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何医生……这熊孩子,脾性大……”陈列一把捂住邓尕泽旺的嘴,将人拽出门,关上门的那一刻,我看见邓尕泽旺挣开朝陈列脸上砸去一拳,恶狠狠地骂:“妈的你算老几,别碰老子!要不是捐了那么多物资,你早该滚出去!!”
陈列神色黯然,没说话。
何年师兄有些自责地叹了口气,将地上的苹果捡起放桌上,说:“我这人不太会说话,只觉得不能浪费了你这样的医学人才……算了,这些话我以后不说了,希望……奇迹真的会出现吧。”
邓尕泽旺代替吉羌泽仁带领先前的舞蹈队,并在短时间内从头学舞,最终在比赛当日替吉羌泽仁参赛,取得了全国第二,同时还获得了八月大运会代表国家队比赛的资格。
如他们所愿,白马㑇舞即将走向全世界,我想吉羌泽仁也会很开心。
他脖子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但头部已经消肿,整个人也成功脱离危险期,只是睡得久了些。
我轻轻握住吉羌泽仁的手,把手机屏幕放他面前笑着说:“你看,泽旺这小孩儿都高兴得哭了,他手里还拿着我们两个的照片,说是也算带我们去了现场,他现在可是能够代表国家队比赛的人了。”
我转脸亲了亲他的脸,“等于我们的吉羌泽仁也能为国争光啦。”
春天的风冷冷清清,从窗外蜒进来晃动输液管,好像要帮我叫醒吉羌泽仁,可吉羌泽仁始终闭着眼睛,不理我。
我关掉直播,凑到他跟前,小心翼翼地用气声问:“你是不是在怪我?”
吉羌泽仁依旧闭着眼。
“……怪我没有带你走?”我捏着他耳垂,自言自语起来,“啊,该怪,该怪……是我没有带你走,没有带你一起去台湾……”
“都怪我。”
“就算这样,我也想听你亲口说……泽仁。”
“你不知道,我现在很厉害,谁也不害怕,更不会再去想那些遥远的问题。”
我颇为感慨地叹了声,“嗐,你说的话我都记着,你说要带我去打篮球,带我去吃牦牛肉,看大熊猫……这些我们都还没做呢,不过没关系,日子还很长,我们还有很多很多时间一起去完成。”
“但这不代表你不需要努力哈,你要加油,要更加油,放心,我一直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哪儿也不去。”
“我等着你娶我。”
我并不知道,在我没看见的地方,吉羌泽仁的手指动了一下。
我趴回床边,静静地看着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上面已经有许多细小的划痕,我伸手去摸,却在即将触碰到它时,吉羌泽仁突然晃了一下手臂。
我不知道自己被这突然的动作惊愣住了多久,总之最后是被自己供氧不足生生憋醒的。
吉羌泽仁他动了!
医生说过,吉羌泽仁是会对疼痛感有肢体反馈的,可是,现在……他主动动了,我不知道这是躲避行为还是身体的寻常动作。
但这是他第一次无意识的肢体行为!
我一时像是看到高山有大海,不由得喜极而泣,泪水飞快掉落,砸到他手上。
我抬起左手一边给他展示,一边哄着他说:“好好好,我不碰,你看,我也有呢,我们的是一对的……”
春末,我带着吉羌泽仁回了家。
大英村地处山中,鸿沟贯穿,植被一直受到极好的保护,因此并没有受到过分伤害,只有大路临沟边有所垮裂,没有他人伤亡。
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我布置好房间后,照常给吉羌泽仁擦洗身体,然后给他剪头发和指甲。
“软软的,还不算扎人。”我嘟囔了一句,用脸蹭着他下巴,似有若无的摩挲感在我脸上发痒,顺着下颚线,我吻了吻他耳垂。
我尝试过许多种刺激他的方法,甚至憋红了脸在他耳边说一些不堪入耳的话,如果说刺激,那这方面也算吧?
我细细回忆着他曾在我身上的疯狂,从而由我的嘴唇复制,尽数粘贴在他身上。
我用舌尖描着他的脖颈线、锁骨、胸廓、一路向下……他的身体依旧那么热,可我的舌尖却十分冰凉。
突然,我下游的下巴被什么卡住,滚烫的,昂昂地抵着我脖子,像一把镰刀,顶过我跳动的脉搏。
我愣了好一阵,才确定,吉羌泽仁……有反应了。
此刻已近半夜,房间却灯光通明,衬衫堪掩相合的部位,逐渐潮湿的声音却怎么盖也盖不住。
自始至终,只有我一个人动着,第一次绝对的主动让我感到很困难,进去也难,动也难,但我会想尽办法试图唤醒他,不用其极。
我撑着吉羌泽仁的胸膛,上面还有几道刺眼的粉红色肉疤,我趴下去,安慰它们。
我知道吉羌泽仁是有感知的,他能够感觉的到我,即使他不知道我是谁,甚至不知道我是什么。
或许是我心情太悲观,直到最后某处变得一塌糊涂的,我才勉强起了反应。
感受到身体里的东西即将退出本能反应,我弯下腰静静地看着吉羌泽仁的脸,他的脸上有点红,可吹来的夜风连他的睫毛都吹不动。
我把他的手放在我腰上,学他曾经是如何掐在上边,如何把指温烙在上面,可我一松手,就又掉回去,只得被我一直摁在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