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大帐。
刘曜端坐上首,在其身后,许褚傲然而立,不怒自威。
马阳揖了一揖,开口称赞道:“世子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真是一表人才,真乃少年英雄。”
刘曜斜眼轻瞥,但见马阳尖嘴猴晒,一脸奸相,果然是传说中的奸诈小人,领导面前马屁精的类型。
“来此何事?”
刘曜不以为然地道。
马阳极擅察言观色,见刘曜不吃这一套,遂转变招式,直奔主题:“鄙人奉豫州刺史孔大人的命令,特来邀请世子,前往平舆,携手共据黄巾大洪!”
大洪!
乃是豫州黄巾渠帅之一,与李大目同为三十六方渠帅之一。
“实在不好意思,本世子很忙,顾不上他孔伷。”
刘曜丝毫不给马阳面子,断然拒绝道。
“这……”
显然,刘曜的回答出乎马阳意料之外,杀了他个措手不及。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走了。”
刘曜下逐客令道。
“世子且慢!”
马阳急忙开口道:“平舆乃是汝南治所,一旦为黄巾所陷,势必引起百姓恐慌……”
马阳正滔滔不绝,声情并茂的演讲,刘曜突然冷哼一声,冒出一句:“关我何事!”
“……”
马阳表情极度扭曲,气得尴尬病都犯了。
不过,貌似,这件事还真与刘曜没有半毛钱关系,一直以来都是豫州刺史孔伷的一厢情愿,或者是他马阳的一厢情愿。
“世子,前些日子,孔大人在接到沛国三老的联名推举信时,毫不犹豫地便盖上了他的官印……”
马阳还没有说完,只听得刘曜“呵呵”一声讥讽:“听你的意思,本世子还得专程谢谢他孔伷,然后率领大军替他平乱?”
“……”
马阳直接一个愣怔。
事实上,这便是他内心深处邪恶的想法。
想用一个小小的恩惠,便绑架刘曜这个两世为人的沛王府世子,不得不承认,这马阳心里的小算盘,打得是砰砰直响啊!
“世子言重了。”
马阳吓得冷汗直流,他再也不敢小觑这个年方十五的英武少年。
“是言中了,还是言重了?”
刘曜不怀好意地瞥了眼马阳,一股在战场之上锻炼出来的森冷气息,直接扩散出来,吓得马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世子,孔大人乃是好心,若能战败黄巾,陛下定会论功行赏,届时不论是世子的孝廉,还是……”
“还是他孔伷的刺史,都能更近一步,对否?”
刘曜身为汉室宗亲,未来必定要踏足官场,因此刘宗从其年幼的时候,便给他灌输过各种各样官场上位的技巧。
很不巧的,孔伷这一招借鸡下蛋,便是当年刘宗玩剩下的!
要知道在汉室宗亲内部之间的斗争,从来不比在官场之上的斗争差,毕竟汉室宗亲争得是王位、帝位,而他孔伷争得,不过是他们刘家的家臣而已。
“世子,孔大人敬天爱民,实为豫州局势稳定着想,绝没有半点私心!”
马阳眼珠子骨碌一转,到了这种地步,他便是腆着脸,也必须要坚持下去!
“正好!”
刘曜大手一挥:“本世子正要杀奔颍川,与皇莆将军合兵一处,只要杀败波才,豫州黄巾自然土崩瓦解,你且回去告诉孔伷,命他坚守平舆,不出一月,贼必不攻自破!”
“这…….这……这个实在是……”
意外一次又一次的出现,马阳竟然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难不成,孔伷堂堂一州刺史,还守不住个平舆县?”
刘曜冷哼一声:“若是如此,他这豫州刺史当得还有什么意思?我刘曜必手书一封,直达天听,求陛下免了他这刺史之位!”
“世子,您怕是没有这个权利吧?”
马阳微怔过后,同样露出了狠绝的一面。
“那……咱们便走着瞧?”
刘曜大手一挥,朗声道:“仲康,送客!”
“世子,在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马阳才转过身,没走几步,便回身一礼道。
“但说无妨!”
刘曜脱口而出。
“官场,可不是仅靠战功便可以的。”
马阳傲然而立,好似以一种过来者的姿态教训刘曜。
“吾乃汉室宗亲,便是没有战功,你能奈我何?”
刘曜眉头微皱,露出一抹淡淡的不悦之色,区区一个豫州刺史,竟然还想要趁他的战功,还真是反了天了!
不把咱汉室宗亲的招牌摆出来,还真敢把咱当软柿子捏?
要知道,历史上的刘备只要把汉室宗亲的招子亮出来,便是四世三公的袁绍,都要给上些许薄面,区区一个豫州刺史孔伷,还敢在刘曜面前蹦跶?
简直是活腻歪了!
刘曜敢保证,只要自己在这场剿灭黄巾的战役中立下大功,便是亲手斩杀了孔伷,皇帝老儿也不会把他怎样?
毕竟能用一个战功卓著的本家,而且还是一个『双生神魂』的本家,换一个只知道阿谀奉承的刺史,这笔买卖不管怎么看,都是不亏的。
送走马阳,刘曜直接下令道:“三军开拔,杀奔颍川!”
作为一个三国迷,刘曜又岂能不知,波才与皇莆嵩大战时,曾一度将其逼入了绝境,若是刘曜能解皇莆嵩之危,那不比跟着孔伷这怂包蛋混强?
况且!波才乃是张角麾下三十六方渠帅中,实力极为强劲的一支,或许从他那里,刘曜还能获得关于张角真龍神魂的蛛丝马迹。
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不过,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刘曜不知道,他这一路的过关斩将,早已引起了黄巾军的重视。
陈国的黄巾渠帅丈八,以及正赶往平舆的大洪,还有在颍川聚集了足有十万部众的波才,早已经盯上了刘曜这战斗力极强的千余兵马!
一支大网正悄然向刘曜杀来!
而刘曜却浑然不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