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之后,伍氏终于给予了商银答复。
顾晓晨站在朱治青面前,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满是困惑,“什么?伍氏撤回了协议?为什么?”
“一定是哪个环节出错了!”朱治青皱着眉,很是头疼,“顾助理,立刻再约伍氏的何经理,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联系到他本人!”
“是!”
顾晓晨知道事态严重,之前从伍氏回来,朱治青以为铁定拿下协议了,信心十足地向高层做了保荐,甚至还与第三方达成了口头承诺。顾晓晨不断地拨号联系伍氏的何经理,但是电话总是被告知“何经理外出”、“何经理在忙”、“何经理不方便接听电话”。
显然,这是对方委婉地敷衍回避。
想了半天,她决定去伍氏“守株待兔”。
顾晓晨向朱治青回报了一声,拿起挎包奔向了伍氏。她坐在伍氏大厦底楼休息大厅的沙发上,耐心地等候。一连等了几个小时也不见来人,直到中午休息时间,她终于瞧见电梯里徐徐而出的何经理。
“何经理。”顾晓晨迈着沉稳的步伐奔了过去,拦住了何经理的去路。
何经理一怔,而后笑着喊道,“顾助理?”
“何经理,我可以请您吃饭吗,顺便想和您谈谈商银的合作案。”顾晓晨轻声说道,表明来意。
何经理沉声说道,“顾助理,吃饭就不必了。商银的案子已经不是由我管辖了。”
顾晓晨又是吃了一惊,而后从何经理的口中得知商银的案子已经被转到另外一人的手中。她又是询问管辖人是谁,何经理只是说道,“他现在应该会在西郊的高尔夫球场。”
西郊高尔夫球场?
顾晓晨望着何经理从她面前走过,急忙回电朱治青。此时的朱治青正与第三方在谈判,他命令顾晓晨先去会见管辖人。挂断电话,顾晓晨拦了辆计程车赶往西郊。
沿路飞驰而过的风景,她想着那个管辖人会是谁。
难道会是他?
……
西郊高尔夫球场
奇迹的是,当顾晓晨到达高尔夫球场的会所,却有侍应生站在会所外等候接待。顾晓晨心中狐疑,只是微笑点头,跟随着侍应生走进会所。
“小姐,这边请。”
顾晓晨被带到了会所的休息区,放眼望去,远远得就瞧见一道挺拔身影。正是伍贺莲。他换上了黑色的球衣,为了御寒套了件背心,休闲潇洒。在她的记忆里,很少见他不穿西服,可偏偏还是那么好看。总有人深得被上帝宠爱,这让她无力感叹。
“莲。”酥麻的呼喊声响起,让人不由得注目。女人长得很漂亮,明丽的瓜子脸,一双凤眸能勾人心弦。
顾晓晨瞧见女人走到他身边坐下,亲昵地搂着他谈笑。
“莲少爷。”侍应生恭敬喊道。
伍贺莲霍地抬头,那张冷漠俊容顷刻间映入顾晓晨眼底。两人对望,谁也没有说话。顾晓晨微微一笑,那笑容生疏得像是见到了陌生人,他眼眸一紧。反倒是他身边的女人自持是新欢,娇滴滴地说道,“莲,她是谁嘛!”
伍贺莲侧目睨了女人一眼,那目光冰寒,女人反被吓了一跳,不敢再出声。
“贺总。”顾晓晨开口喊道,拿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他,“您好。我是商银证券的顾晓晨,很荣幸见到贺总。”
伍贺莲也不去接,那神情不屑一顾。
女人识趣地取过名片,念出了名片上的职称头衔,“投行部经理助理……”
“我想贺总对我们商银是否有哪里不清楚,我可以……”顾晓晨的话说到一半,却被他硬声打断,“不是不清楚,而是根本就没有兴趣!”
“贺总,我相信我们银商的合作案绝对会给伍氏带来效益……”
“顾助理既然这么有信心,那就来说服我,让我有兴趣。”他再度打断她的话,径自起身,携着新欢走向了空旷的球场。
三月的天气,还不算温暖。
风徐徐吹来的时候,依旧带着冷意,索性午后的阳光大好。
顾晓晨跟随在伍贺莲身后,时刻解说详情。而他只是打球,女人则在一边不时地撒娇嗔声,为他的球技喝彩,两人仿佛当她不存在一般。中午没有吃饭,加上太过焦虑的原因,顾晓晨觉得胃有些疼。
一阵绞痛,让她突然收了声,紧咬牙关。
伍贺莲双手握着球杆正准备打球,耳畔她轻柔的女声忽然停滞,他莫地扭头,只见她小脸苍白,阳光下有些透明。
身前压下一道高大身影,顾晓晨蹙眉抬头,他冷声质问,“身体不舒服?”
“没有,多谢贺总关心。”她强扯笑容,可是胃还在绞痛。
伍贺莲紧盯着她的脸庞,那怒气就像是火苗蹿起,阴霾了俊容,“今天我不想再听你的解说,明天下午一点,你来伍氏。”
“小陈!你送她!”他喊了一声,司机小陈立刻应声,“是。”
“不用麻烦了。谢谢贺总。”顾晓晨笑着拒绝,倔强地转身。
伍贺莲眯起鹰眸,望着她的身影消失,随手将球杆抛向一旁的侍应生,迈开脚步踏着她离去的方向而行。
从西郊赶回商银,顾晓晨奔进经理办公室复命,并且转达了伍贺莲所说的话。朱治青听了以后十分诧异,商银的项目对于伍氏而言只是九牛一毛,竟然惊动了伍贺莲?他思忖了下,沉声说道,“既然这样,那明日下午再前往伍氏!”
次日下午,商银一行按时到达伍氏。
一行人由公关小姐接待上楼,被带进了某一休息间。
而后,那名公关小姐望向顾晓晨,微笑说道,“顾助理,请跟我来。”
顾晓晨顿时狐疑,可是余光瞥见朱治青点头,她也只能顺从地跟随。走出休息间,隔了一整条回廊就是一间会议厅。
公关小姐停步于会议厅外,轻声说道,“顾助理,莲少爷吩咐你在这里等他。”
“谢谢。”顾晓晨开口道谢,公关小姐径自离去。
他在搞什么?顾晓晨隐隐有些不安,握着门把手将门打开了。
会议厅里明亮一片,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入,安静异常。顾晓晨发现这里空无一人,这才松了口气。她刚朝前走了几步,尚未走近环形的会议桌,却有低沉磁性的男声从耳后徐徐响起,划破了寂静,吓人一跳,“乖女孩。”
这个称呼……
顾晓晨霍地回头,他却像是古希腊的雕塑一般站在她身后。
阳光斜斜地打在他的身上,打亮了一半侧脸。
他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颀长的身躯仿佛鼎立于天地,原本高敞的会议厅都显得狭窄,无法容纳这样狂傲的他。黑发下的双眸冰冷寒光,锐利锋芒,他一眨不眨地紧盯于她,那目光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没穿衣服?
“贺总。”顾晓晨尽量让自己冷静,从容喊道。
嘴角噙着一抹弧度,伍贺莲的笑漫不经心,问题却一个接着一个,根本就不让她有回答的时间,“什么时候进了商银?是不是搬家了?连手机也换了?新号码是什么?为什么换号码?你在躲谁?躲我?”
他每说一句,就朝她走进一步。
“我……”思绪有些混乱,顾晓晨一下支吾,连连朝后退去,“这是我的私事。”
“私事。”伍贺莲轻笑一声,那神情却是冷凝。忽然,他开始脱衣服,修长的手指解开了西服的纽扣,手臂一伸,将外套脱下,随手甩到一边。昂贵的西服,就这样被他丢弃在地。
那姿势却帅气得让人窒息,又让人惊惧。
他是……恶魔。
“好像还是有点热。”瞧着她呆滞惊恐的脸庞,伍贺莲幽幽说道,那神情既无辜又邪恶,他继续解着衬衣纽扣,一颗又一颗。结实精壮的胸膛,倒三角的黄金身材,他痞痞地笑着,目光灼热。
“很抱歉,我不打扰贺总换衣服了!”顾晓晨急忙说道,立刻低头奔出会议厅。她的脚步迈得又急又大,简直就像是逃命。
伍贺莲身影一闪,轻松地挡在她面前,长臂一伸直接抓住她的手腕。顾晓晨来不及反应,慌张扭头,那双清澈眼眸让他心潮澎湃,美得让他亢奋,“你……你放开我!放开!你到底想做什么!”
“想要你。”喉结上下浮动,他的声音已然沙哑。
听到这三个字,顾晓晨一瞬茫然,大叫出声,“走开!”
不管她的呼喊反抗,他灼热的双眸,早已被欲.望所侵蚀。另一只手摘去她的黑框眼镜,抛向沙发。那张纯净美丽的素颜曝露于空气,也曝露于他的眼底,他微眯着眼眸,拽着她走向那张会议桌。
“放手!放开我!”
他的双手抓住她的手,将她整个人按在会议桌上。大掌开始去撕扯她的衣服,粗蛮的动作解着她的衬衣纽扣。顾晓晨又羞又恼,可是无论她怎么反抗,终究还是抵挡不过他,她痛斥出声。
“你卑鄙!不能这样!不要!”
衣服已经被他扯下,她白皙的酮体让他心中一阵荡漾。
“每一天都想要你……”他一边吻着她,单手将她搂在怀里。
“唔——”
“轻一点……”
“说!有没有男人这样爱过你!”
“没有!没有!没有!”
不知所措的她,手指顺入他的发中。剧烈的晃动让她几近崩溃,她挽起的秀发也垂了下来。两人的发香一致,同一款洗发露,发稍擦着他的脊背。她纤细的胳膊无法长时间搂住他,差点就要掉下。
“再忍一下,晨晨。”他一手托住她,不让她跌落,依旧挺进。
那双水润无光的眼眸似乎是在无声控诉,控诉他有多疯狂。
“弄疼你了。”伍贺莲沉声呢喃,温柔地亲吻着她的脸,像是怜惜。
顾晓晨红唇轻启,却不说话,许是还没回神。
“冷吗。”他又是问道,拿过丢弃在会议桌上的衣服替她穿衣服。笨拙的动作,将衣服一件一件穿回她身上。
瞧见她神情依旧茫然无谓,他像是在找寻话题,沉声说道,“商银的案子,已经签下协议,你不要再烦心。至于你们经理那边,我也已经吩咐过了,你不会有事。”
她空灵的双眸没有焦距,视线穿透过他。
整个人像是一具躯壳,灵魂早就被抽离了。
“说话!”伍贺莲终于忍不住咆哮,大掌捏住她的下巴。
顾晓晨漆黑的美眸忽然覆起泪水,一下子流淌而下。她无声无息地哭泣,眉宇之间都是愁苦。衣服凌乱,黑发凌乱,她不断哭泣,晶莹的泪水顺着脸庞滴下,刺痛了他的眼眸。
“不许哭!”他喝道,双手抚过她的脸庞,擦拭她的泪水,“是不是哪里弄疼你了?哪里疼?晨晨?”
她只是流泪,一个字也不肯再说。
伍贺莲顿时拿她没辙,第一次对女人手足无措,“该死!说话!你哑了吗!”
“顾晓晨!”他气急胸闷,咬牙切齿地念出她的全名。
他的愤怒咆哮,仅换来她的缄默流泪。
黑发贴着她的脸颊,衬得她既无辜又清纯,简直让人发狂崩溃!
“不许哭了!乖!”伍贺莲从未哄过谁,连自己都感到不适应。他伸手环住她的身体,将她拥进自己怀里。温暖的体温想要呵护她冰冷的身体,可是却无法温暖她寒冷的心。
她一直哭一直哭,直到体力透支,终于昏睡过去。
……
夜色渐渐浓重,霓虹闪烁起光芒。
会议厅的小休息间内,顾晓晨侧躺在沙发床上,身上披了件男式的西装外套。过大的外套恰好地盖在她的身上,她就显得格外娇小。忽然感到一阵冰凉的轻抚,昏睡中的她直觉躲开,本能地将头深埋进温暖的被子里。
但是那人却像是不放过她,继续不断地搔扰着她,用手用吻。
“晨晨,醒醒。不许睡了。”他温柔呼喊,试图想要将她唤醒。
她轻微地呻吟,幽幽苏醒。
顾晓晨的视线朦胧不清,意识更加彷徨茫然,脑子像被人洗过了,空空的。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想到先前发生的一切,只知道自己累到忍不住闭眼。恍惚的时候,瞧见一张放大版俊容。他正坐在边沿凝望着她,大手撩着她的刘海,低声说道,“睡醒了。”
“不要碰我。”她的声音格外沙哑,冷了双眸。
她用力地推开了他,拒绝他的碰触,更拒绝他这个人。
伍贺莲皱起眉宇,却是问道,“饿了吗。我带你去吃饭。”
“不必!”顾晓晨冷漠说道,猛地掀开被子,就要离开。
伍贺莲眼明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顾晓晨!”
她仓皇回头,只是微扬起唇角,无谓地笑着,哭到肿胀的双眸又有了泪意,“贺总,莲少爷,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从前的一切,一笔勾销。我和你从来都没有认识过。我不想再见到你,永远也不想再见到你。”
“晨晨。”伍贺莲沉声叹息,使劲将她抱入怀里,她无力反抗,重复那一句话,沉静得出奇,“放开我。”
“你到底想要什么!”伍贺莲心中一紧,无法将她留下,他恼怒质问。
顾晓晨眨去眼角的泪水,轻声说道,“我只想离你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