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驾终于到了红仗的尽头,宫门前,杨喜已经按耐不住了。
“陛下!”
打完招呼,立刻看向青锦,郑重其事的行礼,“奴才给锦王请安,锦王可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往后啊,这陛下就能常见笑颜了。
这心情愉悦了,身子自然就好,他们这做奴才的,也就跟着轻松了。
“起来,本王都好。”这杨喜到是一直没变,还是这笑菩萨的样子。
“登台!”杨喜退到一边,该办正事了,扯着嗓子一喊,迎着他们朝着红绸铺满的楼台而去。
不由想起,上一次他登这楼台,就是战事开启的时候,那鼓,可是他敲响的呢,这么一想,腰挺了挺,一个奴才,也能沾沾这等大事,荣光了。
百官止步,规矩有序的在楼台下站好,等候聆听,天子垂音。
“走!”秦玥玺拽着的手,一直没有松开,拉着青锦同抬楼台,登高振臂,这一刻,怎可没有她在身侧。
杨喜停下,不知该不该说,陛下,不可啊,这可不是规矩的问题了,就算锦王现在是王后,也不能登台…
青锦虽然觉得不妥当,但是又觉得反正都走了这一路,不差这最后一步了,不就上个楼台,让众人多看看嘛,也懒得纠葛,顺着抬脚。
锦王,不可啊,陛下就听您的,您这一抬,谁还拦得住,杨喜急心头直跳,又没办法,这都关键时候了,百姓,大臣都看着呢,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洛老,这…”
这什么这,他有眼睛,他看着呢,“已经来不及阻止,身后全是百姓,且…这样吧。”洛老也没想到,陛下竟做到这个地步。
洛璃洵和荣王互看了一眼,如此也好,省了很多事,他们应该回身,看看武将们的表情,可有半点觉得不妥当?
在他们心里,锦王登台,天经地义,无可厚非,这就是军心所向,即便,锦王现在,交出兵符,一样是无冕之帅。
刚从战场归来,君威仍在,此时,确实适合替她立威,竖权,恐怕,他们将迎来一位权盛一时的亲王。
早已,不是女子不论政的事了,现在,谁还已女子身份一事来论锦王?
不管楼台下众人是什么心思,反正,楼台上,两人已并肩而立,俯视众生,君临天下。
秦玥玺看着百官,看着百姓,看着将士们,抬手挥袖,君王之姿,瞬间寂静,“元锦三年七月二十日,朕与锦王,摔兵出征,元锦五年初秋,北地归服,元锦八年春,南蜀归服,自此,止战戈,停烽火,江山一统,天下归一!”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一片呼声,响彻云霄。
“自古皆吾国自贵,贱夷外邦,朕独爱如一,威加海内归兮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从此,天下一家,万邦来潮,泱泱大国,创太平盛世,与百姓安居乐业。”落地有声,震耳发奎,乃帝王之音。
闻着热血沸腾,不由屈膝,这是发自内心的臣服。
青锦看着这盛况,听着声旁人的豪气干云,跟着眉宇飞杨,没错,从此,天下一家,万邦来潮,她不会绣花,或许能与他并肩,绣一个锦绣乾坤。
“自今日起,吾称皇帝,国号为锦,年号为开元,天下初定,百废待兴,今日起,励精图治,朕愿天下盛世昌平。”说完,一直牵着的手举起向天下承若。
青锦笑看着被举起的手,看向芸芸众人,终于说了一句话,“吾亦愿天下盛世昌平,万邦来潮,古往今来,风流人物,还看今朝。”与尔等同生在这个世道,也是幸事。
青海,谢谢你们,让我不枉这来世。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锦王千岁千岁千千岁。”洛璃洵看向二人,如此甚好,且陪你们一统相看。
躬身执手屈膝,行下君臣之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锦王千岁千岁千千岁。”荣王跟行,身后将士们已高声呼应。
随后,洛老跟随,最后,文武百官跟随,这一跪,锦王从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纵观古今,又有那个皇后有此殊荣。
群臣,百姓,将士,阿锦,国号为锦,朕,定送你一个锦绣天下。
“平身!”
国号,锦,陛下,不,现在该改称皇上了,到底蕴含了多少含义,皇上心知肚明,不过,不管,百姓,还是群臣,今日都感觉不一样了,大元,南蜀,北冀,都将过去,从今天起,就是开元一年了。
他们是大锦的子民,这天下,叫大锦。
国号,年号并未商定,就这么脱口而出了,并且就这么昭告天下了,不管各位臣子如何想,都已成为定居,同时,他们也终于明白,这是天下之主,皇帝的金口玉言,帝王独断。
怕是心中早已有了定数,所以,在接到王城投降的消息时,并未吩咐着手商讨这事,都以为是谨慎,等锦王归来,大军凯旋,在坐下共商,毕竟,武将们还未回朝。
没成想,这一切,皇上心中,早就一锤定音了,就连洛璃洵也没想到,但是他明白他为何这么做。
宫中庆功宴,城内也是热闹非凡,家有亲归着更是喜极而泣,普天同庆,载歌载舞,鼓乐齐鸣,到处一片喜乐祥和。
有幸看到这一墓着,都有种说不出的心情,久久难以平复。
“你们两兄弟就不必送了,我去去就回,秀儿就拜托了”月景明看着已经安静的宫门,他也该走了,处理完该处理的事,才好回来。
“景明兄,一路保重!”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何况,只是去去就回,多则两月,少则一月有余。
“再会!”这等盛况,这样的盛世,怎能少了他。
“公子,等等我!”小叶子,赶紧追上,公子已多年不回月家了,以往,怎么催都不会去,如今,怎么变了性似的。
“看什么呢?咱们也该回去了,七哥,你真不打算参加大锦的第一恩科。”这样雄心霸主,这样好的世道,当真甘于看着?韩九眼带笑问。
说实话,这一声七哥,喊的韩七颇为熨贴,或许,逍遥自在是好,却少了点什么,就是刚才的热血沸腾吧,这大好年华,真该好好琢磨琢磨。
“走了!”
“九弟,我刚才好像看到月儿了!”匆匆一眼,不太敢肯定,但是应该是月儿,她怎么会在这?不是应该在家看书吗?
“你是不是人多看花眼了,走吧,月儿那性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都快将书院的书翻遍了。”说起这个堂妹,韩九不由忧上心头,天下大定,这宫选,怕也不远了。
暖春正好现在无事,那酒宴之事,本想去看个热闹,却无意看到人群中的璇玑,与黎叔打了个招呼,就溜了。
“你这是打算在皇城常住啊,这院子不错。”暖春四处看了看,寻了个地方,就坐下了,伸着懒腰,晒着太阳,不知道是不是这丫头名字的原因,她现在,尤喜春色。
看来,过的还不错,这丫头也让她过的风生水起的,“这里不一定常住,不过一两年应该不会搬了。”定都,选址,建都,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你今天都瞧着了?”知难而退,璇玑最大的有点,就是聪明,不用她多说了吧,那两人,连个针缝都没留下。
自然瞧见了,还瞧的比谁都真切,不用刻意提醒,“你见过我,知难而退吗?”
暖春眸光一呆,哎呀,忘记了,璇玑还有与聪明不相上下的固执,有多聪明,就有多固执,除非头破血流,否则,觉不掉头。
可是,这事,难道不是已经头破血流了吗?今天那阵仗,拿一双手就没松开过,或说,现在这天气,那么久,难道不出汗吗?
思想永远跑偏的暖春,不懂璇玑的执着,世上有些事,不能一概而论,别的事,或许,预知结局时,她就抽身而退了。
可是,无奈,那一眼,这一生,纠缠。
“你可恨爹?”看着她眯眼一副享受的样子,璇玑有时候觉得,她根本不懂这个妹妹。
暖春睁开眼,目光平静入水,摇头,“不恨,我一个庶女,再家中就是多些宠爱又如何?将来不过择一门亲事,过的安乐些,但是,我似乎不适合过那样的日子,现在的日子,就挺好,不过,我也不会原谅他,无论如何,那是生我的娘。”
璇玑挪开目光,不再言语,原来,她到是比谁的看的明白,想的通透。
“大哥在皇城,有时间,去看看他,他挺挂念你的。”
“哦?大哥下崖居了?”这可是大新闻,听璇玑的意思,分明一时半会,是不会离开了。
人群散去后,才动身回到居所的樊伯牙,显得比平日还要安静,梳洗一番,静静看书。
“公子,书拿反了。”已经半个时辰了,和禾没别的意思,就是提醒一下。
“哦!”淡定的反转过来,继续看着。
又是半个时辰…书没反了,就是,未曾动过,公子反常…
“现在,宫门口应该已经散了吧…”
“公子要去看热闹,怕是来不及了,此时,应该在宫中开宴了。”原来是再考虑要不要去继续看热闹,就是考虑的时间有点久,已经过了。
“这样啊,和禾,去买点书回来。”
“好的,公子,什么书?”这次出门,确实带的书不多,公子平日闲暇,就是看书,或者自己下棋,自己下棋他看着,反正是没什么意思,还是看书好点。
“你问问书铺掌管,恩科一般看什么书,就买什么书。”时间应该来得及,无事。
“好的。”
和禾刚要动,又复问了句,“公子,是恩科的书。”
“是!”
“好的!”没听错,是恩科,记下了,公子涉猎甚广,喜欢看的书自然也丰富。
宫中盛宴,把酒庆功,如何封赏,过几日也有结论了,现在这么多人,吏部想要拟个初稿都的耗费不少时间,更何况,天下初定,很多管制,各部都要有些变动,有的忙了。
千岁都呼出来了,现在,青锦作为就排在秦玥玺右侧一点,也无可厚非了,好歹陛下,没有再拉着人家坐到一把龙榻了。
也算估计一帮老臣的心脏了,本来准备好的说辞,现在都的咽回去,否则,着后位接着,兵权依然在握,陛下和锦王,绝对做的出来。
“举杯,同饮!”秦玥玺举杯,率先一口饮尽。
下面群臣共饮,青锦看着酒杯,这辈子,到是不用以茶代酒了,但是酒力有限,怕是今日有些难以应付了。
大白就坐在她旁边,看着酒盅,两眼放光,青锦狐疑的看着它,这家伙,是要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