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这见面的场景，坐在桌那边的容貌都让他似曾相识。
可心境，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不疾不徐，歪着头，矜贵不减邪魅不减的抽着烟，一下一下。
每一个吸吐的动作就和万丽娜脑中的记忆一样，一样那么卓越迷人，一样让她欲罢不能。
她抿唇笑着，换上一身囚服的她没有化妆，头发简洁的在后面扎成一束简单的马尾。
皮肤有些粗糙，眉眼很是浅淡，大概是因为火烧后几度整容导致她卸妆后眼角的皱纹全都跑了出来，脸上还有黑暗的雀斑，蜡黄的颜色一块一块的。
对此，看不到镜子的万丽娜并不知情，在她心里，自己依旧是美的天上有，地下无的自信状态。
抿唇笑了笑，先声夺人道：“游艇的事，你们没有证据，法院不会判一个无辜的人有罪的，耀阳，我很快就会被放出去。”
闻言，龙耀阳点落烟灰的动作有所停顿。
头微微偏着向下，单薄的嘴唇拉扯一下，嗤笑一声。
冷冽的眉眼抬了起来，眯着眸，狭长的手指拎着香烟送到嘴边吸上一口。
目光从她黯淡的脸色转向衣兜，将那款小巧的手机摸了出来，点击播放，推到她面前。
【龙耀阳的那个妈也是我勒死的，不过，幸好你替我顶罪了，哈哈哈哈】
听到这里，万丽娜自信的脸黑了下去，成半弧状微微扬起的嘴唇也抿的笔直，气愤的拿起那款手机就往坚硬的石壁上砸了下去。
心底咒骂道，宁婉鱼，你好阴险，竟然敢这样陷害我。
明明，她的手机已经被她扔了，没想到她还带了第二个，她就那么自信她不会死吗？如果她死了，如果她在大海里淹死了，她录的这个又有什么用？
可恨！真是可恨！
万丽娜腥红的目光，以及手机砰的一声砸在墙上摔的粉碎，这些龙耀阳都不甚在意。
那些录音，他不可能不备份就这样拿给她。
听到声音，倒是门外的警察进门看了眼，蹙起的目光在龙少的脸上扫过，见他没出声，面向右侧沉默不语的吸着烟，于是又关门出去了。
万丽娜收回细嫩的手指，在桌子下用力攥紧。
“就算你有这段录音又能说明什么，现在的技术这么发达，想合成某人的声音能有多难？仅凭这个，法官会相信？”
龙耀阳挑起眉梢，冷漠的微笑。
指尖向下，再次拿出一张尸检报告推到她面前。
并且，还附加了一句：“这一张和你之前从婉园偷走的那张一模一样，都是副件，原件还在我手里，只要验一下你的dna，你的血，就能知道这凶手是不是你，万丽娜，难道你的基因你的血也能合成吗？”
万丽娜用力攥紧那份报告，眸红如血。
就知道，那么容易抢来的东西不会是真的。
没想到，他连宁婉鱼都欺骗，这城府又心思缜密的男人。
她吸气吐气，逼自己强自镇定下来。
越是这种时刻越不能慌乱，她还没有输，她还有最后一张王牌。
扬了扬脖，她再次露出笑容道：“我要见我妹妹，我要见宁婉鱼，我要见她，耀阳，你来安排。”
龙耀阳吐出烟雾，冷漠着蹙眉看她。
在桌子上按灭烟蒂，缓慢起身道：“你永远见不到她，万丽娜。”
他对她的容忍，到今天为止。
“我曾经对你的放纵，不过是因为婉婉曾在梦里无数次的喊着你的名字，现在，万丽娜，一切都结束了。”
“龙耀阳，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见她吗？”
万丽娜同样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双臂支在桌面上，俯身向前，愤怒的盯着他的背影大叫道。
龙耀阳迈动的脚步缓了缓，背影冷漠，微微侧头道：“不想。”
接着，他再无停顿的迈步离去了。
会客室的房门关上时，那张被她捏的褶皱的纸还攥在手心里。
盯着上面的dna数据，万丽娜红了眼睛。
用力的捏紧，再捏紧。
龙耀阳，宁婉鱼，你们以为这就是结束吗，你们以为我这样就会完了吗？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就算要死，我也要带着你们一起死。
一起死！
……
下午，龙耀阳去龙氏集团处理了所有公事，开车回到医院。
护士小姐照顾婉婉吃了简单的白粥，正扶着她要躺下。