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佣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眼里含着泪水,一直在摇头。
“对墨墨来说,温潇只是他刚认识的一个对他表现出喜爱的阿姨,一个和他的养母长得很像很像,让他一见就有亲近之心的女人。他需要来自成年人的关心,他需要被认可和喜爱——这些是因为要照顾温霏的身体而对他忽视冷淡的温家没有给他的东西。”
左愈看着女佣躲闪的眼,无比清晰地说:
“而你,口口声声是在维护左家,是在对小少爷好,其实是在抹黑一个孩子纯洁的心。你的那些所谓劝告让他过早地知道了这个世界的脏污,这才是我眼里不可饶恕的事。”
女佣被左愈说得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仓皇得几乎要落下泪来,但她还是用一只手颤巍巍地指着我说:
“可是左先生,就算我做错了,这个女人也是别有用心的恶毒罪人,您千万不能让她再继续接近小少爷,也不能让她真的在左家长期住下去。她就是想利用小少爷完成她那些肮脏的愿望。”
左愈给了她一个冷至骨骼深处的眼神,不容分说道:
“你辜负了我的信任。以后,有关小少爷的事轮不到你再插手,我会给他找一个新的保姆,你也不用再在左家庄园工作。我会告诉李管家,让他把你安排到别院去养老。”
如果是我被赶出左家庄园,现在的我巴不得能得到这样的下场。但左愈的这句话对这个总把“左家的门第”挂在嘴边的女佣来说,却好像是致命的惩罚一般,让她不住地哀求左愈能更改主意。
不过,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女佣还坚持把我称为邪恶的罪人,好像我是一个会吃小孩的女巫一样。她简直拿出了古代的义臣冒死进言时的勇气,劝诫左愈不让我接着和墨墨接触。
“这件事已经决定,你没有置喙的权利。”
左愈并不容情。
最后,女佣见左愈脸上的不耐越来越明显,显然是不会采纳她的意见了,用审判般的口吻,质问左愈道:
“左先生,难道这一次您要相信这个贱女人,相信她是善意的,相信她没有那么下作?就是这个女人,之前一直欺凌温霏小姐,才害得温霏小姐不能生育,身体落下病根,至此大病不断。就是她,毫不犹豫的出卖自己的家人,害了无辜的人命之后还想把罪名栽赃到亲妹妹身上!这样的女人,您怎么能相信她对小小少爷是善意的?您不是也一直说,温潇下贱恶毒,不值得被信任吗?”
我一直都在看着左愈,这一刻,却只是默默地把头移开。我不想看到左愈脸上忽然变化的神色,不想看着他一脸冷漠地说出他还是不信我。
“这一次,我信她。”
左愈的声音冷酷又平静,但似乎在压抑着更复杂的东西。
女佣不敢置信,她看着左愈,就好像在看着一个她第一次认识的陌生人,不管不顾地嚷嚷起来:
“左先生您是不是中了这女人的迷魂药了?她可是害过温霏小姐,手上沾染过人命鲜血的恶人,您怎么能相信这样的坏人?您别忘了,当年左帆大小姐是怎么说的啊,她说左家永远不接受会败坏左家家风的人!”
我看到听见“左帆”这个名字的瞬间,左愈彻底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