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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

孟扶风一听,大怒道:“你这逆女,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哪里有女儿像你这样诅咒自己的父母亲的?果真是在西山待野了,有辱我孟家门风!”

婵衣侧身而立,看也不看他们,不咸不淡道:“若孟家门风便是停妻另娶,带着娇妻上门来探望发妻是不是还活着,那我可真是不敢恭维。”

“逆女!逆女!”孟扶风气的手发抖,指着她就想要找东西教训婵衣。

“夫君,不可啊!”舞阳连忙拦住孟扶风,劝到:“婵衣年纪尚幼,又逢母亲重病将危,一时间缓不过来性情大变,言语间有些不敬,也是能理解的。”

“再说,本就是妾身对不起姐姐。”她低着头,愧疚到。

孟扶风见了于心不忍,连忙握住舞阳的手说:“错都在我,欠陈氏的我会亲自还回去。”

“夫君……”

“你们真让人作呕。”婵衣看着他们眼神嘲弄,忽然道。

“我阿娘病重,而你们在这里炫耀你们夫妻的伉俪情深?我的容忍只有限度的。”婵衣面上冷漠,仿佛是在看一堆小丑。

“婵衣,都是我的错……”舞阳郡主似乎吓了一跳,连忙松开孟扶风的手,擦擦眼角的泪水,一脸愧疚。

“做什么戏?你再不走,我可就真圆了你的心愿,去太后娘娘和陛下那里求一道旨意,让我阿娘回孟府养病,你日夜近身伺候可好?”

“你怕是不知道,沈玉楼是如何下的诏狱。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她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凑到舞阳耳边低声道。

“是你!”舞阳瞪大眼睛看着已经抽身离开的婵衣,满脸不可置信。一直以来她和父王姐姐都以为,玉楼的事情是孟朗走运恰好被陛下知道了此事,才彻查玉楼的。没想到,这背后竟然有这贱丫头的手笔……

“沈玉楼是咎由自取,背后主使者便是你。今年三月,在宫中的刺杀也是你。”婵衣陈述到。

“不要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不过是还没有细细与你算账罢了。如果让我知道,我阿娘的病和你有关,我定不会放过你。”最后,她一字一句道。

“对了,你怕是不知晓。陛下已经想太后娘娘提了要纳我为妃一事。”她轻描淡写到。

“纳妃?”舞阳心中一慌,勉强稳住心神道:“什么时候的事,我居然不知晓,还要恭喜你了。”

“还有你阿娘的事情怎么会与我有关,玩笑不是这般开的。”她没有想到,今日原本就是来气气陈氏那个老女人的,却碰上了这个难缠的死丫头。还得知了,她即将入宫为妃的消息。

不行,绝不能让孟婵衣入宫!

“郡主,你怎么了?”舞阳郡主回神,便见孟扶风正扶着自己,一脸担忧的问到。

她心里一暖,稳住身子摇摇头道:“妾身无事,只不过是有些伤心罢了。二娘子对妾身误会颇深,妾身实在是受不住。”

孟扶风听了,连忙扭头呵斥:“逆女,还不向你母亲认错!看看你,把她气成什么样了?”

婵衣不语,只不过看着两人目露讥讽。

“夫君,不要怪二娘子,她也是护母心切罢了。既然二娘子不愿意让我们进去,那我们还是回去吧!”舞阳叫住孟扶风。

“可你专门来看陈氏的……”孟扶风迟疑。

“你们爱留在门口那你们便留在这里,恕我不奉陪了。”婵衣站在大门口中央,冷笑着扔下这么一句,便扭头离开,命令时风将大门关上。

“逆女!”走了老远,她还能听到孟扶风大怒的呵斥,却只会说一句逆女。

“大兄。”婵衣走了几步停下来,看着远处凝视自己的孟朗,忽然垂头丧气到:“我一点也不想顾及什么,阿娘如今成这般,我不愿意再将他们迎进来受气。”

她害怕孟朗想要训斥自己。

孟朗叹息到:“大兄是心疼你,大兄无能还要婵衣出头。”

晚上陈氏的病又加重了,她清醒过来呕了一口血,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婵衣担心的睡不着,一整夜都守在床头。

萧泽收到婵衣离宫的消息,还是好几日后。

冀北的账册差不多查完,得知冯季慎果真贪污了粮饷,且沿途经手的大小官员也贪了不少。萧泽大怒,一道接一道的圣旨发出去。

等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他想起来婵衣的归属问题,准备去传信给婵衣,商议此事。结果却从暗卫那里得知,婵衣已经出宫了。

“她出宫作何?”萧泽一怔到。

原来,她已经离宫好几日了,可他却一点也不知情。

暗卫跪在那里,便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他。

“你说陈氏病危?”萧泽蹙眉到。

那小娘子,岂不是要伤心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萧泽:要不要去安慰媳妇儿?

明天依旧十点更新

☆、第55章 055

055

直到萧泽坐上马车,马蹄声哒哒的往孟宅驶去时,他依旧有些懊恼。

他为何一时心软,就冲动的出宫来了?

明明只需要派个御医过来看看,就可以了。可是自己却还要平白跑一趟,是还要做回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直到马车停在孟宅角门处,孙铭出声提醒时,萧泽才睁开眼睛,疲倦的揉了揉额角,冷声道:“你带张御医进去吧,朕在这里等你们。”

“就说……”萧泽迟疑了一会儿,说:“就说萧公子听闻陈夫人病重,故而让府上的大夫来替陈夫人看病,其余便不要多说。若……孟小娘子问起朕,不要告诉她朕来了。”

孙铭有些发愣,但却不敢质疑萧泽对我决定,跳下马车拱手应到:“是……”

张御医坐在马车里,冲旁边一脸冷漠疏离的萧泽行了一礼,说:“臣遵命。”说罢,提着衣摆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直到脚下站实之后,才揩着衣袖擦了擦鬓角的细汗。

同时在心底感叹:陛下,可真是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心思了。

既然不愿意进去,又何以亲自来一趟呢?这一路又是冷脸,又是不知道是谁招惹到陛下,让自己这一把年纪了还要提心吊胆的。

“张御医,请随奴才来。”孙铭唤了一声张御医,躬身行礼后,在前面带路。

“公公先行。”张御医客气一番,然后跟着孙铭去敲了孟宅的大门。

张御医抬头一看门匾,才想起来这是自己去岁拜访的孟小娘子的宅邸。那时候陛下让自己来学习针灸之术,他与这位孟小娘子一见如故,恨不得把酒言欢,可小娘子道自己有事,他后来便再未见过小娘子。没想到,今日竟是以这般身份再次上门。

同时,他也明白了为何区区一平民百姓,却能得陛下亲自出宫。虽说没有下马车,但谁都能看出来他对里面人的看重。

张御医一面等着孙铭敲门,一面恍惚回忆小娘子当初的模样,心想如今定是长成了美人,否则哪能得陛下如此相待?

“来了来了。”一道少年郎的声音传出来,张御医看到门打开,一个布衣小厮探出脑袋,见门外两人都是陌生面孔,便问到:“两位找谁?”

孙铭笑道:“我找你们公子,劳烦小兄弟通传一声,就说萧公子听闻陈夫人病重,也找了一位大夫来给陈夫人看病。”

“对了,我姓孙。”相信等孟小娘子听到这话,应该能明白。

“萧公子?”时风低头思忖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指着孙铭,恍然大悟道:“我记得!去年我还送我们小娘子去过平康坊的宅子……”

孙铭笑眯眯的点头,说:“正是。”

“您稍等,我现在就起禀报我家公子。”时风拱手,然后小跑着往上房去了。

孙铭看着他的背影,心想:原来陛下和孟小娘子,还有这样的一段,难怪当初孟小娘子刚进宫,陛下就嘘寒问暖的。

婵衣和孟朗听到时风的话时,俱有些愣神。前者是没想到萧公子居然知道了他们家的事,还仗义的命大夫上门。后者则是想着她刚想去求萧泽,没想到他就立即派人来了。

“快请进来。”不等婵衣说话孟朗便对时风说到。

“是。”时风点点头,又小跑着出去了。

“这位萧公子可真是个厚道人,因为那救命之恩,已经帮了咱们家颇多。他日,我们定要好好谢谢萧公子。”孟朗一面说话,一面转身道。

待看到婵衣时,目光一怔道:“你在想什么,婵衣?”

只见婵衣垂着眼,有些出神的看着脚下的青石板,神情颇为恍惚的模样,让人看了便觉得她有心事。

“嗯?”婵衣回神,看向孟朗连忙一笑道:“没什么,我只是在发呆。”

孟朗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蹙眉道:“没事就好。若是哪里不舒服,可要告诉大兄,让大夫给你看看。”

婵衣颔首应下,很快便见时风带了两人从影壁绕出来。待看清来人时,婵衣心里一暖。

“孟大公子,孟小娘子,小人乃是奉了我家主子的命令,特意带大夫前来为陈夫人把脉的。”孙铭站在廊下道。

孟朗说:“萧公子宅心仁厚,在下不胜感激,此番有劳您了。”

孙铭看了一眼婵衣,忙到:“不敢不敢,小人只不过一介仆从,当不起孟公子如此。”

说罢,他扭身向俩人介绍道:“这位是张大夫,一手医术出神入化,专为我家主子治病。”

张御医捋捋胡须,不着痕迹的打量婵衣片刻,冲二人点点头,然后对她说:“孟小娘子,不知道可还记得老夫不?”

这小娘子果然如他猜测的那般,生的花容月貌,似是月宫仙子,他差点都认不出来了。难怪陛下如此惦记,巴巴的亲自前来,让自己给小娘子的母亲治病,又不知碍于什么不好入内。

婵衣看着他觉得有些眼熟,但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有些歉疚的笑笑。张御医见此,提醒到:“去岁老夫来过府上,学习针灸之术……”

“原来是您。”婵衣恍然大悟。

张御医满意的颔首道:“小娘子终于想起来啦?”

婵衣有些报赧,嘴里呐呐。

“好了,病人在哪里?带老夫去吧!”张御医摇摇头并不在意。

孟朗不清楚二人渊源,只按下不提,准备等过后再询问婵衣。听到张御医的话,连忙侧身让路:“家母在里面,张大夫请随我来。”

等孟朗和张御医进去后,婵衣才看向孙铭,抿抿唇问:“陛下怎么知道,我阿娘生病了?”问完她又觉得自己有些傻,自己已经出宫数日,萧泽若是问一句自己,定然是能知道的。

只不过,没想到这么久才想起来她。可她也不能奢求太多,他能派大夫来给阿娘看病,她已经十分感激了。

孙铭看着婵衣的脸色,说:“陛下得知夫人生病的消息,便立即遣了张御医来,让奴才随行来为夫人治病。陛下他,对小娘子您可真是好的没话说。”

婵衣点点头,说:“劳烦公公回宫后,代替我向陛下道谢。”

御医是太医中的官衔,医术十分高明对我太医才会得此官衔,且由皇帝钦点。成为御医后,一般只给皇帝治病,除非是皇帝恩赐,才能得御医治病。

孟太后就是因为此,所以没有派御医来。自然,也是因为陈氏的生死于她无干系,派太医前来还是看在孟朗和婵衣的面子上。

“小娘子放心,奴才一定带到。”孙铭叹口气应下。

婵衣又说:“陛下最近可好?我出宫这么久,也没有和陛下禀报一声……”话说到一半,婵衣却又跟想到什么似的,忽然住嘴。

若真的在意她没有说一声,何至于现在才想起来她?

“其实……”孙铭看着她这幅深情,欲言又止。

“其实什么?”婵衣目露疑惑。

孙铭叹了一口气,咬咬牙道:“其实陛下也来了,现在就在角门外的马车里。陛下不让奴才告诉您,可奴才实在是不忍见陛下如此。回去要受罚,奴才也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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