小姐的样子,可是插花也好礼仪也好,这些我都不想要!
所以我离家出走了不想让爸爸妈妈找到。
女孩抽泣着打了个哭嗝,假装没有注意到服务员眼中并没有被迫倾听陌生人自我剖析的尴尬感。她发泄完毕后勉强恢复冷静,似乎将自己悲惨的过去揭露给别人看,就能将纠缠自己的痛苦分摊出去部分。
睫毛上仍旧挂着泪珠,鸢色眼眸中带有名为希冀的光,女孩就这样静静凝视着他。
过多了解到顾客的家务事对于在游轮上工作的员工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船上客人随便拉出去一个都是一方巨擘,想要处理没有任何背景的小员工再容易不过。所幸的是眼前的客人只是个心智不成熟的叛逆小孩子,被保护在象牙塔中长成的公主,心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服务员只是假意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挽起裤腿到喷泉内替她寻找丢失的玩具。
我帮你把玻璃珠捞出来吧,这的水对小孩子来说太深了,很危险。
女孩瞬间破涕为笑,只是那笑意并未到达眼底,她声音轻快的感激着说:谢谢大哥哥!
与热心的服务员道别后,将裹满水滴的黑紫色玻璃珠举到眼前,女孩不经意间流露出蜜糖般甜美的笑容。她将玻璃珠对准大厅中央璀璨闪烁的水晶吊顶,透过这层好似雾霭笼罩的滤镜注视着世界。
那是光明不存在的世界。
将弹珠塞回灌满新饮料的玻璃瓶,再将盖子牢牢扣紧,津岛修治心情很好的一蹦一跳迈着小跳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葡萄汁中来回滚动的玻璃珠碰撞到瓶壁,发出沉闷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